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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菀宁乖,跟爹爹说再见。” 苏浅月的声音里浸着蜜,却也裹着丝缕不易察觉的涩

。怀中的萧菀宁早已哭红了双眼,小脸上泪痕纵横,像雨后沾露的花瓣。

众人轮番哄了许久,她才抽抽搭搭地扬起小脸,奶声奶气却又无比认真地说:“爹爹再见,我和娘亲等你。”

南城门口,阳光如金箔般洒在萧逸尘身上,将他一身战甲衬得愈发威严。

历经岁月的打磨与战火的洗礼,此刻的他真正完成了蜕变,成为了庆国一方顶天立地的守护者,肩扛着责任与希望。

“等我挥师北上,就迎你们回家。”

苏浅月轻轻抚摸着怀中的菀宁,像是在安抚孩子,又像是在安抚自己,喃喃道:“好,我等你。”

萧逸尘转头望向一旁的肃王,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他用肩膀轻轻怼了一下对方,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喂!糟老头,听说靖安的桃花酒不错,少喝点,别伤了身。”

肃王双手背在身后,满脸严肃,可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小兔崽子,你还管起你爹来了?”

萧逸尘翻了个白眼,嘴里嘟囔着什么,像是在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已到正午,分别的时刻终究还是来了。

萧逸尘看向白昭,郑重地说:“兄长... 我家人就托付给你了。”

白昭点点头,眼中满是理解与担当:“我身份有变,不可随意离开靖安,要不然我还真想一同和你领军北上。”

“兄弟,昭昭还在京华,我等你带她回家。”

“会的,一定会的!”

。英雄惜英雄,两人伸出手紧紧相握,千言万语都在这一握中。

一句 “启程”,白昭翻身上马。

身旁的护卫驱赶着马车,车轮缓缓转动,朝着远方前进。

而萧逸尘就站在城门口,目光紧紧追随着他们的身影,直到那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视线尽头。

“呜呜呜...”

一阵哭声打断了萧逸尘的思绪,他扭过头,却瞧见黄鹂正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那模样好不狼狈。

“歪!走的是我家人,你哭什么?” 萧逸尘忍不住调侃道。

“那怎么了?我还是菀宁的小姨呢,我哭一会怎么了?”

萧逸尘刚刚鄙视完她,这时候才发现,黄鹂手中拿着一个颇为熟悉的包裹,而黄鹂正偷吃里面的东西。

“你吃什么呢?” 萧逸尘好奇地问道。

“你猜!”

萧逸尘闻着熟悉的味道,这才恍然大悟:“你个小兔崽子,那是我夫人给我做的桃花酥。”

“真小气,这里一堆呢,我吃两块怎么了?” 黄鹂一边说着,一边又往嘴里塞了一块。

萧逸尘一把夺过包裹,随后在她屁股上轻轻踢了一脚:“快点去干活!”

黄鹂委屈地应了一声,就在她转身离开的时候,趁着对方不注意,眼疾手快的又从包裹里拿了几块桃花酥,一路小跑着离开了城门。

“黄鹂!你给我等着!我今天不给你打成家雀我就不姓萧!” 萧逸尘大喊一声,撒腿就去追。

殊不知,所有的一切,皆被车队里的两双眼睛看了个透彻。

车内,两人相视一笑,萧泽轻声说:“母妃,计划已经完成了一半了!”

而赵贵妃却轻轻摇头,语气从容:“不急不急... 覆灭楚家是迟早的事情。”

“哈哈!还是母妃高明!”

......

靖安国的二十万玄甲铁骑前些时日已经到达了南峤前线的雁城,在林煜风的号令下,将士们准备将南峤的南城门彻底拆除,只为了迎接靖安余下的部队,能够快速的进城抵达前线。

与此同时,靖安国腹地,信鸽扑棱着翅膀掠过雪山,将白昭的密令送至各军大营。

刹那间,草原上炊烟四起,铠甲映着落日熔金,百万将士跨上战马,铁蹄踏碎深秋的霜露,如决堤之水般向北奔涌。

两国交界处,无数辆牛车满载粮草器械,在驼铃声中缓缓驶入南峤,车轴在石板路上碾出深深的辙痕。

萧逸尘立于雁城城头,狂风卷着他的披风猎猎作响。

了望塔上的暗探不断送来密报,他手中的狼毫在舆图上圈圈点点,楚家与青丘国的行军路线逐渐清晰如掌纹。

忽有斥候疾步上前,单膝跪地:“禀报萧公,前方一百五十里发现敌军行踪!”

接过染着沙尘的密信,萧逸尘目光如炬,指尖划过舆图上标注的丘陵地带:“这些是楚家的探路部队。”

他身后的将领按剑请战:“还请萧公下令,属下即刻率兵出征!”

却见萧逸尘抬手止战,声如洪钟:“不!大军按兵不动!只需等待我的号令”

“属下明白!”

待其身影消失在阶梯尽头,萧逸尘才转身对岩肃低语:“楚家的这群人不过是探路的蝼蚁,但若放任他们摸清虚实,必坏大事。今夜你率三支轻骑,夜袭营帐。”

“记住,只在外围袭扰,不可深入伤主力,楚逸那暴脾气,定会被激怒。”

岩肃领命时,萧逸尘望着城头高插的战旗,心有一计:“事成之后,将我们南峤战旗插在他们的营地!”

月黑风高,雁城外一百里的楚家探路营地里,士兵们正围着火堆打盹,马蹄铁与火钳碰撞的声响间,忽闻马蹄声如骤雨袭来。

岩肃率轻骑衔枚疾进,长剑在月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率先砍断营外拒马桩。

二十余骑如鬼魅般突入营帐,火箭破空,瞬间点燃囤积的干草,浓烟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敌袭!敌袭!”

楚家士兵从睡梦中惊醒,却只见黑甲骑兵左冲右突,砍断辕马缰绳,将成箱的箭矢推入火中。

岩肃纵马掠过中军帐,弯刀挑飞值守士兵的灯笼,火舌瞬间吞没帷帐,帐中地图与文书在烈焰中蜷曲成灰。

岩肃驾马腾空,斩断楚家军旗,将南峤战旗深深插在大地之中。

待楚家后队举着灯笼赶来时,靖安国的轻骑已呼啸着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燃烧的营帐与遍地辎重。

侥幸逃生的斥候跌跌撞撞逃回楚逸大营时,已是血染征袍。

“启禀统帅,雁城贼军夜袭营帐,烧毁粮草三成,战马被劫走二十余匹,还将此物插入我们营地中。”

斥候扑通跪地,额头磕在碎石上渗出血痕。

楚逸望着那战旗,顿时怒火中烧,猛然拔出佩剑,将战旗一分为二。

杀人必诛心,萧逸尘如此之举,彻底惹怒了楚逸,这无疑是在打楚家的脸。

楚逸拍案而起,案上酒盏震落,在青砖上摔得粉碎:“萧逸尘竟敢耍这种阴招!传我将令:明日一早全军开拔,务必在日落前抵达雁城近郊,一举拿下南峤狗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