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龟爷打断了他，“死亡沙漠里的是碎片。钥匙，是用来镇压碎片的玩意儿——你们得去找那个。”
林东脑子里嗡地一下，祭坛上的星图再次浮现：“您的意思是，要找六样东西，分别镇住那六块碎片？”
“差不多，但不全对。”龟爷的声音沉了下去，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凝重，“你手里这把破剑，算第一把钥匙。它能暂时压制碎片，可要彻底解决麻烦，必须把所有碎片弄回来，再用七把钥匙一起上，一次性封死！”
“那不是送人头吗？！”李青泽叫了起来，“碎片凑一块儿，那海妖不就原地复活了？”
龟爷斜了他一眼：“所以才要七把钥匙同时发动，布下完整的北斗大阵。只有这样，才能把那玩意儿彻底关起来，永绝后患。”
“我懂了。”林东攥紧了九衍剑，“找齐另外六把钥匙，找到另外六块碎片并用钥匙暂时镇压，最后带回蓬莱，完成最终封印。”
“说得轻巧。”龟爷叹了口气，话锋一转，“死亡沙漠那块碎片，不久前，已经有主了。”
“谁？”徐婉清脱口而出。
龟爷望向远方，声音压得很低：“你们大衍仙宗的老冤家——紫霄宫。”
林东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又缓缓松开：“紫霄宫主……那个老东西。”
“还不止。”龟爷警惕地扫了扫四周，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听说，紫霄宫主已经在试着跟那碎片‘合体’了，具体什么情况，没人清楚。”
林东和徐婉清对视一眼，心都沉了下去。
这消息太糟了。
“必须加快速度。”林东咬着牙，“找钥匙，抢碎片，还得防着九派联盟那帮人。”
“先别忙着去送死。”龟爷泼了盆冷水，“你现在这样，风一吹就倒，蓬莱岛都出不去。老夫倒是有个法子让你快点好起来，就是……代价有点大。”
林东想都没想：“什么代价都行！只要能让我尽快出发！”
“喝了这个。”龟爷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黑乎乎的酒葫芦，看着有些年头了，“老夫藏了三千年的龟息酒，普通人喝一滴能多活十年。不过你情况特殊，喝下去会怎么样，老夫也说不准。”
林东接过来，葫芦入手沉甸甸的，带着一股奇异的凉意：“会怎么样？”
“你身体里现在乱七八糟的，九衍老头留下的玩意儿，还有那海妖碎片的邪门力量，正在打架。这酒下去，就是强行把它们摁在一起搅和。”龟爷顿了顿，独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成了，你小子功力大涨，一步登天；要是不成……”
“不成会如何？”徐婉清忍不住追问，声音有些发紧。
龟爷眼皮耷拉下来，声音透着一股子沉闷：“你身体里那两玩意儿，九衍传承跟海妖碎片，本来就犯冲。要是这酒调和不了……”
他顿了顿。
“轻的，经脉全废。”
“重的……魂都给你扬了。”
林东的手指摩挲着酒壶，那上面传来的古老触感冰凉又厚重。
他没说话，过了会儿，嘴角忽然扯出一个笑：“这是我现在唯一能动的法子了，是不是？”
徐婉清心头一跳，想拦。
他已经拔开了壶塞。
一股无色的液体从壶嘴淌出，看着清澈，却在日光下散着点点碎光，晃得人眼晕。
“别喝！”徐婉清扑过去想抢。
林东身子一侧，躲开了。
“婉清，信我。”他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我得快点恢复。紫霄宫那老东西已经抢走一块碎片了，没时间磨蹭。”
他仰头，将那液体灌了下去。
一瞬间，林东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猛地一抖，接着就是剧烈的抽搐。
酒液滑入喉咙，感觉不是液体，是滚烫的铁水混着冰碴子，在他身体里炸开，每一寸经脉都在哀嚎、崩裂！
“啊——！”
惨叫声撕裂空气。
林东蜷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翻滚，疼得几乎要咬碎牙齿。
他能清晰“听”到身体里两种力量的嘶吼——九衍传承带来的浩瀚星辉，还有海妖碎片那阴冷黏腻的气息。它们在他的经脉里、丹田里疯狂冲撞，互相吞噬。
徐婉清跪在他旁边，手足无措，脸上全是焦急。
她想伸手碰他。
“别动他！”龟爷喝止了她，“龟息酒起效的时候，外力只会添乱。”
老龟的眼睛死死盯着林东。
“能不能活，看他自己了。”
林东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指甲翻折，血混着泥往下淌。
他皮肤底下，无数光点亮起又熄灭，连成一片流动的星图；同时，一股股暗沉的黑气也从毛孔往外渗，和那些光点绞在一起，互相侵蚀。
李青泽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龟爷，他这是……”
“两边在死磕。”龟爷声音压得很低，“要么一方彻底压倒另一方，要么……它们找到个平衡点。不然……”
后面的话没说，但那份沉重压得人心头发慌。
林东浑身都被汗浸透了，意识在无边无际的痛苦里沉浮。
经脉碎了又长，长了又碎。
身体被撕开，又被强行黏合。
每一次反复，都把他往彻底崩溃的深渊里推。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脑子里的系统猛地发出尖锐的警报！
【警告！宿主生命体征极度不稳定！】
【侦测到异常能量侵蚀系统核心！】
【启动紧急防御！】
林东的意识被强行拽入系统空间。
这片原本只有纯粹金色的地方，此刻正被一团团黑紫色的雾气污染。那雾气带着腐烂、腥臭的味道，所到之处，金色迅速黯淡、剥落。
“系统，什么情况？”林东用意念发问，声音虚弱得快要消散。
【海妖碎片能量正在夺取系统控制权！】
【九衍传承核心被动激活！】
【警告！系统稳定性跌破15%！】
【是否启动最终自保程序？】
林东心里一沉，他明白这所谓的“自保程序”是什么意思——系统会切断和他的连接，把他这个宿主当成垃圾一样丢掉。
绝不能这样！
“不！”林东在意识里咆哮，“传输九衍传承核心数据，给我全面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