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死都想不到,这件事会牵扯到姜子渝。
她看着两张水幕之中的人,虽然五官已经被模糊了,但是一举一动,满是姜子渝的影子。
姜墨痛苦地闭了闭双眼,转身想走,但是脚步一顿,又不由自主地回头盯着上面看。
自己有多久没有好好看看她了?
她考上哪个大学了?
现在还在上学还是在工作?
有没有谈恋爱呢?
姜墨呆呆地站在栏杆下,痴痴地望着水幕,试图通过这场比赛,观看她未参与的姜子渝的人生。
后面有人拍了拍她的肩头,“白大师,这黑金……”
姜墨回头,观众欢呼的场景映入她眼中,耳边一切恢复正常。
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还在梦界。
男人奇怪地问道:“白大师,接下来该怎么押啊?”
姜墨突然想起什么,脸色一白,“我押不了,走!”
她推开男人,向前跑去,如果比赛能够顺利结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问题是,上面谢乌白包藏祸心,八位选手在里面势同水火,伴生家族在外面虎视眈眈。
如果整个梦境出了问题,首当其冲的就是姜子渝。
身为一个筑梦师,姜墨在清楚不过,如果这八个人化魇出了问题。
姜子渝将会长睡不起,身体沦为魇的工具!到时候就筑梦师去人界化魇,最后落得个万劫不复。
姜墨心中越慌,人却是越发沉稳,她目光一凛,向明槐走去,可不可以调整一下计划,不能在姜子渝梦中动手。
耳边噗嗤一声。
上方两张水幕合二为一。
八位选手相遇了。
一只巨大的魇怪骤然爆出,将整个梦境踩踏了个稀巴烂。
八个人面面相觑,这也太快了点,刚刚碰面,各自掌握的消息都有限,怎么就要化魇了?
段隐猛然起身,眼里的怒火隐而不发,怎么这么快!
段青居然走到了这里,绝对不能让她接着化魇了。
段隐咬咬牙,深吸一口气,在桌下把手心划出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她身前的小盆栽上。
段青眼中的青绿若隐若现,身体又不受控制了。
霍闻先拳着手,紧紧地抵在嘴唇上。
他咳嗽两声,盯着段青挑了挑眉头,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谢乌白在上面看看段隐,又看看刘申,眼中闪过狂热的光。
他对谢鸣周说道:“现在回去,送我进去,这魇这么大的异变,肯定跟刘申脱不了关系。”
忆场中的谢乌白紧紧盯着前方,“我要亲自拿到控魇术。”
霍闻先转动两下戒指。
舒然似乎心有所感,她抬头望向段青,她身子一起一伏,呼吸地极为艰难。
她拿起书本,向着段青走过去,如果此刻有人能看着段青的眼睛,就会发现她的皮肤和双眼已经被藤木填满,光彩不再。
其余几人都围着中间的魇转,段青被迫远离中心。
舒然右手紧握书本,虽然不懂段青怎么了?但这无疑是最好的下手时机。
段青后退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形越发不稳,整个人狼狈又慌乱,她努力地维持着平衡。和段隐抗争着。
藤木填满大脑,大脑像是被生生挤压,填满了每一处缝隙。她退到最后,一个没人发现的角落,咬着牙喘气。
汤芊止挥动着小镰刀,魇被砍下一小块,对于庞大的魇来说,这一刀不痛不痒,“明苍,你的梦主画像推演的怎么样了?”
“要是没成功,我就先放过这魇一马,你可不要嘴硬啊,不然我就要夺冠了!”
陆山眼神一飘,闪到汤芊止身后,对着魇硕大的身子狠狠砸了一拳。
“汤少爷,你跟人家明苍客气什么啊?人家哪里需要你让啊?”
李四方跟贺药站在角落看戏。
李四方问道:“你说,这几个大好青年,怎么都是单身呢?”
贺药掐着指头算了算,“这几个人的身体,就属刘申最不好,段青好像怪怪得,我想给他们俩诊脉。”
李四方拍着她,“现在他们都打得不可开交,等他们受伤了,你再上去,这不是正好。”
贺药嫌弃地推开他,“你怎么这么诅咒人家。”
她嘴上这么说着,但是眼神望着中间的几个人,巴不得来两个病患。
明苍皱着眉头看了看刘申,刘申立刻跳起,扬起手术刀,小小的手术刀在手中变得十分巨大。
“各位,对不住了,这冠军只能有一个!”
角落里的舒然指尖悬浮着书页,利刃就要切上段青的脊背。
手术刀插入魇的同时。
天地间一片黑暗。
砰。
梦境内部,一声闷哼,两声惨叫,三个人影倒地。
梦境外部。
左鸿带着陆家的人骤然暴起。
左鸿妆容艳丽,她盯着段隐和明烟,幽幽地笑道:“首席有令,清扫明家和段家。”
轻飘飘的声音在乱糟糟的场馆内十分微弱。
但是却足够陆家每个人都听清。
左鸿扬起手帕,一方小小的手帕骤然放大。
整个场馆被分割成两块。
上面的观众还在和谐的看着比赛。
下面的伴生家族厮杀成了一片。
从上面看,下面寻常的很。
这就是左鸿的幻影布。
从下面看,幻影布像一张巨大的网,从天上压下。
坐在最下面两行的观众首当其冲。
身手慢一些的已经被压得动弹不得,痛苦地哀嚎。
汤承抱着手,皱眉问道:“左鸿,你发什么疯?下面的观众你要待怎样?”
他身后站着一派汤家的人,下面的一片混乱好似跟他汤家无关,他抄着手,独善其身。
左鸿随手抽了把刀,跟杨修尘打了起来。
杨修尘的牌共五十四张,全放出来,也够她喝一壶了。
左鸿眯了眯眼:“你好好看看,那些幸运观众。”
汤承一看,原来八百位幸运观众,全部都伴生家族的人。
看来,首席是真的等不了了。
霍闻先猛然出手,手上的戒指一个个往段隐身上甩。
段隐全神贯注在段青身上,哪里遭得住他的突然袭击狼狈地躲过两下。
“霍闻先,我段家哪里对不起你!”
霍闻先轻点脑袋,冷着脸道:“没什么对不起的,个人选择不同罢了。”
整个北城上下一条心,从陆家到城主左鸿。
全部都抱着段家和明家必死的信念,不要命的地往上冲。
简直就像一场屠杀。
南城汤家袖手旁观。
只有东城段家和东城城主内部先崩了。
陆风和陆河对着明烟和明辰打的不可开交。
陆雨是整个陆家唯一一个被排除在外的。他在满场找寻着明悦的身影,就是找不到。
明槐挥着青玉尺,解决着周围的杂鱼。
心里满是姜墨刚刚飞出去的身影。
在左鸿对她们动手之前。
是谢鸣周先在空中甩出一个黑盘。
姜墨在明槐身边,脸上满是惊恐。
她来不及说一句话。
风场骤然暴起,她随着黑盘一起进入了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