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暗自较量,陆秉川与夏知忧未分出上下。
“你我莫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慕白师兄回来了。记得当年,你那哥哥叫得可是亲热。”陆秉川轻刮她的鼻尖,“当初,你们被追兵打散,他也担心你的安危,他也该来见见你。”
“当真,皇上唤他进来,臣妾也想见他。当年他为护我们离开,受那么重的伤,想来心里不是滋味。”夏知忧问道。
陆秉川阴郁的面容,舒展开来,“你唤我一声哥哥,即刻让你们相见。”陆秉川俯身凑她面前,玩味一笑。
夏知忧面色微红,“皇上,你倒是捉弄人。”
“你从来没唤过我哥哥,我可吃醋了。”陆秉川再次笑看她。“唤我一声。”
夏知忧难为情,双眸无辜,低着头。
她明眸瞧着两只掐一起的手,“哥哥……”她声音极低,低得陆秉川听不清。
“什么?没听清……”陆秉川故意凑近她戏谑。
夏知忧眨巴眨巴眼,仰头凑陆秉川耳畔,声音提高,“秉川哥哥……”
陆秉川耳膜一震,温热气息与娇柔声音,如酥酥麻麻的气流漫过周身,霎时,鸡皮疙瘩逐渐起来。
他顿觉身子发软。
夏知忧面露微笑瞧他,他如木雕泥塑,一动不动。
良久,陆秉川回过神,立了立身,面上肉眼可见布层红晕。
他掩嘴轻咳两声,“这还差不多。”
夏知忧凑近,明眸紧盯他,“你害羞了。”
“朕哪有?”陆秉川抬手抚前额遮挡,侧过脸,掩饰尴尬。
“哈哈,皇上,臣妾总算见识了老脸一红这个词。”夏知忧调侃,伸出一手,指尖轻触陆秉川面颊。
陆秉川握她的手轻推开,“你胡说八道,朕没有。”他再次侧一点身,不敢与夏知忧相视。
“哈哈,明明有,你不敢看我。”夏知忧腾地从暖炕上跳下来,挪步至陆秉川身前。
“你慢些,怀着孕,怎能如此莽撞。”陆秉川挽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夏知忧抿了抿唇,笑颜相看。
他脸上那抹红晕,仍在加深,他垂着眸,睫羽颤了颤。
夏知忧凑他眼前继续戏谑,“哈哈,你这脸红得像快熟透的苹果了。”
陆秉川轻捏她的鼻尖,无奈瞧她。“你还与我打闹嬉笑,还见不见你的慕白哥哥?”
“秉川哥哥此刻更有趣。”夏知忧再次打趣,双手勾住他的脖颈。
“不闹了。”陆秉川揉揉她面颊,宠溺看她。
转而,朝门口喊道,“传慕爱卿。”
夏知忧朝陆秉川眨了眨眼,松开陆秉川,腾地要往地上跳。
陆秉川薅住她的腰肢,“慢点,做母亲的人,仍不知注意些。”话罢,他搂着她将她轻轻放地上。
陆秉川捻她几缕青丝,温柔挽于耳后。
慕白进来,瞧二人此幕,他慌地垂下头,“拜见陛下,拜见娘娘。”
夏知忧朝后退一步,定了定神。
陆秉川神色自若拂一把衣袖,看向慕白,“不必多礼。”
慕白稍稍立起身,夏知忧瞥他一只手臂空荡荡。
她朝他走几步,伸手捻起他空臂衣袖,“慕白师兄,这些年,你受苦了……”
慕白轻摇摇头,仍不敢抬眸瞧她,“娘娘与皇子能平安归来,是臣所希翼。这些年,臣一直寻娘娘下落,奈何总是没寻到踪迹。得见娘娘安好,臣也放心,然则,当年守护失职,终是愧疚。”
夏知忧注视他的断臂,心中百般滋味。
那场逃亡,瑾嬷嬷丢了命,慕白失了手臂,想来,他们也算幸运捡条命。
“不怪你,当年,原定朝北去。我考虑陆景言定然猜到我们的想法,所以,临时掉了头。”夏知忧将当年的情况言明。
陆秉川行至二人身旁,他看向慕白,“师兄,幸得你守护有功,知知与母妃几人方才逃出生天。你莫自责,你伤残此番,朕也愧疚惋惜。”
“臣惶恐,只是往后,不能再为皇上效力……”慕白仍低着头,心底酸楚。
“慕白师兄,你怎如此泄气,你虽只有一只手,仍能用剑。玄夜牺牲后,朕身边无心腹大将,你可还愿为朕效力?”陆秉川镇重其事问道。
慕白抬眸,眼中含泪,陆秉川还愿委以重任,他深受鼓励。
他一手握起宝剑,低首应衬,“得皇上器重,臣决不负圣心。”
夏知忧静静看着慕白,慕白与陆秉川是师兄弟。
侯府与火凤门的前尘,他可知?关于侯府灭门,陆秉川若是真凶,他知不知情?
夏知忧寻到突破口,想要获得线索,可以从慕白这里找蛛丝马迹,如何撬开他的口。
夏知忧心底盘算,还有两个关键人物,江宛如与闻笙,他们在何处,这些事与他们有没有关系。
他们几人,在这场惨案中,各自扮演什么角色。
夏知忧斟酌揣测,梳理思路,她定要好好谋算,弄清楚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