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说到这儿,吴懈就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吴山居大门看了一眼,才转头问胖子:“你的意思?是你们三个在雨村养老,小哥和吴邪在一块儿了?”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啊?”然后他突然想起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我忘了你失忆了,你接着说。”
“我只是有个问题。”
胖子说:“你说,你怎么失个忆连性格都变了?说话跟挤牙膏似的,想说什么,一口气说完。”
吴懈这才说:“你是说小哥和吴邪在一起之后,小哥,他出轨了?”
胖子正喝茶呢,一口茶灌在嘴里,突然听吴懈这么一说,“噗”的一口,茶水喷了出来。
“我……”胖子抬手用袖子擦了一把嘴才接着说:“我他妈什么时候说小哥出轨了?老子还想多活几天呢,别背后乱说。”
吴懈奇怪的说:“那你刚才说的,小哥做了对不起吴邪的事情,两个人在一块儿……”
吴邪的话还没说完,胖子就打断他的话说:“做了对不起他的事情,就非得给你出轨?我快别说,要不让小哥回来听见,那我还活不活了。”
吴懈的好奇心上来了,他不问,他心里难受的。
继续问:“小哥现在又不在,你要说什么,你就赶紧明明白白的说呗。”
胖子瞪了他一眼说:“我看你不是找回记忆,你这是听八卦来了。”
吴邪笑了起来,他也不否认。
胖子又叹了口气说:“头一次听见有人要听自己八卦的。”
然后他继续说:“我们在雨村待了一年,后来小哥啥也没说,说走就走,突然之间就离开了,我们找遍了所有能想到的地方,都没有找到他,他就这样从人间消失了。”
胖子剥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接着说:“你说你也不想在雨村呆着了,后来我们就离开了福建,我们又去了一趟墨脱,你在吉拉寺发了一场高烧,之后记忆就开始混乱,逐渐忘掉了很多的事情。”
吴懈听胖子边吃东西边说话就很费劲。
胖子边嚼边说:“一开始只是一部分,到后来越来越严重,把所有的一切都忘记了。”
吴懈听胖子说的越来越离谱,离谱到他自己语音功能都退化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静静的听。
胖子说:“我们带你去看了医生,人家说这是人对于自己的一种保护机制,人在极度痛苦的时候,会将你无法承受的痛苦从记忆中剥离,从而忘掉这些痛苦,这就是失忆,再后来的事情就要问你二叔了。”
吴邪插嘴说:“我二叔是谁?”
胖子看了他一眼:“你二叔,吴二白。”
“我怎么不知道我有这个二叔呢?”
胖子反应过来说:“你瞎插什么嘴呀,我说到哪儿都忘了。”
“说到以后的事情,就只能问吴二白,也就是我二叔,当然,我不认识他。”吴懈说。
胖子点点头说:“后来我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见到你,等我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不认识我了,还有了现在这个身份,具体怎么来的,我也不知道。”
吴懈笑了起来:“你还真有做作家的天赋啊,这都被你圆回来了。”
“什么叫被我圆回来了?这就是事实。”
“对了,那小哥呢?他走了之后怎么样了?”吴邪问。
胖子说:“你失忆之后,小哥也没有回来,后来我才知道,小哥他自己也失忆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记忆也很混乱,但没有全部忘掉。”
胖子给吴懈把茶继续倒上,说:“所以呢,我就把你在上海的事情跟他说了,他想把你找回来,试试你还能不能想起以前的事情?”
胖子看着吴懈,说话的时候一脸真诚,眼中再也没有那种什么都放得下的洒脱。
“我说小哥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其实也就那么一说,毕竟我们谁都不知道他离开雨村之后发生了什么事,你也别全怪他,好了,事情我都已经跟你说了,你现在要找回你自己,还是要回去当那个混吃等死的吴懈,你自己决定吧。”
胖子看了一眼吴懈,继续说:“如果能想起来,最好,想不起来,就这么着吧,不要逼自己。”
看着胖子难得的一本正经,吴邪突然有种心酸。
可这种突然之间出现的心酸,就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的熟悉,却又无论如何想不起来,这种熟悉从何而来?
胖子再次看着他说:“如果你真的回不来以前的那个吴邪,就还是我那句话,咱仨就散了,小哥,回他的长白山,你回上海上你的班儿,我回广西。”
吴邪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缓了一会儿情绪才说:“你说我是吴邪,可我现在确确实实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即便是胖子说了这么多,他在心里也没有相信,他和吴山居的吴邪会是同一个人。”
吴懈和胖子在屋里呆了很长时间,但后来都没有再说话。
胖子把这些年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的回忆了一遍。
吴懈却是抓不住重点的,连那些轻飘飘的记忆都一点都没有。
所以他只想着,今天晚上走,还是明天早上走,其实什么时候走都已经无关紧要了。
他不可能在一夜之间把自己从吴懈变成吴邪,多留一夜,也不会给小哥带来一丝安慰。
所以他决定今天晚上连夜走。
胖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说留他吃顿饭,吴懈本来打算晚饭前就走,但小哥一直没回来。
怎么说也认识一场,总得说一声再走吧,所以吴懈就留下来吃了晚饭。
直到天黑,小哥还是没有回来,吴懈现在也等不了,决定即刻就走。
他刚从吴邪的房间出来就在门口碰到了进来的小哥。
看到他,吴懈一阵惊喜,离开之前还能再见到他,也算圆满了。
本来想跟他说自己要走了,可他话没说出口,就被眼前的人一把抱进怀里,温热的唇就堵住了他的嘴。
吴懈被这突如其来的,霸道的吻弄的整个人都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