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重新收拾好,这才回到曦禾堂。
此刻府医和王爷他们早已经离开。
萧老夫人见到苏念,立马笑着就要起身;“念姐儿,快来,到祖母身边。”
她眉眼慈和,完全没有刚刚同父王在一起挣扎时的威严和怒意。
苏念乖顺的坐到老夫人床榻边。
“祖母可是好些了?”
老夫人目光落在苏念身上,眸中闪着明锐的光;“念姐儿可是有心事?”
苏念双目微微发红,想到刚刚祖母为自己的未来据理力争。
她活了十余年的时间,从来没有人关心她过的如何,日后要怎么生活。
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的事情,祖母都帮她想好了。
苏念鼻发酸的厉害。
“祖母,刚刚您和父王争吵的事情,我都听说了,都是念姐儿不好,才害得祖母生病。”
老夫人朝着那些下人看了眼。
屋内就剩祖孙二人,老夫人拿着帕子将苏念脸上的泪意擦去。
安慰道;“此事不怪你,你刚刚从乡下回来,对上京的事情不太了解,你也莫要怪你父王。”
“义信候在上京确实是个不错的门第,义信候如今也就是二十五的年岁,年轻时上战杀敌有功,相貌也是长的玉树临风。”
“你若嫁过去,定能保证你一身衣食无忧,只是祖母深知这后宅之事。”
“女子出嫁后,不能的夫君的疼爱,就算手持中馈又能如何?祖母不忍看你嫁入那等虎狼之地。”
老夫人拉着苏念的手紧了紧;“人的一生各有所求,但你在乡下过的那些日子,实在太过了,祖母宁愿他们给你寻个门楣底的,对你好些的男子。”
“祖母!”苏念的声音越发哽咽。
喉间发紧,眼泪瞬间绷不住,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大颗大颗滚落。
“好孩子,莫哭,只要有祖母在,我便不许别人欺负你。”老夫人一时有些慌乱,将人搂进怀中。
越是哄,苏念的眼泪越是止不住的往下掉。
苏念怎么憋都憋不回去。
她很能吃苦,就算委屈也只是忍忍便过去了,刚刚被下人那般折辱,咬碎后槽牙,苏念也不许自己的哭出来。
可面对祖母的撑腰,苏念冰封已久的心,瞬间崩塌,溃不成军。
从曦禾堂出来后,苏念的眼眸红肿。
芍药担心跟着上前;“姑娘,老夫人怎么说?”
苏念抬手给芍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先回去吧。”
苏念的眼眸带上几分厉色。
同芍药打听道;“府中给姑娘们请教养嬷嬷的事情,都是由谁管?”
芍药欲言又止;“姑娘,这些大小事宜,自然是谁管着府中的中馈谁操持这些事情。”
“姑娘!这?”
芍药惊呼一声!
“呵!”苏念冷笑一声。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既然她们玩阴的,不如把事情闹大些。”
苏念看着周边一派喜色的王府。
瞳眸中闪过盘算。
书香居内,李妈妈喜笑颜开。
眉飞色舞的说着今日在望月居发生的那些事情。
“姑娘,那苏念就这么被下人压着朝我们跪了许久,被我们这些婆子压着,她连屁都不敢放。”
“双目死死的瞪着我们,我们也算是给姑娘出了口恶气,看她日后还敢不敢如此嚣张。”
萧婉婉朝着玉兰递了个眼神。
一大把的银瓜子放在李妈妈双手。
发出悦耳的声音。
“姑娘客气了,这些都是老奴该做的。”李妈妈笑得合不拢嘴。
“妈妈们辛苦了,带着那些婆子们一同去打酒吃。”
萧婉婉抬手示意对方退下。
回想刚刚苏念被下人欺辱的画面,心中恶气这才勉强被压下。
玉兰有些担忧道;“姑娘,要是此事被王妃得知,只怕......”
萧婉婉脸上挂着笑意;“此事与我们何干?”
“教养嬷嬷是母妃让李妈妈寻的人,姑娘规矩学的不好,教养嬷嬷训斥人也是理所应当的。”
“她苏念若是敢反抗,就是对教养嬷嬷的不敬,日后想要再寻个好的教养嬷嬷,难!”
玉兰自然清楚萧婉婉所指之事。
若是苏念顾及王府,此事她只有忍气吞声的份。
她要将事情捅出来,便会伤了王妃的颜面和她们之间那点母女情。
世家贵族,更是看重自己的颜面和世家名声。
苏念让她们没脸,她日后在王府的生活也会举步维艰。
玉兰脸上也跟着萧婉婉多了几分笑容。
“还是姑娘筹划的周密。”
周密?
萧婉婉想起前世,自己就是那样蠢笨,为了让母妃多看自己的一眼,无端生事。
最后跟母妃心生嫌隙,反倒让苏念钻了空子,拉近了她与王府的关系。
这一世,她要将自己前世那些不幸统统转移到苏念身上。
这些,还只是刚刚开始。
前世那些私下与苟合的男子,将她始乱终弃,这一世,她将那些人都给苏念承受。
思及此,萧婉婉眼眸滑过阴鸷!
翌日。
望月居的早早被芍药上了锁。
李妈妈带着一行人下人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见门上了锁,直接让小厮将院门砸开。
芍药小心翼翼的现在苏念跟前,将她护在自己身后。
苏念对着芍药低声道:“去寻人!”
还不等芍药离开,李妈妈率先将人压住。
声音轻蔑:“姑娘,若是识趣就好好配合我们,早日将规矩学成,莫要伤了您和夫人的情分才是。”
苏念的眼眸冷了下来:“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姑娘说这话是何意?老奴收银子办事,既然王妃请老奴过来教姑娘规矩,老奴自然是要对姑娘和王妃负责。”
“姑娘若是觉得老奴严厉是苛待了姑娘,你也可去上京打听打听,哪家闺秀刚开始学规矩不是要受罚的?”
廖嬷嬷冷眼看着苏念:“姑娘若是不想身边的下人受牵连,还是规矩些!老夫人身子不好,我想姑娘也不希望给老夫人寻不痛快吧?”
苏念脸色白了几分,藏在衣袖下的匕首暗暗收起。
“松开芍药,我听你们的就是!”
李妈妈笑容轻蔑:“都说姑娘从乡下回来,能屈能伸,早如此,也能早些学好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