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萱说着,猛然抽出悬浮在我头顶的幽冥剑,冰冷的剑锋抵在脖颈间。
雪瑶公主面色阴沉,厉声道:“灵萱,糊涂东西!要杀就杀那孽障,拿自己性命要挟算什么本事?”
灵萱泪眼中满是决绝:“这是老爷的亲骨肉,我腹中夭折的难道不是他的孩子?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铁石心肠!我要他亲手为我们的孩子报仇,否则如何告慰亡魂?今日便要验一验,他口口声声的爱,到底是真是假!”
我望着灵萱手中不断挣扎的幽蓝婴灵,长叹道:“萱儿,它不过是受母亲操控的稚子,真正的罪魁另有其人,莫要冲动。”
灵萱冷笑一声,泪水砸落在剑身上:“我怎会冲动?一位母亲为子复仇天经地义!我只要你亲手诛杀凶手,唯有如此,才能抚平我心头之恨!”
“灵犀……不见了!”裹着薄毯悬浮在空中的三夫人突然惊声尖叫,华贵的裙摆随着颤抖簌簌作响。
“大半夜的,都聚在这里干什么?”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见瑶儿缓步走来,周身萦绕的黑雾尽数消散,恢复了往日模样,“我怎么会在这儿?方才……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婴灵!刚刚还在灵萱手里的婴灵哪去了?”雪瑶公主神色骤变,目光如鹰隼般扫过众人,“就在瑶儿出现的瞬间消失了,这里面必有蹊跷!”
我的瞳孔微微收缩——唯有我看清了那婴灵化作一缕青烟,没入雪瑶公主体内。难道这婴灵并非瑶儿所生,而是……雪瑶公主暗中操控的棋子?
一连串线索在脑海中炸开:从诡异的梦境到莫名消失的宝物,原来自踏入这座古墓起,我们便陷入了精心编织的迷局。或许连三夫人、灵萱,甚至瑶儿,都不过是她手中的提线木偶。而那本《摸金乙元》,根本就是引我入局的诱饵,此刻的豪华邮轮、神秘地宫,或许都只是镜花水月,我真正身处的,不过是城郊的荒坟野冢……
雪瑶公主此举可谓一石三鸟:离间我与灵萱的感情,挑起我对瑶儿的猜忌,更借“夺嫡”之名,为自己的孩子铺路。为了权力,她竟不惜牺牲未出世的骨肉,这般狠辣,着实令人脊背发凉。
灵萱尚不知真相,见仇人凭空消失,悲愤交加之下,幽冥剑如疾风骤雨般刺向我。剑锋穿透身体的剧痛传来,却在瞬息间愈合如初。她又挥掌狠狠扇在我脸上,泣声道:“你为何护着凶手?我恨你!永生永世都恨你!”
我任由她发泄,待她力竭瘫软时,才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萱儿,相信我,真凶另有其人。那婴灵不过是被利用的傀儡,真正的幕后黑手……”我瞥了眼神色如常的雪瑶公主,咽下后半句话,“若贸然动手,只会伤及无辜。给我些时间,定会还你一个公道。”
灵萱突然止住哭泣,脸颊泛起红晕,附在我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又有了。”
话音未落,雪瑶公主突然高声道:“此事不能再瞒!瑶儿,你可知你儿子做了什么?”
“我何时有过儿子?”瑶儿挑眉冷笑,“莫不是雪瑶公主想儿子想疯了,竟往我身上泼脏水?”
灵萱咬着下唇,艰难道:“姐姐,在玄冰殿遇害一事,确实与你的……孩子有关。还望你主持公道。”
瑶儿神色冷凝,将灵萱揽入怀中:“放心,无论真相如何,我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此事不宜声张,今夜便在三夫人的寝殿召开家庭会议,还大家一个清白。”
夜幕降临,烛光摇曳的寝殿内,众人神色各异。瑶儿扫视一圈,沉声道:“若真有人胆敢伤害我灵萱妹妹的孩子,无论是谁,我定不轻饶。今日我和灵萱在集市寻得两件宝物,本想留作私用,如今看来……”她取出一对精巧的银丝护甲,上面镌刻着古老符文,“这是由西域巧匠以千年寒铁打造的护心甲,可抵御邪祟入侵。雪瑶公主身为后宫之主,理应先佩戴上。”
“荒唐!我岂会穿这等古怪之物?”雪瑶公主拍案而起,“要戴便所有人都戴,莫要拿我开刀!”
我淡淡一笑,目光如炬:“皇后娘娘莫要推辞。你腹中胎儿金贵,这护心甲正适合你。若连皇后都不愿以身作则,又如何服众?”
雪瑶公主面色青白交替,最终在众人注视下,接过那副泛着冷光的护心甲。她不会知道,这看似普通的护甲中,早已暗藏能困住邪祟的禁制——这场真假难辨的迷局,也该迎来真正的终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