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姑姑因阿蘅火烧御膳房的事情担了教管不严的罪名,被皇后娘娘乌雅氏亲自召见指责了一番,她是宫里的老嬷嬷,打小就在宫里头伺候万岁爷,即便是阿哥也要尊称一声姑姑,哪里受过这份屈辱,
只得拿下头的人撒火,这帮子新人还没有正式入宫就闹得惊天动地,将来那还不得骑在主子的头上,这些不该有的念头就应从根上掐断,便又制定了一揽子计划训练秀女,
规矩学不好的其他秀女要跟着受连坐罪,一并受处罚,
若是还有人知错犯错,罪加一等,
发现有私自出储秀宫,与外人结交者举报者有赏。
这告示一贴出来,毫无疑问众人的枪口都对准了阿蘅,更有甚者直接跑到阿蘅的房间破口大骂,
“这个扫把星害人不浅,”
“真是个狐狸精,还没有正式入宫就勾搭十爷,”
“我若是被赶出宫就是被你害的,”
“你还留下来做什么,自觉一点出宫去,”
......
阿蘅听着外头的谩骂烦躁不已,心想:“难道以后你生儿子没屁眼要怪我,难道你变成老姑婆嫁不去也是我的问题,”
“可笑——”
她只是想落选,并不想成为众矢之的,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越来越难以控制,
考清华,北大怎么就没她的份儿,这成为娘娘的机会怎么就摆脱不了,
自从有了瑞姑姑的一揽子计划,大家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学习规矩,无人敢怠慢,小心翼翼的做好每一个动作,只是但凡有什么差错都会怪在阿蘅身上,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前科有罪论,谁还不会有点疯狂的举动,上辈子在公司过得够憋屈,现在的阿蘅强得可怕,
下定决心遇绿茶先阴阳怪气,遇到白莲装柔弱,要死大家一起死,怼上司,跟老板的儿子搞暧昧,走后门,潜规则,她都要试个遍.....
所以对于她们的恶意构陷,颠倒黑白嗤之以鼻,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
这日瑞芝姑姑教众位姑娘如何泡茶,
她们十人站成一排,手中端着茶碗站了有半个时辰,瑞姑姑一个个地调整动作,
已经有人支持不住,手在半空中发抖,却没有谁的碗中的水敢洒出来,
阿蘅也有些吃不住,问道:“姑姑还要端多久?”
瑞芝姑姑摇摇头,这个丫头是她教过最大胆,也最能惹事的,说道:“谁要是再多嘴就再端半个时辰,”
阿蘅还想说些什么,便感觉寒光扫射而来,她便闭了嘴,
哐啷——
不知是谁的茶碗摔在地上,
众人齐齐看向阿蘅,就连她自己都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手中茶碗,忙说道:“不是我。”
若柔慌慌跪地,怯生生说道:“姑姑恕罪,”
瑞姑姑一脸烂泥扶上墙的无奈,说道:“茶碗再端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
阿蘅骂人的腹稿立马要脱口而出,被青璃眼神阻止,
所有人怨毒的目光转移至若柔的身上,她重新倒了一杯茶端着,满怀愧疚地站在一边,
学完规矩她们的手提都提不起,拿筷子的力气都没有,菜都夹不起来,那几个牙尖嘴利的又开始不饶人了,
碧月甩着手说道:“一个茶碗都拿不住,原是比咱们金贵,”
若柔满眼歉然,说道:“连累各位姐姐,都怪若柔没用,对不起”
落雁冷笑道:“道歉有用的话,还要官差干什么?”
袖桦一面帮她按摩手腕,一面附和:“扫把星也是会传染的,离她们远一些,”
阿蘅撸起袖子,沉吟道:“嘿——我这小暴脾气,这是在含沙射影谁呢?”
青璃拉住她,说道:“姐姐,姐姐——我们回去吃饭,被姑姑发现我们拌嘴闹事儿,说不定还要加罚好几个时辰,”
阿蘅的四肢的酸疼感不允许她出这口气,以前她也是被这么多人攻击,污言秽语不知听了多少,如今转嫁至别人身上,心中却没有快感,
若柔绞着手中的绢子,任她们的冷言冷语,低头默默抽泣,
袖桦说道:“别一副我们欺负你的样子,”
若柔抬头说道:“给几位姐姐添麻烦,若不然这几日的脏衣服我来帮你们洗,可以让姐姐们多休息一会儿。”
几人一听有人帮忙干苦力,皆是眼睛一亮,停止了无休止的谩骂,
芙蕖向来跟若柔要好,心疼道:“你本就体力不支,哪里受得了。”
若柔做个噤声的手势,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了,
除却芙蕖,阿蘅,青璃,她们几个倒是不客气,把这几日屯的脏臭衣衫都拿出来,甚至还有人把发霉的破鞋拎出来,
这些人脑子都病一样,把折磨别人当成是乐趣,
阿蘅看着院子里堆成小山谷的衣衫暗自咒骂,十三爷让她不要轻举妄动,也只好冷眼旁观。
瑞芝姑姑得了风寒,需要卧榻休息两日,大家也跟着能喘口气,
阿蘅是个闲不住的,不能出储秀宫只能在回廊逛逛,幸好十三爷给她带了不少好玩意,她咬了一口糖葫芦,手中的骰子抛向半空中,又落回手心,来回几次她玩得不亦乐乎,
“呜呜呜——”
阿蘅听见呜呜咽咽的哭声,嘴里嚼烂的糖葫芦噎了下去,循着声音走过去,是若柔正用绢帕掩面泣泪,眼睛,鼻子哭得通红,
若柔代替她成了众矢之的,这几日受了不少委屈,心里不难过才有鬼,阿蘅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悲凉之感,
她走上前去,把糖葫芦递过去,说道:“别哭了,很甜,吃一口。”
若柔惊惶抬头,擦干眼泪起身说道:“多谢亦蘅姐姐,不用了。”
阿蘅说道:“不必搭理她们,都是些心胸狭窄的,”
若柔也不知她是好意,还是故意过来奚落的,说道:“不是姐姐们的错,跟她们没有关系,”
名字跟她的人一样是个好拿捏的,到这个份上还要替别人解释,
阿蘅叹息道:“那你因何悲伤?”
若柔犹豫了片刻,含泪说道:“我的簪子被人抢了,那簪子是额娘留给我的遗物,我就剩这么一件东西念着她老人家。”
阿蘅自然是听不得这种事情,势必要知道个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