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天成手诀翻飞催动阵法，北斗星辉凝成七柄光刃。徐婉清反手将剑鞘钉入地面，九衍剑突然脱手悬空，剑脊上暗金色纹路逐一亮起。
“破！”她并指划过剑锋，鲜血顺着凹槽渗入符纹。九衍剑发出龙吟般的颤鸣，无数细小剑气从剑身分化而出，眨眼间化作漫天金鳞。
赵天成暴喝斩落光刃，却见徐婉清隔空虚握剑柄，金鳞洪流骤然收束成锥形。两股力量相撞时没有巨响，天罡阵旗无声熔成铁水。持旗弟子跌坐在地，手臂焦黑如炭。
“这招叫金鳞开海。”徐婉清甩落剑尖血珠，远处峭壁上裂开七道整齐的竖痕，恰好对应北斗方位。正在围攻李青泽的灵兽宗长老突然怪叫——腰间兽囊不知何时被剑气贯穿，数十只噬金鼠正疯狂啃噬他的袍角。
九衍弟子趁机变阵，剑阵首尾相连如盘龙。李青泽甩出三枚铜钱，铜钱落地竟化作玄甲力士，将冲在最前的御灵宗弟子掀了个倒栽葱。有人摔进泥塘刚要爬起，被路过丹修顺手塞了颗臭气丸。
徐婉清剑锋轻挑，赵天成的束发玉冠应声而裂。她旋身避开合欢宗主的毒针，剑柄顺势磕飞某人藏在袖中的暗器匣。匣内机关弹开，数十只尖叫鸡傀儡漫天乱飞，追着赤霄门主啄他发髻上的夜明珠。
地脉深处传来砂砾滚动的细响，徐婉清剑锋倏然转向左侧石壁。九衍剑没入岩层的刹那，上百只噬灵鼠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半空中互相撕咬吞噬，眨眼间竟聚成三丈高的鼠形肉团。
李青泽甩出三张黄符贴地炸开，符火燎过鼠群烧出焦糊味。“这些畜生啃过灵矿！”他扯着嗓子喊，剑尖挑飞一只扑到肩头的噬灵鼠，“爪子带金煞气！”
徐婉清催动剑诀凌空画圆，金鳞剑气如磨盘碾碎前排鼠群。腥臭血雾中忽然窜出六只眼冒红光的鼠王，利爪划过石壁竟擦出火星。她旋身避开鼠王扑击，剑柄磕中其中一只的天灵盖，那畜生惨叫着撞上洞顶钟乳石。
“坎位七步！”李青泽突然抛来一物。徐婉清足尖点地腾挪，接住他扔来的青玉葫芦。鼠王们正要再度扑上，葫芦口猛地喷出紫烟，沾到雾气的噬灵鼠突然互相撕咬起来。
赵天成留下的血痕在石壁上泛着微光，徐婉清顺势抹过剑锋，血珠坠地瞬间凝结成冰晶。九衍剑插入冰面的刹那，寒气顺着地缝炸开，将鼠群冻在冰棱丛中。李青泽摸出火折子吹燃，幽蓝火焰顺着冰面窜出三丈。
“还剩七只。”徐婉清剑尖挑起冻成冰块的鼠王，那东西竟在冰里睁开第三只眼。李青泽忙掏出铜钱匣掷出，二十八枚铜钱组成困阵将冰坨锁在半空。
深处传来岩石崩裂声，两人同时转头。噬灵鼠尸体堆成的肉山正在蠕动，无数鼠牙从血肉中翻出，啃噬声令人牙酸。徐婉清突然轻笑一声，九衍剑划开掌心按在冰面上，鲜血顺着符文蔓延成阵。
“借个火。”她朝李青泽挑眉。后者愣怔片刻，突然拍腿大笑，将整袋爆破符撒向肉山。剑阵引燃符纸的瞬间，矿洞里炸开五色烟霞，混着鼠毛烧焦的呛人味道。
徐婉清剑锋在地面擦出冰花，寒气顺着青砖缝隙蔓延。李青泽的铜钱困阵发出脆响，冰晶凝结的鼠王突然抖落满身白霜。
“当心金煞气！”李青泽的喊声被矿洞深处的回声切割得支离破碎。他正用桃木钉封锁住三处岔道口，袖口沾着爆破符炸开的靛蓝色粉末。
噬灵鼠王鳞片倒竖，利爪横扫带起腥风。九衍剑与鳞甲相撞迸出火星，徐婉清虎口发麻，借势旋身跃上钟乳石柱。木匣在怀中骤然发烫，烫得肋骨生疼。
鼠王突然人立而起，前爪拍碎两尊石笋。徐婉清剑尖点地倒掠七步，左手捏碎三颗冰魄珠。寒气在鼠王周身凝成锁链，却被它甩尾挣得粉碎。
“接着！”李青泽抛来半截兽骨哨。徐婉清腾空翻转接住时，鼠王已扑到面门。腥臭涎水溅在剑柄符文上，竟腐蚀出缕缕青烟。
骨哨发出刺耳鸣啸，鼠王前冲之势骤停，六只血目渗出黑血。徐婉清趁机剑交左手，右手扯开木匣搭扣。匣中浮出枚青铜罗盘，二十八宿方位亮起银芒。
鼠王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哀嚎，转身撞向岩壁。李青泽甩出的捆仙绳只缠住半截断尾，那畜生竟自断肢体遁入阴影。
“坎宫位！”徐婉清剑指罗盘，北斗勺柄正指向深水的东侧洞壁。九衍剑劈开岩层的刹那，鼠王裹着碎石扑出，獠牙咬住她左肩甲胄。
木匣腾空翻转，罗盘银光如瀑。鼠王浑身鳞片簌簌脱落，露出底下粉红皮肉。徐婉清剑柄重重磕在它天灵盖，那畜生抽搐着缩成狸猫大小，前爪还死死抠着半块护心镜。
“倒是忠心。”徐婉清用剑尖挑起挣扎的鼠王，它脖颈软肉突然鼓起肉膜，第三只竖瞳尚未睁开就被冰魄珠冻住。木匣射出血色丝线，将它缠成茧状拖入匣中。
李青泽提着断尾凑近时，匣内传来啃噬声。“它在吃自己褪下的鳞片。”他捻起片黑鳞，“金煞气散了。”
徐婉清按着渗血的肩甲，用剑鞘戳了戳木匣：“吐出来。”匣子剧烈震颤，半晌呕出团裹着口水的金精矿。
远处传来碎石滚落声，李青泽突然抬袖掩鼻：“爆破符混着鼠毛烧焦的味道……”话音未落，徐婉清已甩出冰棱封住他嘴。
“省点解毒丹。”她屈指弹了下木匣，某只黑毛团在罗盘上撞出闷响，“让新来的去探路。”
徐婉清也有些意外，她低头看着脚下的黑毛鼠王，又看了看那块赤红色的石头。
“看来，这小家伙还挺识时务。”
她弯腰捡起石头，入手温热，灵力流转，让人精神一振。
毫无疑问，这绝对是一件至宝！
她轻轻抚摸着黑毛鼠王的头，黑毛鼠王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徐婉清轻声说道。
黑毛鼠王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