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怪苏培盛没猜中皇帝的心思。
事实上。
胖橘自己现在都不知道对费云烟是个什么态度。
得知这几日是费云烟在太后耳边嚼舌根的时候。
胖橘的态度和原剧情中并无二致。
一样的心生厌恶。
因此,苏培盛说丽嫔的绿头牌沾灰什么的。
皇帝并无动静。
可就在苏培盛准备将费云烟的绿头牌撤下时。
他却忍不住回想起那张比以往灵动了许多的面容。
平时不惦记,没感觉。
如今回想起除夕夜里,费云烟一袭宫装,于红烛之下笑靥如花的样子。
他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怪。
既不是对华妃、甄嬛的那种喜欢。
也不是被触犯到的厌恶。
更像是一种好奇,一种探究。
想知道,这个平日里他并不在意的女人,具体是个什么样子。
拿着绿头牌,皇帝摩挲了很久。
久到跪在地上的徐进良都快有些跪不住了。
这位一国之君才决定遵循内心的好奇。
亲自去看看。
或许,这样就能弄明白了。
“就丽嫔吧,去启祥宫。”
说完,便随手将绿头牌扔回托盘里。
听到这话。
苏培盛顿说出了一身冷汗。
虽然看皇帝把玩费云烟的绿头牌时,他心里就有些猜测。
但真正定下来之后,他还是忍不住后怕。
做奴才的。
最忌讳的就是替主子下决定。
要是做对了还好。
做错了,就等着被主子厌弃吧。
而他刚刚,居然自作主张,想要把皇帝想翻的丽嫔娘娘的牌子给撤掉。
这皇帝要是追究起来。
别说他的位置,就连小命恐怕都要保不住了。
好在皇帝自己也正处于矛盾复杂的情绪之中。
并未计较这些。
但这也让苏培盛给自己提了个醒。
便是再怎么了解皇帝。
再怎么是皇帝身边最亲近的人。
也要时刻谨记,自己不过是个奴才。
以后绝不能再擅作主张了。
还有。
这丽嫔娘娘看着不受宠。
在皇上心里,似乎很不一样。
上一次翻牌子虽说没有侍寝,却得了后宫中少有的厚赏。
如今明明触怒了皇上。
皇上却反而翻了她的牌子。
奇怪,太奇怪了。
因为这个缘故。
日后不论启祥宫和费云烟身上发生了什么。
苏培盛都没有过丝毫的怠慢。
回到现在。
费云烟带着满腔的疑惑回了启祥宫。
发现皇帝的御驾已经到了。
安陵容正陪在一边唱曲。
见费云烟回来,就跟看到救星似的。
“丽嫔姐姐回来了,皇上等了好一会儿了都。”
费云烟也顾不得其他。
赶忙走到那明黄色的身影面前行礼。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妾来迟,让皇上久等,还请皇上恕罪。”
皇帝没有叫起。
仔细的打量着费云烟。
语气听不出多少起伏。
“无事,安常在的歌喉又长进了不少,朕倒也没有干等着。”
“就是有点好奇,朕还没翻牌子,宫里上上下下都在自己宫里等着消息,你怎么就去华妃那儿了?”
“是笃定了朕不会翻你的牌子?”
听着这话,费云烟头皮都炸了。
尤其感受到皇帝那隐藏在平淡语气下深深的试探。
有那么一瞬间她都怀疑皇帝知道她不想得宠了。
心思急转,费云烟连忙回道。
“天心难测,臣妾岂敢揣摩圣意。”
“不过是最近几日受华妃娘娘所托,去往慈宁宫代为进孝,因而晚上总会去翊坤宫坐坐。”
“不想皇上才翻牌子,人就来了启祥宫,是臣妾思虑不周,还请皇上降罪。“
华妃。
听到这两个字,皇帝的心跳明显波动了一瞬。
而后脸上挂上笑容。
整个人都显得亲切了起来。
“朕不过随口跟丽嫔你拉拉闲话,哪里就到了揣摩圣意的地步。”
“你也太实诚了,怎么还蹲着在,快起来吧,来朕这里坐。”
说着,还不忘将手递给费云烟。
一把将她拽起,顺势揽入怀中。
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
费云烟顿时有些脸红,不自然地别过头去。
声音跟蚊子叫似的。
“皇、皇上,安常在还在呢?”
费云烟似是不自在的推了推皇帝。
皇帝闻言笑了。
“怕什么,你们都是朕的枕边人,有什么可害羞的。”
“而且你仔细看看,哪儿还有安常在呢?”
感受到耳畔传来湿热的气息。
费云烟有些羞涩的抬头。
只见安陵容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离了寝殿。
不止是安陵容。
刚刚还一屋子满满当当站满了宫人的寝殿。
如今就只剩下她和胖橘两人。
非但如此。
原本明亮的烛火也熄灭了大半。
只剩下零星点点的烛光摇曳着。
给昏暗的房间增添了几分暧昧的气息。
咯噔。
感受着胖橘逐渐火热的手掌落在腰肢上。
费云烟不由心头狂叫。
糟了糟了,今天好像逃不过这根公共黄瓜了。
虽然之前她也想过其他避免侍寝的法子。
但如今都不怎么实用。
因为在胖橘愈发危险的目光下。
她分明感受到了一丝清冷的试探。
像是嗅觉敏感的老猫在寂静的旷野中寻找隐藏的耗子一样。
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都会成为致命的破绽。
妈蛋,拼了。
好歹是个帅哥,就当今晚过一把富婆的瘾。
费云烟心一横,一咬牙。
也不等胖橘有所动作,便按照记忆中丽嫔的样子。
主动伸手为胖橘宽衣。
见状,皇帝眼中飞速闪过一丝疑惑。
猜测丽嫔可能不想承宠的时候。
皇帝自己也不信。
毕竟宫里的女人,哪有不想得宠的。
但他就是有种模糊的直觉。
所以当苏培盛打算撤下丽嫔的绿头牌时。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制止。
绝不让她得逞。
选择在这个时候来启祥宫。
究竟是试探,还是其他想法,皇帝自己也说不清。
可看到费云烟的表现。
皇帝又糊涂了。
丽嫔似乎还是丽嫔。
那害羞的颤抖,难掩的欣喜和其他人似乎并无两样。
但不知为何,他就是感觉哪里不对。
总有种隔靴搔痒的感觉。
而越是这样。
看着这个小心亲近自己的女人。
他心里越是生出一股特别的感觉。
喉头一动,眼神越发深沉危险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