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驹,离开四方囹圄地后一日千里不在话下。
可沈清臣心有惦念,途径河州时他暂做停留,令临砚率军先行。
小院打理的很干净,虽无人居住,可草木繁茂花盈满袖。
沈清臣坐在秋千上,仰头望着一片星空,似回到那夜除夕,满天烟火下,只有他和周济。
寂静的深夜,马蹄声从远处哒哒响起,停至在院门外。
有人推开了门,夜十分深浓,可那人视线炽热如火,同站起身的沈清臣撞上。
两人拥抱着彼此,似想要将对方揉进骨骼,月色下,周济踮起脚捧着沈清臣脸颊,吻了上去。
沈清臣小心翼翼,夜色遮盖了他的眼,也遮盖了他的担忧和喜悦。
他不敢想,在如此阻拦下,周济还能与他同时到达此地,该是付出了多少。
“嘶~”
“沈子谦,你不专心。”
沈清臣将人抱起来,周济腿盘交在他腰间,皱眉:“剑硌着我了。”
沈清臣将佩剑解开丢在桌上,抱着人坐在床边:“我看看腿。”
周济不放手:“今宵苦短,你要如此浪费?”
沈清臣揉上他腰,话在舌尖辗转,最终认命的埋头在周济肩膀上。
“周济,你要了我的命。”
周济歪头,唇舌游走在他脖颈,狠狠落一个印记,痴迷道:“我要你。”
月如凝霜,汗光点点,
周济唇暖更融,他缎发松松,脸颊红如芙蓉,贴着沈清臣胸膛,耳边是凶猛有力的心跳声,
声声撞入耳廓,震的他神魂颠倒,
月色将周济神色照的一清二楚,而沈清臣隐匿在暗处,所有的欲和色都被掩盖,可就是如此这般,越发勾的周济不由向往。
几番来回,周济疲惫的靠在软枕上,目光随着沈清臣移动,这人表面看着疏冷,可骨子里风流桀骜。
这会儿他用帕子给周济清理,认真的无半点涟漪,可周济却莫名有些羞赧,掀过被褥盖上。
沈清臣不明:“还没好呢。”
“好了。”
周济被子又被掀开,沈清臣扣着他手耐心道:“上次就是没清理好你才连日发热,不可马虎。”
周济拥着被子,望着他不再动。
这般,沈清臣忍不住上前亲他一下:“真乖。”
“等一下。”周济眼疾手快,抓着沈清臣手腕,眼睛死死盯着他胸膛。
沈清臣轻咳一声:“我冷。”
他手被紧紧握着,周济缓慢靠近:“你……”
周济眼眶发抖,他指尖轻抚沈清臣胸膛,其上刺着两个字,是他的名字。
沈清臣执着他手抚在胸膛:“战场凶险,若是哪日——这就是我的名字。”
交战时若大胜,敌军将领一般都会被削首级示威,而尸体若无人保护或明显特征,可能会被摧毁或无人问津。
周济将沈清臣压在床上,发狠的亲吻他,眼眶不知是先前弄红的,还是情之所以。
他摸上沈清臣胸口的名字,道:“不,它就是我,你要用命护它,安然归来。”
沈清臣从胸膛溢出笑来,苦涩又深沉:“我若战死,它便与天地同契,魂归冥府。愿天神冥王知晓,我的爱人在此,只愿你平安顺遂一生。”
此后所有苦难,他愿一人担尽。
我的爱人,也必将得上天垂怜。
沈清臣出征,朝中大小事务,由各部直接到皇帝跟前处理,原以为会有一番作为的王纯,计划落空。
虽如此,可皇帝对他态度谦和,倒也满足了不少虚荣心。
加之中立派倒戈,各方利益捆绑之下,王纯成了改制内阁第一推动人。
襄城线报送到周济手里,他一览后让人送给皇帝。
沈清臣虽多年不在襄城,可到底是沈家人,比起外人来说,定襄军对他的信服力更大。
“去盯着户部,务必粮草备足,此战——熬人。”
“是,”严冬猜测着:“督公是觉得,沈大人会借机收复嘉关?”
周济瞥他一眼:“不是借机,而是一定。”
早在余涛这颗棋子暴露时,他就知道沈清臣打算了。
思及此后王纯,皇帝种种行为,忍不住摇头叹息。
“你同苏白玉一块,倒也进步了不少。”
猝不及防,严冬闹了个大红脸,转身出去吹着暖风,更觉得热。
“严大人,督公可在?”
崔予执客客气气,可严冬一点也不想客气:“崔大人请回吧,督公不会见你的。”
崔予执笑起来,眉眼弯弯很是无害。
“陛下心有烦恼,做臣子的自当为君解忧,我来此也是为了陛下,还请通传。”
“进来吧。”
严冬翻个白眼,抱着剑守在门口。
崔予执见了礼,说明来意。
“陛下被王大人等闹的实在烦忧,还请督公给个意见,看看这事如何办才好。”
周济支颐着头,笑眯眯说:“小崔大人,你是几品,管的什么事?”
崔予执一愣,勉强道:“臣官微,可臣伴天子跟前,自当为君效力。”
他怯怯的抬眼,唇红齿白倒是一副好皮囊。
“督公——”
“伤,还疼吗?”
周济绵软的嗓音,让崔予执止不住浮想,听他关心的话,更是肉眼可见的雀跃起来。
“不…不疼了,多谢督公关心。”
周济笑起来,周督公有许多争议点,其色殊丽却毫无争议,可见其貌众所认同。
“怪不得敢凑上来,原是讨打来了。”
崔予执笑容凝固,浑身的血似倒流,他唇齿微抖:“督,督公?”
“本督是否说过,我不喜欢你,更不许出现在我面前,你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周济站起来,他眼里的厌恶如针,狠狠扎在崔予执心口。
“本督由你陛下跟前,不过是当你一个玩意,逗陛下开心罢了,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竟敢挑衅到本督跟前来,是找死吗?”
崔予执深吸口气,镇定道:“督公慎言,臣只是替陛下分忧,绝无旁的意思。”
周济冷酷道:“既如此,你该去找王大人而不是本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