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妇,你觉得我会对你多看一眼吗?林月,你很特别,甚至你的特别和婉婉一样让人着迷,以前我只觉得自己是多想,但通过你们两个人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我倒觉得,怪力乱神也不是不可能。”
林月的心肝猛得一颤,半天没回过味来。
只见顾宗年悠然自得捏住下巴感叹,一句比一句令人惊恐。
“我原本只当是巧合,但你和婉婉竟然同时预测到了洪灾。先前她还暗示我明年高考重启,我本不放在心上,没想到王孟贤居然早已着手开始准备此事。”
“先前婉婉还道,我可以当上会计,现在想来,不是我不行,而是我的路被另一个人堵死。”
“林月,你说,我今后是会在这平河村吃一辈子苦,还是会当上纺织厂的大老板?”
林月感觉呼吸仿佛被这个男人遏制住,胸膛剧烈起伏,下意识倒退一步。
顾宗年的眸光闪过一星暗色,尖锐锋利得如同一把短刃。
他打量着林月的一举一动,随即微笑道。
“为什么不回答我?婉婉可是经常说漏嘴。”
“说实话,每次看到她蹩脚的谎话,我都觉得可笑至极。”
林月吸了口气,冷静下来。
“你想让我说什么?堂姐觉得你未来可期,这不是很正常吗?哪个妻子不希望自己的丈夫事业有成?”
顾宗年反问:“那为什么你和婉婉都知道明年会举办高考?甚至你还精准地预测了这次洪灾。”
林月推脱,“我没有预测,我只是看着这几天雨下得大,所以才觉得有可能涨大水,去年不是照样如此,至于高考,是傅霆烨的朋友带来的消息!”
“不对,别想骗我。”
顾宗年立马反驳了她的说辞。
“你肯定和婉婉一样会做预知梦,不然,你不会知道得那么多。”
他的笑意带着些阴沉,语气也不容置疑。
“一个原本懦弱到不敢出门的废物,仅仅因为结婚就改变这么多,这怎么都说不通。”
他呢喃道,“我以前听过鬼神附体一说,原先只当是封建迷信,直到看见你,才感觉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林月见他只联想到鬼神之道,顿时松了口气。
虽然男主很聪明,但终究时代局限了他的思维。
既然已经藏不住,林月决定将计就计,按照他的想法说。
“鬼神附体也太夸张了,不过你倒也猜对一些,自从结婚后,我时不时会梦到一些关于未来的事。
原本我以为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直到有些小事慢慢应验,我才敢慢慢相信。再一个,我的梦仅限于自己,和村里会发生的一些事,至于你,我可从来没梦见过。”
顾宗年见她这样坦然解释,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你倒是坦诚,放心,我也没想过去揭发你,毕竟,这种事情,只要我们自己心知肚明就行了。不过,你不觉得很命运很奇妙?”
林月不理解他的意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顾宗年抓住了她的手腕,意味深长地捏了下,力度之大,仿佛可以轻而易举捏碎这瓷白的细腕。
林月的额头划过一丝汗,顾宗年道。
“不知道为什么,从看到傅霆烨的第一眼起,我就很不喜欢他。原本以为他娶了你之后,日子会过得很惨。没想到,他倒是潇洒得比过去还要碍眼。”
他顿了顿,宛若叹息道。
“如果婉婉的预知梦是真,那我以后必定会成为有钱有势的人。林月,如果有机会离开平河村,你愿不愿意和我一起走?”
林月觉得他的脑袋是不是被驴踢了,竟然说出想和自己私奔的话。
她一口回绝。
“我是疯了才会跟你,在我眼里,傅霆烨比你好一百倍。”
顾宗年的脸拉下来,两个人的视线对望,空气变得如同死寂一般沉默。
黄显荣也察觉出他们的不对劲,回头问。
“怎么了,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快走。”
林月也管不了这么多,指甲盖在顾宗年的手背上刺出几道血痕,硬生生挣脱了他的束缚。
顾宗年阴沉沉地看着林月的背影,突然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另一边,两个男人望着平河村的惨状抹了抹额上的汗。
年纪较大的中年大叔发出一声惨呼。
“这可怎么办啊,小少爷要是被洪水淹死,那我怎么和老爷交差呀。”
“王叔,少爷福大命大,不可能就这么死掉,你还是别操心,赶紧去找这里的村干部吧。还有,这里是内陆,不是香港,别见了人就少爷长少爷短,我怕这边的人会说我们是老古董。”
“哎哟,少爷现在可是老爷血脉相连的儿子,你一个保镖,不准对少爷不敬。”
被责骂的男人挑了下乌黑的眉毛,不为所动。
“如果不是大少爷和二少爷出了车祸,大老爷怎么可能会寻他这个私生子。”
“闭嘴,你再说这种话,我就和老爷告你的状。”
男人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好了好了,我不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