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森望着大哥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视线中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哎!”这声叹息包含着无尽的忧虑与牵挂。随后,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了管家三叔身上。
常森一脸凝重地对管家三叔吩咐道:“三叔,赶快派人给我二哥送个信儿,告诉他大哥已经回来的消息。另外,让人准备一些大哥平日里最爱吃的菜肴,再将家中珍藏的美酒全部搬出来。今晚咱们全府上下要好好热闹一番!”
管家三叔连忙应道:“好嘞三爷,我这就去办!”话音刚落,只见他身形一闪,如一阵风般快速跑了出去,转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此时,在军营之中,常家二爷常升正威风凛凛地站在校场上,指挥着手底下的士兵们操练。他身着一袭锃亮的铠甲,手中挥舞着令旗,英姿飒爽,好不威武。
突然间,一匹快马犹如一道闪电疾驰而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常升定睛一看,发现来人竟是自家府上的一名下人。他眉头微皱,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之色,沉声问道:“你怎么来了?”
那名下人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结结巴巴地回答道:“二……二爷,三爷让小的过来告诉您,大……大……大爷回来了!!!”
常升闻言猛地一怔,脸色瞬间大变,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下人的衣领,急切地追问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只见那下人被常升这般模样惊得浑身一颤,面色煞白如纸,平日里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常升何时有过如此失态之举?此刻的他仿若一头失控的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下人心惊胆战地望着常升,结结巴巴地开口道:“三……三爷说大……大爷从龙州回……回来啦!”话音未落,常升犹如一道闪电般迅速跨上了下人刚刚骑来的那匹骏马。只听一声嘶鸣,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常升便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远方。
下人呆呆地望着常升远去的背影,直到那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他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方才常升那副凶神恶煞的样子着实把他吓得不轻,此刻见常升已经离开,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稍稍安定下来。
然而,就在下人准备转身返回之时,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自己的马匹竟然被常升给骑走了!这下可好,没了代步工具,他只能依靠双腿徒步前行。尽管心中叫苦不迭,但又能如何呢?谁让他面对的是心急如焚的常升呢?无奈之下,他只得迈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朝着常府缓缓走去。
至于为何军营之中明明有马,而下人却无法骑行,这其中缘由自是不必多说。一来这些战马皆是经过严格训练,非寻常之人能够驾驭;二来即便下人有此能耐,未经允许私自盗用军马也是重罪一桩,他自然不敢轻易犯险。于是乎,这位可怜的下人就这样踏上了漫长的归途。
常升心急如焚地迈动双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家中疾驰而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风火轮上,带起一阵烟尘。
与此同时,常府内却是一片宁静。常茂面色凝重地缓缓踱步至家中的祠堂外,他深吸一口气,伸出双手,轻轻地推开了那扇略显沉重的祠堂大门。随着“吱呀”一声响,门轴转动,一股陈旧而庄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常茂踏入祠堂后,脚步轻缓,仿佛生怕惊扰到这里沉睡的英灵。他的目光第一时间便落在了正中央那幅高悬的常遇春画像以及下方摆放整齐的牌位之上。画中的常遇春身披战甲,手持长枪,威风凛凛,不怒自威;其眼神犀利如电,透露出无尽的威严与果敢。
常茂慢慢地走近牌位,伸手从一旁取过三根清香。他的动作轻柔而庄重,宛如对待世间最为珍贵之物。接着,常茂小心翼翼地点燃了香火,一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整个祠堂之中。
常茂手持点燃的香,恭恭敬敬地向着常遇春的画像深深地鞠了三个躬,每一鞠躬都饱含着对先父的思念与敬意。然后,他将手中的香稳稳地插入了香炉里。
做完这一切之后,常茂抬起头来,凝视着画像上父亲熟悉的面容,眼眶渐渐湿润起来。他张开口,用一种格外沙哑低沉的嗓音喃喃自语道:“爹,孩儿回来了……”声音在寂静的祠堂内回荡,带着无尽的眷恋与哀愁。
常茂就这样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望着画像上的常遇春。
岁月似乎没有在这幅画上留下太多痕迹,常遇春依然那般威武雄壮,眼神也一如既往地严肃凌厉,令人不敢直视。
常茂缓缓走到常遇春的画像前,凝视着那幅栩栩如生的画像,仿佛能透过它看到父亲昔日的音容笑貌。他轻轻地伸出手,抚摸着画像中的脸庞,一股暖流涌上心头,随后便打开了话匣子。
“爹啊,您走后的这些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常茂喃喃自语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他开始详细讲述自己这些年来所经历的风风雨雨,有战场上的生死搏杀、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还有生活中的酸甜苦辣。说到动情处,常茂不禁潸然泪下,心中充满了对父亲的思念和愧疚之情。
就在常茂沉浸在深深的缅怀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突然间,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而喧闹的声音。他微微一怔,回过神来,心里暗想:这会是谁呢?莫非是弟弟常升回来了?想到这里,常茂连忙拭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向着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