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刚走不久季晚音就跟上来了,虽然没听到他们说些什么,但路凛刚才的神色很让她起疑。
这件事只怕瞒不住了。
她不得不跟过去看看。
按照许泽的话说,靳寒霄什么都不多,就是钱多,打听个人名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
事实也是如此。
包间里的服务生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白花花的人民币笑花了眼。
“先生,我句句属实,我们东家就是叫季晚音。这筒子楼,就是她为了他父亲建的,他父亲是……”
“是季崇明。”靳寒霄顺势接话: “着名的山水派画家。”
许泽盯着他看了又看:“猜出来了?”
靳寒霄漫不经心地抿了口茶:“ 这还猜不出来,给欧阳老师的那幅画岂不白送了?”
话音刚落,有电话进来。
是姜棠。
他挥手让服务员赶紧退下,那服务员拿着几沓人民币乐呵呵的走了。
电话接通,姜棠直接问他在哪。
靳寒霄看了一眼许泽,嘴唇翘起:“ 想我了?”
“少来,我是问正经的。”
靳寒霄指尖轻轻敲着茶杯,语气慵懒:“想我就不是正经事?”
许泽在一旁听得直摇头,忍不住插话:“小七怎么就看上你了?”
“哥……”姜棠声音突然提高八度:“等等,我哥怎么也在?”
靳寒霄若无其事地说:“ 你哥一直在,我俩约会来着。”
许泽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你胡说什么!”
姜棠知道许泽的性子,对着那天的靳寒霄说:“我哥脸皮薄,你别逗他。”
靳寒霄:“你的意思是我脸皮厚?”
姜棠无语:“ 你是不要脸。”
靳寒霄:“这倒是实话。”
懒得再逗她:“ 你在哪?我跟你哥过去找你。”
“我在公司前面的公园。”
——
靳寒霄说要过来找她,姜棠就在公园长椅上坐了一个小时。
初春的风带着微凉,她拢了拢外套,低头看了眼手机。
应该快到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在她面前,车门打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迈步而下,西装笔挺,眉眼冷峻。
姜棠抬头,觉得这男人好像有点熟悉。
再想了想……
这不是。
路字还没说出口,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机车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重型机车猛地刹停在路凛的车旁。
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车上的人摘下头盔。
季晚音锋利的眼神直接刺向路凛:“路凛,你什么意思?”
路凛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嗓音低沉:“我只是想请姜小姐去家里坐坐。”
季晚音冷笑一声,长腿一迈从机车上下来,几步走到姜棠面前,将她护在身后:“你少在这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心思。”
姜棠被季晚音护着的动作愣了一下。
怎么觉得有种满满的安全感呢。
路凛还是那张阴阴郁郁的脸,不说话,也不看她。
季晚音那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
姜棠被吓了一跳 。
要不她还是走吧。
人家夫妻俩吵架,她在这也不合适。
“ 季小姐,路先生,你们慢慢吵,我先走了。”
姜棠刚转身要走,手腕却被季晚音一把扣住。
“棠棠,你母亲叫姜锦之对吗?”
姜棠诧异地看着她:“ 你怎么知道?”
季晚音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素描照:“因为她也是我母亲。 ”
姜棠的瞳孔骤然紧缩。
屏幕上是一张泛黄的素描画像,画中的女子温婉含笑,眉目间依稀能看出自己的母亲。
这张素描照与家里的那张几乎一模一样,署名都有一个大写的字母——m。
从被季晚音带回别墅开始,姜棠的脑子就一直嗡嗡作响。
她居然还有个双胞胎姐姐。
而父亲是着名的画家季崇明。
机械地跟着季晚音穿过宽敞的客厅,目光不自觉地打量着四周。
墙上挂着几幅价值连城的油画,其中几幅署名\"季崇明\"的山水画格外醒目。
“那些都是父亲去年画的。”季晚音顺着她的视线解释道,声音温柔了许多。“很多事情我也一时说不清楚,但是,我很清楚,我们就是双胞胎姐妹。”
姜棠盯着她的脸,犹豫了一下,问道:“ 我们是异卵双胞胎吗?”
“ 不是。”季晚音苦笑了一声:“几年前我出了一点意外,所以整容了。”
说着,她把自己一套相册递到她手里:“ 这些都是我以前的照片,你可以看看。”
姜棠翻开相册。
照片里的季晚音留着齐肩短发,可那张脸。
分明就是镜中的自己。
同样的杏眼,同样的鼻梁弧度,连笑起来嘴角上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
每一张照片都像在照镜子,只是发型和衣着不同。
“车祸后我昏迷了三个月,醒来时面部骨骼受损严重 所以只能重新做面部修复手术。”
也许是说起以往的事,她脸上的神情太过哀伤,姜棠情不自禁地抚上季晚音的脸,指尖描摹着那些细微的差别。
确实能看出整容的痕迹,但那双眼睛不会变。
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听完季晚音讲述的过程,姜棠消化了几秒钟,随后她问:“ 爸爸呢?”
季晚音眸色深了些。
他看着姜棠,停顿半秒,回道:“ 死了。”
听到这句话时姜棠猛地一颤。
“...死了?”姜棠声音发紧,指尖不自觉地用力:“怎么死的?”
季晚音垂下眼帘,长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 车祸。”
在得知路凛为她整容的真相,季崇明迫不及待要去找路凛理论,却没想在去的途中遭遇了车祸,当场而亡。
季晚音以为是意外,后来却被人告知刹车片被人动过手脚,是有人蓄意为之。
她们俩姐妹一个从没见过妈妈,一个从没见过爸爸,老天爷真是爱捉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