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让何应辉面子扫地。
他强撑着,对赵梦琪开口:“赵老板,你误会我了。
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我们铝厂的铺子不给你用了,你还不是同样要做生意。
你也知道的,整个阳城最适合做生意的位置就是我们铝厂。
说不定,到时候,你们还要在我们铝厂门口摆摊呢。
这做生意嘛,以和为贵,你让一点,我让一点大家和和气气的多好?”
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何应辉心里却早就已经盘算好了,等店铺收回来之后,就让自己媳妇娘家的小舅子的丈母娘家来做生意。
这样,挣到钱也能转几道手给他,就算是被查,也查不出什么来。
更何况,还能抢了赵梦琪的生意,把人赶走。
赵梦琪早在之前在家属院被人针对的时候,就知道店铺被人盯上了。
更清楚,这个店铺一旦交出去,就很难再拿回来。
现在,听着糟老头子还给自己画大饼,心里顿时恶心得不行,语气都不好了起来:
“何厂长,你好歹是个厂长,多多少少识字的吧?
知道什么叫契约精神吗?
咱们可是白纸黑字签了合同的,你既然要提前收回铺面,就按照合同赔我违约金五千四百一十八,加上因此对我造成的经济损失。
你也知道的,铺面我自己用了六间,转租出去六间,铝厂提前收回铺子,我也得从租户手里提前收回来,肯定也得给他们赔偿金。
我给他们签的合同是六十块一个月,违约金一间就是七百多,这笔钱,得铝厂承担。
还有,因为铝厂提前毁约,我店铺里的肉菜衣服等造成的损失也需要铝厂承担,估计也不多,一共加起来就一万出头吧。
这笔钱,还希望何厂长在下周一的例会上提出来让大家商讨。
毕竟,我虽然没在铝厂上过班,但是,我也清楚,这么大一笔钱,何厂长你是自己没办法支出的,甚至,开会都不一定通过。
毕竟,谁让这铝厂不是你何厂长的私人财产,是公家的呢?”
“你,你……”
何应辉怎么也没想到赵梦琪竟然会把这种事也拿到台面上来说,硬是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然而,赵梦琪已经没有好好和他说话的欲望,起身,凝望着他:
“何厂长,违约金和赔偿到位,我赵梦琪随时搬走!”
何应辉:好气,这贱人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他怎么有本事说服铝厂的领导班子支出这么大一笔去做一点利益不大的事?
特别是,上万块的支出是需要上财务报表的,到时候,上面审查下来,自己又该怎么交代?
本来,他一开始,觉得赵梦琪一个乡下来的没什么见识的女人,肯定很好搞定。
便想着让冯德财去打头牌,自己再给赵梦琪一个下马威,然后,自掏腰包给个一两百块钱的赔偿,把这件事私了了,私底下就劝着赵梦琪把铺面给退了。
哪知道,这女人这么刚!
“赵老板,实话给你说,其实没什么文件,是因为厂里的很多员工觉得你为人毒辣,连对前夫都狠毒无比,担心你会伤害到铝厂员工的利益,损害我们铝厂的形象,所以,想要把你赶走。
我刚刚之所以迟迟不说,是想着你女孩子脸皮薄,给你留脸面!”
眼瞅着赵梦琪不妥协,何应辉豁出去了:“我是铝厂的厂长,总要站在铝厂的利益点,顺应民意不是?”
“关我屁事?”
翻了个白眼,赵梦琪没好气地瞪着何应辉:
“他们不喜欢就憋着,我赵梦琪真金白银来做生意,响应领袖们的号召,可不是来你们铝厂受委屈的。
真要再这样闹,我就要去问问你们铝厂的上级单位,平时对你们铝厂的思想教育是不是不到位,怎么要破坏我赵梦琪为经济建设做出的贡献!”
“……”
何应辉早就听说过赵梦琪嘴皮子厉害,没想到,居然厉害到这个程度。
不单嘴皮子厉害,简直就像是滚刀肉一样,油盐不进!
脸色阴沉,何应辉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有什么能够逼得赵梦琪服软,答应退租。
哪知道,下一秒,就看到女人明艳动人的脸上漾开了一个笑容:
“何厂长,别骗着,骗着,就把自己给骗过去了!”
“什么意思?”
对上女人意味深长的眼神,何应辉心中猛地生出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到女人继续说了起来:
“何厂长想要收回铺面,难道不是因为你儿子喜欢我,你管不了自己儿子,就想柿子挑软的捏,把我逼走?”
“怎,怎么……”
何应辉想问赵梦琪怎么会知道,但是,不等他问出口,一袭红衣的女人就单手撑着办公室的桌面,另一只手横贯整个办公桌,一下又一下地拍在何应辉的脸上:
“我本来想给你留点脸面的,但是,你自己做出来的事太恶心,我赵梦琪从不是个会让自己委屈的人。
既然给你脸,你不要,那就别怪我!”
堂堂厂长,竟然被一个女人打着脸,何应辉气得眼眶都红了,却又不敢对面前的女人动手。
“何应辉,铝厂门口的铺面,我赵梦琪租定。
你给老娘管好铝厂里的人,再让我听到有人来我面前胡说八道,不管是谁,我都记你何应辉的头上。
看看是我的店铺先开不下去,还是你何应辉的厂长位置先不保!”
说完之后,一袭红衣的女人潇洒转身离去,留给何应辉一个优雅的背影。
看着女人的背影出了办公室,何应辉气得牙齿都快咬碎了。
他想要好好教训一顿这个嚣张跋扈的女人,可是,他不敢!
他之前就听了不少赵梦琪的光荣事迹,不管是毁了王铁军的前途,搞了贾雅婷的工作,还是后来军区陈文贵一家的覆灭,以及周副团长的收押,全都在说明赵梦琪这娘们儿可不是个好东西。
所以,哪怕因为儿子的原因,他一直想要针对赵梦琪,却从不敢在明面上针对,只能够暗地里使手段。
可是,刚刚,赵梦琪不但把一切挑到了明面上来,还明明晃晃地威胁他。
那语气,那神色,仿佛就像在宣战!
他很清楚,如果自己继续下去,只怕下场比陈文贵也好不到哪里去!
想到这些,何应辉一脸挫败地瘫坐在椅子上:
不甘心,他不甘心!
那贱人,嫁了个有背景的男人就这样嘚瑟,居然欺负到他何应辉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