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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云漆脑中空白,他站起身,再不想听下去。

他先去找了‘男小三’,苏千诺正在他的私库左右挑拣。

司云漆突兀出声,“我师兄要成亲了。”

苏千诺没抬头,“云漆,你帮我看,用这些做赠礼会不会太寒酸?”

司云漆又去找了赵芜菁,赵芜菁道:“那我照顾着温姑娘那边,她年岁小,对一些礼数可能不熟悉。”

原来,不开心的只有他呀。

司兰青很忙,他筹备着婚事,各类花销很大。

司云漆把自己攒的家底拿了出来,“师兄,成婚可是大事,你可别在这个时候和我客气。”

司兰青不收。

司云漆悄悄把自己的老婆本放到了聘礼堆里。

*

在苏千诺得知的信息中,他模糊猜出温姿月是司兰青的情劫。

劫难这种东西,从来都是非死即伤。

苏千诺呆坐了一夜,心中总是不安定,他翻开禁书,把自己的气运从灵脉中剥出。

在修真界,气运和根骨同样重要。

根骨决定修士的下限,气运抬高修士上限。

苏千诺没把这件事告诉掌门,他想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不该让师尊跟着担心。

他扮演着兄长角色,背着她上了喜轿,又帮她备了嫁妆。

司云漆也被苏千诺安排了去天医谷的差事,苏千诺以宗门首徒的名义,请求天医谷留司云漆十日。

可司云漆还是出现了。

司云漆满头汗水,来得极为匆忙,“还好我赶上了,天医谷的那群人莫名其妙的给我算命术,让我留下躲灾厄,我费了好大功夫才离开。”

结界里,本该恩爱的新婚夫妻拔剑相向。

苏千诺心脏震颤,他去捂司云漆的眼睛,但还是被他看到了这一幕。

苏千诺哀求的保证道:“不会有事的。”

但往常总是打不过他的司云漆,这一刻却将他甩开,自己进了结界。

他看着司云漆倒在剑下。

苏千诺想起,早在司云漆十三岁时,他就曾败在司云漆剑下。

十三岁的司云漆意识到,他也是天资极佳的天骄,而在他心中无比厉害的苏师兄,资质平庸。

但这怎么可以,苏千诺是对他很好很好的人,司云漆敛去了锋芒。

司云漆如同小时候那般流着泪,他疼的身子蜷缩,可还在笑着。

“记得带我的名字夺魁。”

苏千诺不敢靠近他,他总出现幻觉,幻觉里司云漆哭着看他。

幻觉中的司云漆扯着他的袖子,“师兄,如果不是你的气运更改了命数,我不用死,都怪你。”

苏千诺猛然惊醒。

他去看冰室里的司云漆。

可在冰床上,什么都没有,苏千诺捂着窒息的心脏跌坐在地上。

门口守着的弟子跟进来,“苏师兄,小师弟和赵师姐让我们告诉您,他们去参加温姑娘的婚事了。”

苏千诺看着堂内供奉的灵灯,象征着南映徊和司云漆的都还亮着。

司兰青在院落中坐了一夜。

第二日的晨曦落下,他酸涩的眼皮翕动,他好像再次看到了温姿月在他眼前消失。

他抱着嫁衣走了很远,终于找到了没有一丝光线的阴暗崖底。

石壁上刻着‘魔族’两个字。

司兰青头发雪白,眼瞳血红,面颊上蔓延出无数黑色纹路。

没有魔会认为他是正派修士。

司兰青在昏暗的魔族重新建了房子,他放好饭菜,轻柔唤醒床上的人。

“姿姿,不能每日都这般赖床,我们今日出去走走好不好?”

司兰青抱着穿着嫁衣的人坐到凳子上,他拿着筷子,夹菜放到她碗中。

可直到最后,碗里的饭菜都没动过。

每日都是如此,司兰青的做的饭菜,每日都会原封不动倒掉。

那嫁衣里的是栩栩如生的人偶,司兰青花费百年,把这木头雕刻的如同温姿月一般。

司兰青抱着人偶,旁边的小魔恭敬唤道:“魔君。”

相传魔君有位极为恩爱的夫人,魔君每日把夫人抱在怀中,宽大的披风盖着她的面容。

曾经有魔修偶尔见到披风下的面容,那女子极为美丽,只是有些呆滞。

司兰青在年复一年的寂寥中愈发疯狂,他不断的回想三次都未完成的婚宴,着了魔一样学着南映徊的术法招魂。

可都失败了。

他不贪心,他只是想见她一面。

司兰青前半辈子过得顺遂,根骨极佳,拜在修真界的大门派。

也有未婚的妻子,他爱她,她也喜欢他。

苏千诺跪在掌门跟前。

“师尊,弟子根骨已毁,自请离开师门。”

掌门看不到苏千诺的气运,他威严的面容出现皲裂,眼中止不住的痛意。

掌门只是道:“你是我的弟子,没了根骨又如何,没人敢说三道四。”

苏千诺摇头,执意要离开。

赵芜菁跪在苏千诺身边,她眼眶通红,“师尊,你就让师兄离开吧。”

苏千诺再待在这里他真的会死。

他等回了司云漆,可司云漆不再是司云漆。

司兰青入魔,温姿月身死,喃喃是南映徊也不是,可它活下来了。

他顶着司云漆的面容,穿着司云漆心心念念的衣服,那衣服上绣着许多朵云。

喃喃曾摸过这件衣服,是温姿月缝的,现在阴差阳错穿在了它身上。

可是,它的灵球没给姿姿。

它最盼望的就是自己消失后,姿姿和主人都能过得很好,到后来它却成了唯一留下的。

苏千诺眼中的痛意那般剧烈,喃喃只见了一次便不敢再去看,在一日黄昏它离开云岚宗再没了踪迹。

在宗门中,每一个场景对苏千诺来说都是折磨。

赵芜菁叩头,“师尊,求你,让师兄离开。”

苏千诺在人间游荡百年,半世颠沛流离,后来学着做了教书先生。

他白发苍苍即将西去,很多孩童围在他身边,他们哭着,“老先生,您别死。”

苏千诺看着哭泣的脸,他好像看到了司云漆。

他曾见过司兰青,曾经总呆板衣着素净的兰青师弟,穿着沾血的黑袍,怀中抱着木偶人。

他听到别人说那就是魔君。

魔君整日只顾着寻魂,那些魔将畏惧不敢在外惹是生非,修真界百年安宁。

在临死前,苏千诺的脑中总浮现曾经笑笑闹闹的场面。

温姿月很会气人,司兰青笨拙的忍让,赵芜菁在劝架,司云漆被气得面色涨红,他则很无耻的拉偏架。

那时欢快道寻常,桂花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苏千诺想起开始的那块桂花糕,他的记忆很早之前就消逝了,他记不清他们的脸。

他们不曾入梦,怜他悯他孤苦,不让他去忧思。

可苏千诺想见到他们,想回到从前,做一个很好很好的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