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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有人连落寞的她都打扰。

温姿月拿起绢帕,她微微侧过身,想从这里离开。

顾流亭用袖袍遮住阳光,“倒是会躲闲。”

“你在哪个宫当值,本官和你相识一场,倒不是不能帮你运作个合适的位子。”

温姿月都没力气说话,她拿起擦柜台的绢帕,对着顾流亭的官袍便是一阵擦拭,湿漉漉浑浊的水痕让衣袍褶皱。

温姿月恨自己,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现在哪里还有得罪人的本事。

她悄悄看了眼顾流亭的神色,黑压压的,看来道歉无用,她立刻跑到了御书房门口。

温姿月躲在太监身后,她装模作样的擦着门槛。

顾流亭盯着她,冷笑一声。

太监别过脸,全当做没看到。

温姿月每日的生活固定,她会随机刷新到闻聿檀出现的地点。

她听到闻聿檀捂着胸口咳嗽,她悄悄看一眼,发觉他面白如纸,饶是如此他依旧看着奏折。

宫女端来热茶,“姑娘,还请您去呈给陛下。”

温姿月心惊胆战,她这个冲着闻聿檀心脏物理意义上戳的人过去,那闻聿檀还不气急攻心。

宫女面上的笑容温和,但不容拒绝,“龙体贵重,还望您别拖延。”

温姿月挪步过去,她想放下茶杯,可案几上满是书册,根本无处安放。

新任太监总管对她使眼色。

温姿月看了很久,等到太监眼睛都抽搐了,她终于了然,原来是让她捧着给他喝。

太监见她终于明白她的意思,对她露出鼓励的笑容。

温姿月还在迟疑,这可能真不太好,她以为二人分道扬镳了,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亲近了。

闻聿檀接过茶杯,他润唇后又将杯子放回托盘上。

她虽然过得落魄,但还是有人惦记她的。

没错,闻鹤溪竟然还死心不改。

他都被踢出了京城,可到底是前太子的身份,竟然还能往皇宫里送信。

温姿月一时间都有点好奇,闻聿檀到底是多没底线,怎么一个障碍都没杀。

但也还好,若不是他这慈悲手段,她约莫也要死了。

案几上的奏折没剩下几本,殿里的烛火冒着白烟,闻聿檀眼睛干涩。

他做了批复,“皇四子、皇八子意图谋逆,先帝遗诏,诛。”

朝堂人心惶惶,当初四皇子八皇子贬为庶民,可如今竟然又多了先帝遗旨清叛逆。

谁知道会不会再多几道遗旨,到时打着先皇的名义,他们叫冤都无处可去。

闻鹤溪可能是以为她没收到消息,又往宫里去了几封,在温姿月担惊受怕后,信件被截获了。

温姿月大骂,闻鹤溪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坑货。

她面前是朱珩殊,“温姑娘,只有这一封?”

温姿月点头不是,摇头更不是。

因为这封信的结尾赫然写着:再盼回复。

温姿月弱弱道:“我,我真的从没回过信,之前见到也都烧了。”

朝堂震荡,她又怎么可能和前太子搭上关系。

朱珩殊看了信纸,上面都没什么关键内容。

“温姑娘还请稍作等待,臣去请示陛下。”

该死,她有和闻鹤溪勾结的前科,这完全是二次犯错。

温姿月在心里扎了无数小人,她心中怨毒的诅咒,希望闻鹤溪立刻马上被召回京城判死罪。

闻聿檀看了信件,“准备封后大典。”

朱珩殊静默,“陛下......”

闻聿檀道:“朱先生,学生对不住你,将来要留你在京城更久。”

朱珩殊无意权斗,闻聿檀曾答应他,将来许他闲散侯位。

温姿月升起警惕,怎么一箱又一箱东西被抬了进来,她住的小破屋子都放不下了。

宫女捧着凤袍,恭谨道:“奴婢侍奉姑娘更衣。”

温姿月想,这是以她为饵把闻鹤溪钓出来?

是个很好的主意,如果她不是饵料的话。

朝臣诧异,新皇登基和册封皇后本该在一天,隔了这么久,冒出来个不知名姓的皇后。

在宣旨封后前,闻聿檀又砍了批官吏,倒是没人敢对封后之事置喙。

依旧是常嬷嬷来教的规矩,不同上次的刻薄,常嬷嬷脸上笑着温和的笑意,“老奴先恭贺皇后娘娘。”

温姿月道:“你还是对我板着脸吧。”

常嬷嬷收起笑意,她召来宫里的专为贵人梳妆的婢女,“上妆。”

温姿月发髻上已经是凤冠,可依旧簪了许多珠宝,她更像是一个行走的首饰盒。

温姿月劝阻,“可以了。”

常嬷嬷道:“您是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再多华贵物件都使得。”

闻聿檀倒是别出心裁的和她一同牵着红缎,温姿月已经很是白净,可闻聿檀竟然比她还要白上几分。

跟要死了一样。

温姿月赶紧制止自己的思绪,今日不能出纰漏,万一有刺客她可不能走神。

她去的是临清殿。

按照惯例,皇后该有自己的宫殿,但这件事被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殿内虽燃着红色龙凤烛,可并没过多的装扮。

温姿月心下稍霁,看来不是想破镜重圆。

这里只有一张床,温姿月有点为难,她该怎么睡下。

这殿里竟然一张软榻都无。

温姿月只得枕着柱子打瞌睡。

闻聿檀没叫醒他,他梳洗过后,径自上了床榻。

温姿月醒了,但是不敢动作。

她的害怕也有时间限制,不一会儿就磕磕歪歪的顺着柱子下垂,或许是在睡前给了自己暗示,她是朝着地上倒的。

温姿月睡的很舒适,她已经很久没睡过这么完整的觉。

她做宫女,那床榻一晚上能咯醒她好几次。

那她现在,睡在床榻上。

还好,另一边已经温凉,闻聿檀已经离开很久了。

温姿月吃的用的也都上了规格,她不经意便吃得多了些,她现在不用去闻聿檀身边刷脸,便在御花园中享受着秋日光景。

宫女道:“娘娘,朱大人求见。”

温姿月摆手,“不见。”

他能安什么好心,无外乎就是让她认清自己的身份,别再做不识抬举的事情。

朱珩殊放大声音,“臣奉陛下口谕前来。”

温姿月坐正身子,“不知是何事?”

宫女小声道:“娘娘,您至少该站起身表示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