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在不解中在桌面上试了几下,觉得手套像是为他定制的一样,既合手又顺手,一时也明白了,戴着这样的手套在键盘上打字,只要稍微抬高手腕,键盘上就不会留下指纹,更重要的是键盘上先前的指纹也不会被破坏掉。高,真是高,杨波这么想着,又接着在桌面上试了试,答道:“合适,合适,相当合适。”。
“好,合适就行,先收起来。我再给你说说,你要怎么帮他。”杨玲玲说完,抽身离开杨波,坐回到座位上。
杨玲玲的离开,使杨波突然间惆怅若失,伸手端起酒,独自猛喝了一大口,有些醉眼朦胧的望着杨玲玲道:“玲玲,你说,快说给我听。”
杨玲玲双手松软的搭在桌上,微闭着双眼,轻声说道:“波波,现在给张洁明打电话,告诉他,你睡了,明早会按计划行事,让他放心。”
“玲玲,这,什么意思?”杨波说着话起身来到杨玲玲身旁。
“你不给他打个电话,他今晚是睡不着的,要是他也来明通,那我们就不好办了。打,听我的,现在就打,告诉他你已睡了,叫他放心。”
“玲玲,还是过会再打吧!我喝了酒,要是被他听出,起了疑心,那如何是好。”此时杨波心里只有欲望,说着话把手搭在了杨玲玲肩上。
“那好吧!待会再打。波波,我有点醉了,扶我到床上,到床上休息下,再说。”杨玲玲说着说着,低下头,趴在了桌上。杨波一时兴奋了起来,他知道,以杨玲玲的酒量,还没怎么喝,怎么就醉了呢?便迫不及待的把杨玲玲送进了杨玲玲宽大的卧室里。
接下来,杨玲玲慢慢说出了帮张洁明的计划:“……我们要快,越快越好,明后天就要做。过一会你给他打电话,稳住他,他现在是高度的紧张,不排除他会来明通,如他要来,我们要想办法阻止他,这也是计划的关键一步,因我们必须要让他在越州自杀。晚上你就睡在我这儿,明天早上九点你见过陈忘就离开,离开后找个理由搪塞他下,晚上你再去一次,去了坐坐就行,这是做给张洁明派来监视你的人看的。明天晚上,晚一点,最好是凌晨过后,你再给他打个电话,说要动手时无意中发现陈忘和包刚还保持着联系,发现他们近几天要上访。怎么发现的,你可以胡乱编一点,也可以不说,说后天中午回到越州后再跟他详细说,他不会多问你的,因明天晚上我一直在他身边,他不便多问,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你后天早上有理由脱身回越州。另外,还有一个目的是,你给他打了这个电话,我就知道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着,我就会接着做后面的事。我呢,明天一早就到越州,从明天中午到后天中午,我会缠着他,让他一步也不离开我,明晚我会想着法让他一夜不能睡觉,后天中午他一离开我,我就会联系你,到时你在市政府附近等他的电话,如他提出与你见面的地方不是他的办公室,那你主动提出,找理由,或者说你已到他办公室了,一定要在他办公室见面,他心里急着要见你,再加上他有午睡的习惯,又一夜没睡,也想与你见面后,在办公室里休息,所以他会听你的。他到了办公室,本就被我弄得心神皆乱,再听到陈忘和包刚又要上访后,会旧病复发,这时你一边安慰他,一边帮他拿药吃药。他吃下药后,把他扶进卧室的床上休息。待他睡着后,你便关起门,到他电脑上,拿出那双手套,站着给他在电脑上写遗书,记着开机时就要戴手套。遗书的内容嘛,你想着写,简单点,能说明他是自杀的就行,这个你要想好,不要到时临时想。我想这么写一下就行了,‘我因身体的原因,我活着比死了还痛苦。我的死是我的个人行为,不与任何人有关。我对不起党,对不起我的家人。’等。写好后,立即离开他的办公室……大体的计划就是这样,怎么样?你觉得可行吗?”
听完杨玲玲的计划,杨波再一次为杨玲玲的心计所折服,他算是明白了,这哪是帮张洁明自杀,这就是设计杀死张洁明,只是说得好听点。他没想到他还是逃脱不了成为杀人犯,比起张洁明的霸道和狠毒,杨玲玲在让他成为杀人犯时,倒是人性化多了,什么都为他着想,还把她自己也变成了杀人犯,至少是从犯,他真是把他当成她的弟弟,为她这个弟弟好,还是就看上他了,今后要与他成为夫妻,还是借刀杀人?怎么办呢?要不要同意呢?
“玲玲,你的计划天衣无缝,我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我会按你说的去做。”这时感知到杨玲玲展开了先前如钢筋扭绑着一样紧硬的双腿的杨波不再犹豫,答应了杨玲玲的计划。
……
当室内安静下来后,杨波想了想杨玲玲所说的计划,似发现重大漏洞一样,突然向杨玲玲问道:“在给他拿药的这个环节,有点不对啊!是不是还少个环节?”
“怎么不对啊?”听了杨波的话,杨玲玲翻身趴起。
“他每天午睡前都吃药,他吃了我拿给他的药,也不一定就醒不过来啊?是不是我在给他拿药时,安定多拿几片?这个你没说啊!”
“不用,你就按照他平时吃什么药,吃几粒,一样的拿给她就行。他这个人疑心重得很,每次吃药前都会看,会数,你想多给他,他也不会吃,还会引起他的怀疑。”
“这个我也发现。与平常一样的药,一样的量,那你怎么就能说他这一次就一睡不醒呢?”
“这个你放心,这次是因为他太累了。”
“太累了。”杨波心里这么想了下,接着道:“那,这么说来,其实我们也谈不上帮他自杀,只是帮他写遗书?”
“是这样的,而他的遗书公安是不可能查出是你帮他写的,你看你的风险有多小?帮他自杀,你会一点事都没有,你就按我说的去大胆的做就行了。”
“那我觉得,后天中午我去见他,去写‘遗书’都是多余的。你说了,明晚你会让他一夜不睡,那后天中午他离开你后,他自己也会午睡,睡前自己也会吃药,不一样吗?只要他一睡不醒,死了,那我们才管他是怎么死的,公安爱怎么定他的死因,就怎么定,跟我们都无关。”
“要是他离开我后,不去办公室,回了家呢?如果他家里有人,发现他异常,把他送医院,就会让我们的计划发生意外。你只有确保他回到办公室,才能确保他一定死。而有了你给他写的‘遗书’,就不会有人怀疑上你。”杨玲玲怎么会不知道杨波担心的“漏洞”,知道如有这个‘漏洞’张洁明是死不了的,但这是她为了防着杨波,为了万一事发,能脱掉干系,不给杨波说出,在张洁明离开她前,她会让张洁明吃下大量的安定。
“这个倒是有可能。”杨波还是不放心。
“相信我,你就放心的按我说的去做,我已查过资料,他一夜未睡,吃下他平时吃的药就一定会醒不过来。不说了,来,我想要。”杨玲玲不想再说这个话题,说着话主动搂向杨波,用嘴堵住杨波的嘴。
杨波不再说什么,以回应和配合杨玲玲的亲密来默认和答应杨玲玲。
此时,杨玲玲在享受着身体上的愉悦的同时,心里也同样快意。按她的计划,她这几天本就是要到越州,用上面的“计划”物理消除掉张洁明,现在有了杨波的配合,这做起来就更是得心应手、天衣无缝了。
……
第二天早上,杨玲玲早早起了床,花了很长时间对自己进行了精心的梳妆打扮,不顾天气的寒冷,穿上能充分展现出她性感身材的黑色裤袜、高跟长鞋和包臀短裙。
与杨玲玲同时醒来的杨波,懒懒的赖在床上,当杨玲玲坐在化妆台前梳妆打扮时,他静静的看着她,对他来说此时的杨玲玲不是在为她自己梳妆打扮,而是为又要演一台戏的换装,是为了更好的勾引张洁明,杨玲玲的精心打扮和性感穿着深深的刺痛着他。想想已开口叫他老公的杨玲玲,晚上又将被压在张洁明那黑而长的身躯下,他突然觉得心酸无比,觉得一切是那么的好笑和无奈,是那么的荒诞,而这种无奈和荒诞还只能会意,不能说。但当他又想到杨玲玲本就是公共厕所,本就是不属他所有,他只不过是无意间走错了路,入错了厕,便释怀了些。
……
杨波还在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时,已外加一件红色皮大衣,手拿小包的杨玲玲走到床边,亲吻了一下他的脸,温柔的对他说道:“老公,手套我放进你包里了,我走了,我在越州等你。”
“去吧,小心点,明晚我们在越州见。”此时杨波对杨玲玲不舍起来,他有点伤感的拉着杨玲玲的手舍不得松开,他们的行为举止是那样的平和自然,似是一对多年生活在一起的老夫老妻。
“好了,我走了。”杨玲玲轻轻推开杨波的手,并给他拉了拉被子,转身向门口走去。
杨玲玲出门后,杨波想过杨玲玲过去与张洁明多年的恩怨,想到杨玲玲是早就想除掉张洁明,只是在等待时机而已,这个时机或者说机会,现在因矿难,因陈忘等一些看似不相干的事而出现了,出现了就被她利用和抓住,想想本以为会逃出张洁明的杀人陷阱,却又跌进杨玲玲给他设下的想逃已逃不掉的温柔陷阱里,现在只有硬着头走下去,便没有了睡意,简单的洗漱了下,出了门,打了辆车直奔陈忘所在的茶室。路上,杨波想了想,还是以与陈忘探讨书法为幌子到茶室。
杨波到的茶室门前,见茶室已开,便径直走了进去。陈忘正在二楼打扫卫生,听到楼下的脚步声,放下拖把,跑下楼。陈忘见是杨波,愣了一下,随即便笑着迎上前,招呼道:“你好!坐,坐。”陈忘说着话,把杨波领到楼下靠窗的一张卡座旁,拖了把椅子,让杨波坐下。
“这么早,我还想你们还没开门呢?你们一般早上几点开门?”杨波坐下后,从有些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望向陈忘问道。
陈忘一边脱着手上的防水手套,一边答道:“我们一般是九点开门。”
“哦!看你是昨晚熬夜了,你也不多睡会。”
“习惯了。晚上客人打着麻将时,我还是可以休息一下的。你还是一个人?你看看,你要喝什么茶?”
“就我一个人,给我杯绿茶就可以了。昨天看到你写的字,我就想有空的话,还要来向你请教,请教。今早有空,我就又来了。”
“见笑了,我怎当得起你请教。看来,真是喜欢书法。”陈忘开心的笑道。
“喜欢、喜欢。我是从上高中起就开始断断续续的练字了,算来已有十多年了。我是隶书、楷书、草书什么都练,但都写得不好,只能说是喜欢。不像你,随便写写就能上墙见人。”
“我这写得也不好,只能说有点特色。”陈忘说着话,走进巴台,给杨波倒了一杯茶,放到了杨波面前的桌上,接着问道:“其他的还要什么吗?”
“不要了。小姑娘,还不知怎么称呼你,可以告诉我吗?”杨波抬起面前的茶杯,轻吮了一小口茶水,向陈忘问道。
“我姓陈,你叫我小陈就行了。”
“哦!我想麻烦你个事,你看,你能不能把你平时练的那些字拿来我看看?”
“这个,可以啊!只是乱七八糟的,没什么看头。”
“不管,你拿来我看看。”
“好。”陈忘说完,走进吧台,抱出了一叠写满了毛笔字的旧报纸,放在了杨波面前,说道:“我平时,一有空就在旧报纸上练,你看吧。”对于自己所写的字,有人竟如此看重,这对陈忘来说总是一件值得自豪的事。
杨波翻了翻面前的报纸,笑道:“这么多呀!”
“还有呢,吧台里还有一大堆呢。”
“哦!看来你是每天都坚持练啊,真有恒心。”
“是的,我每天都练,习惯了。”
“小陈,你看,能不能借用你的毛笔,我想在这些报纸上描摹你的字,行不?”
“行啊!这些我写过的报纸,都不用了,我练的字我也不会再留着,这些报纸,只等聚到一定数量,卖给收废纸的人。”陈忘说着话,转过身,接着又蹲下,从身边的一张卡座下拿出一小瓶普通的墨汁和一支毛笔,放到了杨波的面前。
看着极其普通的墨汁和毛笔,杨波心中微微动了一下,他总认为陈忘能写出这么好的字,对笔墨应该是很讲究的,至少也不至于这么随便。但此时,他虽说是以描摹陈忘的字来打发时间,来骗过那些也许并不存在的监视他的人,他还是迫不及待地拧开墨盖,拔下笔套,认真的描摹了起来。
见杨波开始很投入的写起了字,陈忘便说道:“你随意,有什么叫我,我还得去接着打扫卫生。”
“好,你去忙,去忙,不要管我。”杨波说着话,头也没抬的接着写字。
陈忘拿起窗台上的手套,上了楼接着拖地。
……
半个多小时后,陈忘打扫完卫生,见杨波还在低着头认真的描摹着她的字,便走近杨波身边,拿起杨波描摹过的字看了看,陈忘一看便知杨波还是很有功底的,便托了一把椅子在杨波对面坐了下来,说道:“你写得也好啊!”
杨波抬起头,道:“见笑,见笑,我这只能算是会写,喜欢而已。你写的这种字体,我就算是描摹,也描不出。”
“我这不是笑你,是说真话。”陈忘甜甜的笑了笑说道。
“小陈,昨天我问你,你说,这种字体你是跟你妈妈学的,我是想,想知道你妈妈又是跟谁学的呢?这不会是她自创的吧?”杨波放下笔,直了直身,认真的向陈忘问起昨天陈忘还没有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杨波的话音刚落,只见陈忘脸上甜美的笑容消失了,像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呆呆的看着杨波,沉默不语。
杨波不明白,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怎么会触到陈忘的伤心之处,两次了,他反应了过来,知道,不管是什么原因,这个问题都不能再接着问了,不然,说不定会引起陈忘对他的什么怀疑。
正当杨波挤出笑容,要换个话题时,从茶室门外走进了几个客人,陈忘见有人来,便起身向客人迎了上去。
见陈忘去招呼客人,接着是忙着给客人上茶,杨波便接着心不在焉的又描起了字。
时间很快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见陈忘无事时也不再来到他对面坐着,看他写字,而是独自坐在巴台内看书,便起身走近吧台,付了茶钱后,对陈忘说道:“我走了,晚上有空我再来。”
陈忘也礼貌性的笑了笑,走出吧台,把杨波送出门外,说道:“慢走,欢迎再来。”这一次,陈忘没有立即返回室内,而是目送杨波走进小巷的深处。
离开陈忘后,杨波便又按照杨玲玲的交待给张洁明打电话,报告了“情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