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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我的葱油饼......葱油面.......”

看着小片菜地里东倒西歪的可怜小葱,阿景咬一大口煎饼果子,蹲在旁边,越嚼越伤心。

“音音,酱好咸。”

许辞音把豆浆递给他。

“行,下回不买这家店了,豆浆看着也像粉冲的,馄饨倒是还行。”

雨后清晨,小风吹过,空气凉丝丝的。

菜地旁边都铺着砖,几棵小草从砖缝里钻出来,像是喝饱了水,都绿油油的。

扫一眼周围其他人的菜地,菜基本上也都被雨打得东倒西歪。

许辞音莫名被安慰到了,蹲在地上摆弄一下沾着水珠的小葱叶,她叹口气。

小菜地是物业的面子工程,每家每户分隔开,周围有监控,还立着小牌子。

为了好看,每块菜地都被用砖围起来,分隔的同时还能兼顾整齐,原本看着是不错,但一下雨就都遭了殃。

四周被围得结结实实,雨水全蓄在里面,半滴都引不出去。

蹲在那,阿景捏着豆浆盖,一点点把积水从地里舀出来。

豆浆盖浅,这么弄不知道要干到猴年马月。

再说菜被水泡了这么久,中午太阳出来,温度一高,多半会烂根,到时候才真是全浪费了。

许辞音站起身,跺两下蹲麻的脚,叹气道:

“算了算了,别弄了,直接拔走吧,带回去咱们炸葱油。”

每户的菜地长一米宽一米,看起来不大,但一棵葱根本占不了多少地方。

加上两人第一次种,没经验,种子撒得不少,长出来的小葱很细,棵与棵之间紧紧挨着,稠密得跟头发丝似的。

全拔出来是个不小的量,堆在一块挺大一捆,许辞音看得直发愁。

阿景伸着双手凑到她面前,不开心道:

“音音,你看我的手,脏脏的。”

哼哧哼哧拔了一大袋子葱,手上当然都是泥,许辞音抽两张湿巾,一边擦一边嘱咐。

“咱们把葱拿到车上去,地上水多,看着点,别踩上了,里面都是真菌。”

下过暴雨,地下车库哪怕不存水,地面也是湿滑的。

怕轮胎打滑出事故,许辞音索性没把车往地下开,依旧停在小区大门外的马路边。

安全是安全,就是离得远了点,小蚂蚁搬家似的把一大袋子葱运出小区,好不容易挪到车前,把葱扔进去,扶着后备箱,许辞音眉心紧皱。

“这么多,咱们也吃不完啊。”

看到小区门口巡逻的保安,她眨眨眼,抬头看向阿景。

“要不然,给陈五送去点吧,保安室里应该有小锅,下面条拿来呛呛锅也行。”

手里的塑料袋被风吹得沙沙响,许辞音顺手递给他。

“喏,把你剩的这几口吃了,快凉了。”

点点头,阿景擦干净手,乖乖把煎饼果子接过来。

刚才忙着搬小葱,剩下几口他一直没来得及吃,只能拜托音音拎着。

早餐,许辞音不喜欢吃太多,一小碗馄饨下肚,胃里服服帖帖的就好。

阿景可不行,一大碗下去只能吃个水饱,还得再搭个煎饼果子吃着,要不然不到十点就喊饿。

一个煎饼果子吃一路,把剩的几口全塞到嘴里,阿景含糊不清道:

“那、那我们现在就给陈五从送过去吧。”

东翻西找,好不容易从车里找出个奶茶保温袋,许辞音攥了几大把葱,结结实实把袋子装满,抬手递给身边阿景。

“带路。”

天还早,一夜狂风暴雨,树都快被吹秃了,地上铺着厚厚的落叶。

街上没什么人,只有几个清洁工在举着大扫把唰唰扫叶子。

“真冷啊。”

许辞音拢了拢外套,只感觉四处漏风。

“姑娘,姑娘。”

走到小区大门外,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很轻的女声,许辞音疑惑抬头。

扫了一圈后没找到人,疑心是自己听错了,刚想低下头,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姑娘,姑娘。”

一个穿着红大衣的女人从墙边冲她招了招手,见许辞音转过头,她站起身,朝这边小跑两步。

她个子不高,身后挂着半人高的背包,手里还拖着蛇皮袋,看着就沉。

许是担心里面东西被雨水弄湿,她还细心地在蛇皮袋外套了两层大塑料袋,用胶带结结实实缠了好几圈。

像是怕许辞音走了,女人动作很快,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喘。

“姑娘,我刚才看你们提着东西从这小区出来,你、你能不能帮姐个忙,帮我把这个送到里面......”

许辞音警惕地看她一眼,下意识后退两步,阿景也呆头鹅似的跟着她往后挪。

自从被骗了六千块,许辞音成了逢洲反诈大队的重点关注对象,反诈视频看了一大堆,其他的也零零碎碎学了不少。

知道有人会假借送东西运毒或者其他危险物品,怕被判成帮凶,许辞音第一反应是拒绝。

女人还在絮絮叨叨说着。

“很好认的,他就一条腿,个子很高,我去救助站找,那边说他在这里,我就过来了,姑娘,我不方便见他,刚才看你们忙着收拾东西,我没好意思过来,你帮帮我,把东西捎过去,我、我给你转点钱。”

说着她便要拿手机,许辞音连忙阻止。

“不用不用。”

女人身上裹着过时的大衣,手机壳泛着黄,屏幕一角都碎了,很显眼。

她比许辞音矮了将近一个脑袋,体态瘦削,头发梳得很服帖,没有一丝碎发,无论是身上的背包还是手里提的大蛇皮袋,都被刷洗得干干净净。

见许辞音不要钱也不说话,女人有些局促地攥着手。

“这、这里面也没什么沉东西,是他娘给他做的棉袄棉裤,就是看着沉了点。”

许辞音抿抿嘴,打量着她的脸,不确定地问:

“你说的,是......陈五吗?”

听到她的话,女人猛地抬起头来,看向两人的眼里突然多了点戒备。

“你们、你们是他的朋友?我怎么......怎么没见过。”

阿景一直听得云里雾里,终于碰到个能听懂的问题,他眼睛亮了亮,迫不及待点头。

“对啊,我们是......”

许辞音突然往前一步,打断阿景的话,她望着女人眼睛解释道:

“不是朋友,我们是小区业主,他在这里当保安,我们见过几次。”

听她这么说,女人嘴唇微动几下,最终是泄了气,试探着把蛇皮袋往前提了提。

“那、那麻烦你们了......”

许辞音给阿景递了个眼神,阿景立即抬手接过来,新奇道:

“音音,好轻啊,没想到看着大,拎起来居然这么轻。”

女人抿嘴,腼腆地笑了笑,顺着接话。

“都是买的新棉花,当然轻,时间紧,娘一针针赶出来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