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姿月苦恼的挠头,她让闻聿檀必须回她的信件,但她的信件现在都没写出来。
她揉了很多张纸,还是一个字都写不出来,温姿月索性不再为难自己。
她在宣纸上涂涂抹抹,便让信差送了过去。
闻聿檀拿在手中的信封很厚。
商序最近没少砍人,他还没凑过去,闻聿檀先闻到血腥味避开了。
商序悲伤的拉开了一点距离,他八卦道:“殿下,这是家书吗?”
闻聿檀拆开信封,这是不怎么合格的家书。
通篇都在絮叨她的珠宝璨亮,衣服漂亮,三两句话问闻聿檀是否安好。
她不怎么耐心,到了第三页,字迹就开始潦草。
等到再后边便是白纸,温姿月贴心的做了说明,“夫君,回信要把空白的位置都写满。”
两月时间过得很快。
秋意渐浓,干枯落叶坠在地上,人踩过时发出沉闷的声响。
温姿月掀开马车的布帘,她透过小窗子看着平城,越发不想离开。
闻聿檀治水灾,惩治污吏,一道道折子传到御案上,皇帝大笔一挥把七皇子召回了京城。
温姿月作为家眷,只能一同前往京城。
莲音守在马车外,她道:“夫人,您在马车里多歇着,别见了风生寒病。”
莲音考虑的很多,温姿月第一次去京城,免不得要去向皇帝皇后这些贵人请安,若是病恹恹的,难免会让贵人觉得温姿月福薄。
温姿月放下帘子,声音闷闷的,“可是我只想在平城。”
闻聿檀的皇子府已经修建好了,皇帝在御书房思索着该给他什么封号,“李全,你说‘誉’这个字如何?”
李全是帝王心腹,他把这平平无奇的封号说出了花来,“七皇子身份浅薄,‘誉’字有嘉尚之意,足见陛下对皇七子的宽爱。”
京城的人文风景比平城丰庶许多,温姿月看得眼花缭乱,她想怪不得从政经商的都爱往天子脚下扎堆。
马车渐渐停下,温姿月眼前的建筑十分恢弘,门匾上笔走龙蛇写着“誉王府”三字。
王府里的丫鬟小厮站成一排,恭敬唤道:“见过王妃。”
温姿月和莲音面面相觑,她们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合呀。
莲音落后温姿月半步,示意温姿月摆出架子,温姿月让自己的嗓音尽量严肃,“起身吧。”
等进了王府,温姿月发觉这里面一砖一瓦都规矩的让人压抑,且院墙高,阳光只能透过树枝照下不完整的光线。
温姿月拦住一个丫鬟,“闻聿檀在哪?”
丫鬟微微愣怔,王妃怎么直呼王爷的名讳,这是不恭敬的。
温姿月蹙眉,“你不知道便直说,我去问其他人。”
丫鬟回神,“王妃,奴婢给您带路。”
王府很大,弯弯绕绕的要走许多小路,温姿月走了一会儿便觉得累。
她之前在平城的温府,那院子都是通着的,她去哪里都方便。
丫鬟停在大而方正的院落前,道:“王妃,书房到了。”
温姿月承认自己有点穷酸,这和她整个温府一般大的地界,竟然只是王府里的书房。
她从平城离开的心烦好了些许。
温姿月对着门口的侍卫疑惑道:“怎么不开门?”
她都站在这里了,这群侍卫怎么这般没眼力见,还要她去催促。
侍卫面露为难,“王妃,誉王爷在书房议事,这个时间不便打扰,还请王妃先去偏殿稍作休息。”
温姿月还有点不可思议,往常都是她让闻聿檀消磨时间等她,什么时候有了闻聿檀摆谱的资格。
她对着侍卫道:“我是这里的主子,我命令你开门,听不明白吗?”
侍卫也是打工人,他们的差事就是守门,如何能让她进去。
侍卫语气依旧很客气,“实在对不住,王妃若是实在不愿去偏殿,那只好劳烦您等在这里了。”
温姿月抬高声音喊道:“闻聿檀!”
之前的动静小,书房的墙能把声音隔去,现在她喊人的声音书房里都听到了。
朱珩殊落下黑子,“聒噪。”
闻聿檀把白子放回棋盒中,抱歉道:“实在对不住,姿姿比预料的早来了一日,今日不能再招待朱先生了。”
温姿月还在和侍卫较劲,“你开不开门?”
侍卫一脸为难,“王妃,还请您别为难我们了。”
闻聿檀听见这争执声,脚步更快了几分,内里守门的小厮把门打开,闻聿檀便看到了温姿月因着生气红润的脸。
温姿月看见闻聿檀就来气,“你搞什么,竟然把我拦在外面,你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
她的手攥成拳,用力打在闻聿檀胸口上。
可闻聿檀是个木头,她手都打疼了,闻聿檀眼睫都没动一下。
闻聿檀道:“我还以为姿姿明日才来,便没提前交代这些奴才,都是我的错处。”
温姿月冷哼,他还知道自己犯了错。
温姿月的不满在他的示弱里彻底宣泄,“你都不知道提前迎着我,你这府里弯弯绕绕的,我一点都不喜欢。”
她的表现野蛮不知礼数,没一点规矩,更没作为王妃该有的仪态。
闻聿檀是个极好的丈夫,他道:“那我找工匠把府里的路打通可好,装饰什么物品,都看着你的意思办?”
温姿月指着闻聿檀,“我在说你不重视我的问题,你干嘛要扯到工匠身上?”
闻聿檀头疼,“那依姿姿的意思,我该如何赔罪?”
朱珩殊从室内走出。
他看着温姿月,微微低下身子,“见过王妃。”
温姿月没想到朱珩殊也在,她悄悄后挪了一步,试图躲在侍卫或者闻聿檀的身后。
朱珩殊是个很严肃的人,温姿月总害怕他冷寒的视线,被朱珩殊注视就像被一条花色艳丽的毒蛇盯上。
之前在平城的时候,温姿月会给闻聿檀留下书房作为清净空间,也有朱珩殊总在书房刷新出来的缘故。
温姿月咬着唇,道:“朱先生不必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