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让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猛地一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一样。
他下意识地咽了口唾沫,努力让自己颤抖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回陛下,陛下您的心思高深莫测,圣心独运,微臣等又怎能妄加揣测呢?自然一切都全凭陛下您自行考量定夺。不过嘛……解缙大人方才所言倒也不无道理,陛下您一向以宽厚仁慈着称,如果能对三殿下也这般宽容相待,那可真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啊!”
说完这番话,傅让紧张地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朱元璋的脸色,一颗心怦怦直跳,几乎快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而朱元璋听完傅让的回答后,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便陷入了沉思之中,似乎在考虑着什么重要的事情。整个大殿里顿时变得鸦雀无声,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就在此时,换完衣服后的朱允熥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回来。朱元璋面带微笑地望着他,开口说道:“熥儿啊,你可算回来了。既然已经收拾妥当,那咱们这便启程吧!”
朱允熥用力地点了点头,回应道:“孙儿一切都已准备就绪啦!”
只见朱元璋大手一挥,豪气干云地喊道:“甚好,那咱们即刻出发!”
随着朱元璋的话音刚落,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速奔向门外那辆早已整装待发的豪华马车。眨眼之间,众人纷纷登上马车,随后车夫挥动马鞭,骏马扬蹄疾驰,车轮滚滚向前,直朝着宫外飞奔而去。
马车内,朱元璋与朱允熥心情格外愉悦,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原来,他们此次出行是要去见一个对他们来说十分重要的人物——朱英。
然而,与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坐在一旁的解缙和傅让二人。
这两位直到此刻仍然被蒙在鼓里,对于此行的目的地一无所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朱元璋微微抬起头,目光缓缓扫过对面那两个神色紧张的人,嘴角微扬,缓声道:“你们是不是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咱究竟要带你们去往何处啊?”
那两人面面相觑,嘴唇紧抿,虽然并未言语,但从他们那略显局促不安的神情以及不断闪烁的眼神之中,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们内心深处对于答案的急切渴望。
朱元璋见状,不禁轻笑出声,然后朗声道:“哈哈,瞧把你们给急得!咱不妨告诉你们,此番要带着你们去干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说罢,他的脸上洋溢出自信而豪迈的笑容。
站在一旁的朱允熥也跟着笑了起来,饶有兴致地注视着眼前这两个人。
这时,解缙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与激动,率先向前一步,躬身施礼后说道:“陛下,微臣斗胆恳请您明示,到底是何等重大之事呢?”
朱元璋神秘一笑,摆了摆手道:“此事暂且还需保密,不过嘛,咱可以透露一点给你们知晓——这可是个能够流芳百世、名垂青史的绝佳契机哦!”
解缙闻言,双眼顿时放出光芒,满脸欣喜若狂之色。对于像他这样的文人墨客而言,能够在浩如烟海的史册之上留下自己的名字和事迹,无疑是世间最为珍贵且无可替代的荣耀,胜过一切功名利禄。
然而,与解缙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一旁的傅让却依旧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原来,在临行之前,其父傅友德曾反复叮嘱于他,此次行程或许会成为难得一遇的机遇,但同时也可能隐藏着未知的风险甚至危机......
尽管沈晋苦口婆心地对解缙反复叮嘱,但当面对朱元璋所描绘出那幅堪称千古流芳、宏伟壮丽的蓝图时,解缙早已将沈晋的那些嘱咐抛诸脑后,仿佛它们只是过眼云烟般微不足道。
就在此时,那辆装饰精美的马车徐徐地驶向了一座幽静小院的门前。坐在车上的朱允熥,心中对朱英的思念犹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难以抑制。
尚未待马车完全停稳,心急如焚的朱允熥便迫不及待地纵身一跃,从马车上跳了下来。他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奔向院子里,并扯开嗓子高声呼喊:“大哥!大哥!我回来啦!”这急切而又饱含深情的呼唤声,在空气中回荡着。
车内的解缙与傅让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呼喊声后,两人皆是大惊失色。要知道,朱允熥口中所称的大哥,除了已经故去的那位备受尊崇的皇长孙之外,还会是谁呢?难道说……竟是当今太子殿下在外头的私生子不成?各种各样荒诞不经的猜测瞬间涌上他们心头。
一直注视着这一切的朱元璋,对于解缙和傅让如此惊愕的反应倒是显得毫不意外。只见他神色自若地冲着二人缓声道:“稍安勿躁,待会无论看到何种情形,都切不可过于冲动。还有,切记千万不能泄露我的真实身份。至于你们二位嘛,傅让,你就权且充当一下我府上的护院;解缙,你则扮作我家的帐房先生。可都清楚明白了?”
这两人可不是愚笨之人,听到吩咐后,他们赶忙齐声回应道:“小的们明白啦,老爷!”话音刚落,只见朱元璋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然后动作利落地走下了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
解缙和傅让见此情形,不敢有丝毫怠慢,亦步亦趋地紧跟其后,也迅速地下了车。
此时,朱允熥正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大声叫嚷着,那声音可谓是震耳欲聋。没过多长时间,只听得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紧接着一个熟悉而洪亮的声音响起:“别喊啦,你这个调皮捣蛋的臭小子,总算是晓得回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