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浓得如同化不开的墨汁，将整个城市笼罩在一片深沉的寂静之中。只有远处几盏不眠的路灯，在潮湿的空气中晕开一圈圈昏黄的光晕。
凌霄独自站在他办公室那面巨大的落地窗前，巨大的玻璃幕墙如同一个冰冷的镜面，倒映出他挺拔而略显孤寂的身影，以及身后那片融合了科技与奢华的、空旷而安静的空间。
他手中端着一杯早已凉透的白水，透明的玻璃杯壁上凝结着细小的水珠，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他眼神放空，俯瞰着脚下这座已经陷入沉睡的城市，白日里车水马龙的街道此刻只剩下几条稀疏的光带，如同巨大怪兽身上明灭的脉络。
白天那场由苏茂全挑起的“检查风波”，虽然过程令人不齿，结果也毫无悬念，但后续通过柳依依那边加密渠道传来的、关于苏母和苏伟最新动向的情报，却像是一根根细小的针，不断刺穿着凌霄心中那层早已因前世今生的恩怨而变得坚硬冰冷的外壳。
终端屏幕上，几张像素不高但足够清晰的监控照片触目惊心：
一张是在某个城中村的、灯光昏暗、油腻腻的小饭馆包间里，苏母正满脸谄媚地对着几个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善茬的光头纹身男说着什么，桌上杯盘狼藉，她那双三角眼里闪烁着算计和恶毒的光芒。
另一张则是在一个烟雾缭绕、喧嚣嘈杂的地下麻将馆角落，苏伟正一边摸着麻将牌，一边唾沫横飞地向周围几个赌徒吹嘘自己认识“道上的大哥”，马上就要发大财，到时候一定让那个“忘恩负义的凌霄”好看！他那副色厉内荏、虚张声势的样子，和他母亲如出一辙的愚蠢和恶毒。
还有一些经过技术处理的录音片段摘要，里面充斥着不堪入耳的污蔑、诅咒，以及异想天开的报复计划——什么找人去星辰科技门口闹事、泼油漆，甚至还有更恶毒的、试图绑架勒索的念头……
虽然这些计划在凌霄强大的安保体系和信息掌控能力面前，如同孩童的呓语般可笑，根本不可能对星辰科技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但是，那种如同苍蝇一般，挥之不去、没完没了的嗡嗡骚扰，那种来自阴暗角落的、持续不断的恶意窥探和诅咒，却让凌霄心中积压已久的厌恶和不耐，终于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达到了临界点。
他猛地将手中的水杯重重顿在窗边的金属台面上，冰凉的玻璃与坚硬的金属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回荡。
前世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
婚礼前夜，苏玉婷那张看似温柔、实则冰冷的脸庞，和张强那虚伪的笑容……
被他们联手设计，夺走公司，背负巨额债务，最终被逼得走投无路，从高楼纵身跃下时的绝望与不甘……
还有这对贪婪恶毒的母子，在前世是如何榨干了凌家最后一滴血，又是如何在他落魄潦倒之时，对他百般羞辱、落井下石……
新仇旧恨，如同沸腾的岩浆，在他胸中翻涌、激荡！
他不是圣人！更不是什么慈悲为怀、任人欺凌的懦夫！
重生以来，他给了苏家一条生路，甚至在最初的报复之后，都懒得再多看他们一眼，觉得与这些蝼蚁计较，简直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
但事实证明，他错了。
有些人，就是天生的贱骨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就是茅坑里臭不可闻、不彻底铲除就会永远恶心人的顽石！
纵容，换不来感恩，只会换来得寸进尺的贪婪和变本加厉的恶毒！
既然如此……
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凌霄眼中最后一点犹豫和怜悯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封千里的冷酷和杀伐决断！
一次性解决！彻底清除！永绝后患！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胸中翻腾的情绪逐渐平复，只剩下绝对的理智和冰冷的杀意。他走到那张象征着权力与财富的巨大办公桌后坐下，手指在光滑冰冷的桌面上富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脑如同最高效的超级计算机般飞速运转起来。
针对苏母和苏伟这两个蠢货的计划，几乎是瞬间成型。
对付这种被贪婪蒙蔽了双眼、智商又极其有限的货色，根本不需要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
只需要为他们量身定做一个看似能“一步登天”、“发大财”的美梦，再轻轻推上一把，他们就会自己争先恐后地跳进早已为他们准备好的、万劫不复的深渊！
***
几天后，那个破旧的老式居民小区，苏家那间昏暗压抑的客厅里。
苏母正翘着二郎腿，一边嗑着劣质的葵花籽，一边唾沫横飞地向几个同样无所事事的街坊邻居抱怨着物价飞涨、生活不易，顺便不阴不阳地诅咒着“某个发了财就忘了本的小畜生”。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她那个宝贝儿子苏伟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脸上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和神秘，手里还紧紧攥着几张看起来花花绿绿的票券。
“妈！妈！天大的好事！咱们要发了！彻底要发了！”苏伟冲到苏母面前，压低声音，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眼睛里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鬼叫什么！没看到有客人在吗？！”苏母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但看到儿子那副前所未有的激动模样，心里也不由得好奇起来，“什么好事？捡到钱了还是彩票中奖了？”
“比中奖还刺激！”苏伟一把将那几个邻居推开，凑到苏母耳边，压低声音，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她脸上，“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贵人了！一个真正的大老板！开着那种……四个圈的进口奥迪！手上戴着明晃晃的金劳力士！派头！那才叫真正的派头！”
他比划着，形容着，仿佛亲眼见到了财神爷：“那位黄老板看我机灵，说我骨骼清奇，是块做大生意的料！他说他手上有批‘内部渠道’弄来的南方紧俏货，什么进口家电、手表、还有……还有外国烟酒！外面市场价炒到天上去！他说只要咱们能凑点本钱，跟他合伙干一票，转手就能翻好几番！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啊！”
苏母一听“发财”、“翻好几番”这些字眼，那双原本浑浊的三角眼瞬间就亮了起来，如同饿狼看到了肥肉，一把抓住苏伟的胳膊，急切地追问：“什么货？真的假的？本钱要多少？靠不靠谱啊？现在外面骗子可多了！”
“哎呀，妈！绝对靠谱！”苏伟拍着胸脯，把胸口拍得砰砰响，“黄老板是什么人物？人家能看得上咱们这点小钱？他说了，这是带咱们发财！他还带我去了他住的五星级大酒店总统套房！给我看了货！乖乖！堆得跟小山似的！都是好东西！”
为了增加可信度，苏伟还将手里那几张花花绿绿的票券递给苏母：“你看！这是黄老板先给我的‘见面礼’！说是几张内部的购物券，能在市里最大的百货商场随便买东西！”（实际上是凌霄让柳依依那边用无法追踪的手段弄来的，价值不菲，专门用来钓鱼的）
接下来的几天里，这位由凌霄手下专业人士扮演的、出手阔绰、派头十足、自称姓黄的“大老板”，便开始对苏家母子展开了精心设计的“围猎”。
黄老板每次出现，都开着不同的、租来的豪华轿车（今天奔驰，明天宝马，后天奥迪），穿着纤尘不染、一看就价值不菲的名牌西装（也是借来的或高仿的），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更是从不离身。
他带着苏家母子出入本市最高档的餐厅、酒店、娱乐场所，轻描淡写地讲述着自己如何在南方“抓住机遇”、“一夜暴富”的传奇经历，不经意间透露着自己“上面有人”、“关系通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强大背景。
他描绘的那个“低投入、高回报”的走私（或者叫内部倒卖）生意，更是被他说得天花乱坠，仿佛遍地都是黄金，只需要弯腰去捡。
“风险？做大生意哪能没风险？”黄老板叼着雪茄（假的），吐出一口浓密的烟雾，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说道，“但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点小风险，跟咱们即将到手的巨额利润比起来，算个屁！再说，有我黄某人罩着，天塌下来有我顶着！我也就是看小伟这孩子实诚，跟我投缘，才给你们这个机会，换了别人，我搭理都懒得搭理！”
面对这种刻意营造出来的“财大气粗”、“背景深厚”的假象，以及那充满诱惑的“发财捷径”，早已被贫困和对凌霄飞黄腾达的强烈嫉妒扭曲了心智、又极度渴望一夜暴富的苏母和苏伟，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的溺水者，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和警惕？
他们那点可怜的社会经验和智商，在“黄老板”这种专业骗子（虽然是扮演的，但绝对专业）面前，简直如同三岁孩童般幼稚可笑。
在黄老板几番花言巧语的洗脑、几顿豪华大餐的腐蚀、以及几次恰到好处的小恩小惠（比如那几张购物券，还有随手扔给苏伟的几条高档香烟和几百块“零花钱”）的精准打击下，这对母子彻底沦陷了。
他们不仅将家里仅有的那点养老钱和棺材本全部掏了出来，苏母甚至还故技重施，跑到亲戚朋友那里哭穷卖惨、软磨硬泡，打着“给苏伟找工作”、“做点小生意周转”的幌子，东拼西凑，最终凑齐了黄老板要求的、在他们看来已经是天文数字的“投资本金”——足足五万块钱！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苏母和苏伟怀着无比激动和忐忑的心情，将那沉甸甸的一包现金（大部分是零钞和旧钞，散发着一股霉味），亲手交到了黄老板的手中。
“黄老板，我们……我们全家就指望您了！”苏母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看向黄老板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期待。
“放心吧！”黄老板接过钱，拍了拍苏伟的肩膀，一副大哥罩着小弟的架势，“三天！最多三天！我保证让你们拿到第一笔分红！到时候，你们就等着在家数钱吧！哈哈哈！”
“妈！等咱们拿到钱，第一件事就是去买一套比凌霄家还大的别墅！再买一辆最新款的桑塔纳！不！买奔驰！到时候开到他公司门口去！看他还敢不敢瞧不起我们！气死他个小王八蛋！”回家的路上，苏伟兴奋得手舞足蹈，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开着豪车、衣锦还乡、将凌霄狠狠踩在脚下的威风场面。
苏母也是一脸的憧憬和恶毒，连连点头：“对！没错！到时候看谁还敢说我们闲话！让那些以前瞧不起咱们的都睁大狗眼看看！我们苏家，也要发达了！”
这对沉浸在发财美梦中的母子，完全没有意识到，他们每一次与“黄老板”的接触、每一次的谈话内容、每一次的金钱交易过程，都被隐藏在暗处的微型录音笔和针孔摄像头，以极其清晰的方式，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黄老板口中所谓的“紧俏货”，以及他们投入的这笔“本金”即将参与的“生意”，从一开始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足以让他们牢底坐穿的陷阱。
一张由凌霄亲手编织的、针对他们的、名为“法律”的大网，已经无声地收紧，只等待着最后的收网时刻。
***
三天后的深夜，城郊，一座早已废弃、荒草丛生的旧水泥仓库。
仓库里没有灯，只有几缕惨淡的月光透过破损的窗户照射进来，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霉菌和老鼠屎混合的难闻气味。
苏母和苏伟按照黄老板的指示，怀着激动而紧张的心情，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了这里，等待着领取他们“人生中的第一桶金”。
仓库深处，隐约可以看到几个人影晃动。黄老板果然等在那里，身边还跟着上次那两个沉默寡言、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手下”。在他们脚边，放着几个看起来沉甸甸的黑色大旅行包。
“来了？”黄老板的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钱都准备好了，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比例，一分不少。你们自己点点吧。”他指了指脚下的那几个黑色旅行包，脸上带着一种似乎是“和善”的笑容，但在昏暗的光线下，那笑容却显得格外阴冷。
苏母和苏伟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一听到“钱都准备好了”，两双眼睛瞬间就迸发出饿狼般的光芒，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拉开其中一个旅行包的拉链。
哗啦！
一沓沓崭新、还带着油墨香味的人民币（当然，大部分是特制的高仿真假钞，只有最上面几张和边角是真钞，足以乱真），如同瀑布般展现在他们眼前！
“钱！真的是钱！好多钱！”苏伟激动得浑身都在颤抖，伸手就去抓那些钞票，手指因为过度兴奋而显得有些僵硬。
苏母更是激动得差点当场晕过去，她扑在钱堆上，又哭又笑，语无伦次地叫喊着：“发财了！我们真的发财了！老天有眼啊！” 她甚至拿起一沓钱，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地嗅着，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迷醉表情。
就在这对母子被突如其来的“巨款”冲昏头脑，埋头在钱堆里数着、笑着、幻想着未来美好生活的时候。
黄老板突然抬手看了看手腕上那块金光闪闪的劳力士（假的），对他们说道：“哎呀，时间不早了，我还有点别的急事要处理，得先走一步。剩下的事情，我这两个兄弟会帮你们处理好的。钱你们慢慢点，注意安全。咱们……下次有机会再合作！”
说完，他甚至不等苏母和苏伟反应过来，便带着那两个“手下”，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退入仓库的阴影中，迅速消失在了破损的后门处。
沉浸在发财狂喜中的苏母和苏伟，根本没有注意到黄老板和他手下的离去，更没有察觉到危险的降临。
然而，就在黄老板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不到一分钟。
“砰！！！”
仓库那扇早已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门，突然被人用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猛地踹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几道极其刺眼、如同利剑般雪亮的手电筒光束，瞬间穿透黑暗，死死地照射在仓库中央那对还在钱堆里打滚的母子身上！
紧接着，是一连串铿锵有力的脚步声，和一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充满威严的厉喝：
“警察！！都不许动！！手抱头！全部蹲下！！！”
十几个穿着深蓝色警服、头戴钢盔、手持微型冲锋枪或霰弹枪、荷枪实弹、目光锐利如刀的特警队员（显然是接到了重大案件的通报，出动了精锐力量），如同神兵天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破门处鱼贯而入，迅速呈战斗队形散开，黑洞洞的枪口死死地指向了仓库中央！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晴天霹雳，瞬间将苏母和苏伟从发财的美梦中惊醒！
看着那些从天而降、杀气腾腾的警察，以及那些黑洞洞的、散发着死亡气息的枪口，苏伟吓得魂飞魄散，两腿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双手条件反射地抱住了脑袋，牙齿控制不住地咯咯作响，语无伦次地尖叫起来：“别开枪！警察同志！误会！天大的误会啊！我们……我们是良好市民！我们是受害者！”
苏母的反应更是直接，她被这巨大的惊吓刺激得两眼一翻，尖叫一声，竟然当场吓晕了过去，瘫软在钱堆旁边，身下流出了一滩腥臊的液体。
带队的特警队长走到那几个敞开的黑色旅行包前，用戴着战术手套的手翻了翻，不仅看到了大量的现金（真假混杂），更在下面发现了几包用黑色塑料袋和油纸层层包裹的、散发着特殊气味的白色粉末状物品（高纯度海x因，足以判死刑的量，自然也是凌霄安排“黄老板”栽赃的），以及几把已经上膛的仿制手枪（同样是栽赃）。
队长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冰冷和严厉。
“人赃并获！涉嫌巨额诈骗、非法持有违禁品和枪支！全部带走！通知缉毒大队和刑侦大队介入！”他对着对讲机冷冷地下达了命令。
几名特警上前，用束缚带将还在瑟瑟发抖、屎尿齐流的苏伟牢牢捆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另外两名队员则检查了一下晕倒的苏母，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后，也粗暴地将她拖走。
凄厉的警笛声再次划破了城郊寂静的夜空，比上一次苏茂全被抓时更加响亮，也更加刺耳。
收到那份来源绝对匿名、但证据链条（包括录音、照片、交易细节、甚至连仓库里的“毒品”和“枪支”都提前“暗示”了位置）却异常清晰完整的举报材料，并且火速赶到现场“人赃并获”的警方，看着眼前这对贪婪愚蠢、罪证确凿的母子，以及现场查获的“巨额赃款”、“大量毒品”和“枪支”，案件性质已经不言而喻。
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最严厉的审判和漫长的牢狱生涯。
从此以后，苏家这两个如同毒瘤和苍蝇般的存在，将彻底从凌霄的世界里消失，再也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困扰。
***
星辰科技总部，顶层办公室。
凌霄的加密终端上，弹出柳依依发来的最后一条信息，简洁明了：
“目标已收网。现场查获‘赃款’约五十万（部分伪钞），高纯度海x因约两公斤，仿制手枪三支。证据链完整，人赃并获。警方已按重案处理，预计结果：无期或死缓。后续所有痕迹已清除。”
凌霄平静地看完信息，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划，将信息彻底删除，不留一丝痕迹。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大仇得报的狂喜，没有清除障碍的轻松，甚至没有对那对母子悲惨下场的丝毫怜悯或同情。
心中只剩下一种如同手术刀般冰冷精准地切除掉一个恶性肿瘤后的平静，以及一丝源自灵魂深处的、对前世今生所有恩怨彻底了结后的淡淡漠然。
前世的仇，今生的怨。
纠缠了他两辈子的因果，终于在今夜，被他亲手斩断，彻底画上了一个冷酷而决绝的句号。
从此，海阔天空，再无瓜葛。
他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再次望向窗外。城市的灯火依旧璀璨，但在他眼中，似乎比刚才更加清澈、也更加渺小了一些。
夜色，更深了。
深邃的夜幕，仿佛也在此刻，将所有的肮脏、不堪、仇恨和过往，都彻底吞噬、掩埋。
过去，终于被彻底埋葬。
而他的目光，早已穿透这片沉沉的夜色，投向了那片更加遥远、更加广阔、也更加充满无限可能的——
未来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