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海的浪涛在子时如怒兽般咆哮,最为狂暴。刘雨曦亭亭玉立于青铜门裂痕之前,海水如凶猛的巨兽,漫过她腰间的银甲,将李明的血渍晕染成狰狞可怖的藤蔓纹。那少年被她用冰魄丝紧紧缚在礁石之上,胸前的魔纹如毒蛇般侵蚀至下颌,却依旧固执地仰头望着她,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笑。
“青莲子……咳……在左袖暗袋……”李明的喉间涌出的黑血如恶魔的涎液,腐蚀着冰丝,“趁我还能控制……”
话未说完,刘雨曦的苗刀如闪电般刺穿他的胸膛。刀锋如庖丁解牛般精准地避开要害,挑出一颗泛着青光的莲子。李明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汹涌的潮水般倒卷而来——三个月前,他跪在雷殛渊底,用神农精血如浇灌希望的种子般浇灌着这枚佛门圣物,那时便已为今日埋下了生机的伏笔。
“你早知有这一天?”刘雨曦捏碎莲子外壳,青光如流星般没入李明的眉心。少年周身的魔纹如惊弓之鸟般退散,却在心口处汇聚成狰狞的鬼面,仿佛在嘲笑命运的无常。
“系统说……这叫风险对冲……”李明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白笑容,突然如发疯般抓住她持刀的手,刺向自己的心窝,“快!”
刀锋入肉的触感,让刘雨曦的思绪如断了线的风筝,飘回到灵田初吻的那一日。那时李明的血也是这般温热,如今却如冰冷的霜雪,混合着刺骨的冰碴。魔种核心暴露的瞬间,归墟海突然如被施了定身咒般静止,三千丈下的青铜门发出如远古龙吟般的怒吼。
“以心换心,以魂锁魂。”刘雨曦毅然割开自己的手腕,金色的剑魄如潺潺溪流顺着血脉注入李明的胸腔,“这是你教我的农耕法则——种什么因,得什么果。”
共生印在他们之间闪耀着如旭日东升般的光芒。李明看着眼前少女的白发如瀑布般疯长,忽然想起初遇时她如仙子般挑落狼妖的那一剑。原来,宿命早在那时便已如命运的丝线,编织好了结局,他颤抖着摸出一块留影玉:“最后再看一眼……”
玉简中映射出的画面,如同一股汹涌的洪流,激荡着刘雨曦的剑气。那是她上月在灵田空间失控的场景:白发如瀑布般散乱地垂落在翡翠麦浪之中,她双膝跪地,怀中紧紧抱着被魔气侵蚀的李明躯体,泪水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砸落在他胸前的青莲印记上。
“傻子。”她将玉简用力地按进李明的伤口,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恨也一并传递给他,“要挟我?”
魔种发出尖锐刺耳的啸叫声,青铜门如被惊扰的巨兽般轰然洞开。刘雨曦抱着李明坠入归墟深渊的瞬间,仿佛看到了门内伸出无数只骨手,它们如同幽冥殿傀儡们那扭曲的灵魂,张牙舞爪地向她扑来。
......
镇魂塔底的血池如沸腾的岩浆一般,不断翻滚着。刘雨曦将昏迷不醒的李明小心翼翼地安置在净魔莲心之上,然后转身毅然决然地迎上玉清子魔化的身躯。掌门那深青色的瞳孔,宛如一面镜子,清晰地映出她背后悬浮着的九百九十九道剑魄,那是她用燃烧寿元换来的刹那芳华,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般耀眼夺目。
“好徒儿,这便是你选择的死法?”玉清子的指尖弹出一道魔种,却如脆弱的纸鸢一般,在触及刘雨曦白发的瞬间,被凌厉的剑气绞得粉碎。
刘雨曦挥刀劈开血池,刀光闪烁,如闪电划破夜空:“师尊可曾知晓,几年前禁地剑痕为何选择我为主?”
她的刀锋突然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猛地转向自己的心口,剜出的金心血珠如同一颗颗耀眼的流星,划破天际,化作漫天星斗:“因为时雨的剑魄,最恨那些魑魅魍魉。”
镇魂塔如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开始分崩离析。玉清子悚然惊觉,自己与魔种的联系如断了线的风筝,正逐渐消散。而那血池中缓缓浮起的青铜棺椁上,“时雨”二字宛如狰狞的恶鬼,张牙舞爪。刘雨曦的白发如灵蛇般缠住棺椁锁链,然而扯出的却是一把稻穗纹青铜锄。
“李明!”
净魔莲如一朵盛开的妖冶之花,应声绽放。少年身上的魔纹如潮水般褪去,他握着青铜锄的手如闪电般精准地刺入玉清子的后心:“多谢掌门栽培——您埋在灵田的魔种,都被我改良成净魔莲的肥料了。”
血雨如瓢泼般倾盆而下。刘雨曦眼疾手快地接住坠落的李明,却惊见他心口的青莲已绽放至九瓣,如一朵盛开的血莲。少年那沾血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白发,宛如风中残烛:“怎么又……”
“闭嘴。”她的声音如寒冰般冷冽,将最后半株银纹草塞进他的嘴里,“回去就成亲。”
......
归墟海决战前夜,李明在灵田空间栽下棵并蒂莲,宛如两颗心紧紧相依。刘雨曦的苗刀悬于莲心,刀柄缠绕的情丝犹如红绸般鲜艳夺目。当第一缕晨曦穿透归墟迷雾时,他们惊讶地发现青铜门上浮现出婚契铭文——那竟然是三万年前时雨与神农留下的爱情印记。
“要反悔还来得及。”李明温柔地系紧她发间的红绳,仿佛在系住两人的命运。
刘雨曦挥刀斩落汹涌的海啸,将魔潮劈成两半,她的身姿如同一颗璀璨的星辰,闪耀着无畏的光芒:“等收拾完这群蝼蚁。”她的耳尖绯红似火,宛如盛开的桃花,“洞房花烛夜,我要在翡翠麦浪里,与你共谱爱的华章。”
魔神陨落的刹那,九重天降下功德金雨,如同一幅金色的画卷,绚丽而壮观。李明在漫天金辉中深情地吻住新娘,他们的发丝与情丝交织在一起,宛如一对翩翩起舞的蝴蝶。归墟海深处,青铜门上的婚契铭文悄然变幻,如同一颗闪耀的明珠,照亮了新生文明的道路,成为了这伟大篇章的开篇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