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话音刚落,四周的黑暗仿佛被拨开,那阴暗的地狱景象渐渐隐去。废墟再次映入眼帘,我和杨晓还站在那片破败之地。他愣愣地望着地面,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直到确认自己已远离绝望沼泽,这才安心。
“你走吧。”我开口道。
杨晓却站在原地,苦笑道:“你把这儿封了,我出不去啊。”
“自然会有人领你离开。”我回答。
正说着,天空突然飘洒起纸钱,伴随着隐约的“隆隆”声,我指向天空,“看,有人急着让你回去呢。”
话音未落,杨晓的身体开始如烟尘般消散,转瞬即逝。他消失后,引魂者现身,疑惑地问:“你就这么让他走了?”
“龚定海一个人难以成事,杨晓去助他一臂之力。”我解释道。
引魂者闻言,不再多问,转而提及:“那你影子里的那个投影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放心,我会用它给大伙儿带来惊喜。”
话题一转,我问:“事情都妥当了吗?”
“妥当了。”引魂者回答。
“那我们就准备下一步吧。”我笑道。
就在我话音刚落的那一刹那,废墟中轰隆声此起彼伏,那些摇摇欲坠的废旧楼层,好似接到了撤退的命令,纷纷倒塌,给地下的神秘力量让出了一条通路。
我伫立在原地,目睹这一切奇观。波动到了我脚边,便戛然而止,根须翻滚,泥土飞溅,一棵大树破土而出,它的生长仿佛永无止境,枝繁叶茂,母树的树荫犹如天篷,遮蔽了半边天。引魂者在一旁轻声说:“成了。”
我恍然大悟,这废墟不过是掩饰真相的幕布。我踏入这片神奇的土地,感受着空气中强烈的气息,四溢的风水能量让我不禁赞叹:“这风水阵势,果然非同小可。”
引魂者微微一笑,接话道:“要想滋养这片林子,自然得风水的汇聚。”
我站在林子边,摇头晃脑地说:“这片风水,八成不是什么好聚好散的类型。”
边说边伸手轻轻摘下一片叶子。嘿,你猜怎么着?那叶子断面竟然渗出血珠,而且那些树上的果实,都不是普通的果子,它们长得像胚胎,一串串挂在那儿,怪模怪样的。
我绕过那些果实,没去碰它们,只是自言自语:“什么样的恶因,结什么样的恶果,这些都是那些亡魂的怨气凝结而成,木能生水,也能被火焚。”
旁边的引魂者一声不吭,末了我问他:“既然我的命格不是木,那会是谁呢?你找到这个人了没?”
引魂者开了口:“是难连邱。”
我点了点头:“难怪他能用木器驱邪,用的全是木头家伙。”
引魂者又道:“按理说,那命格训诫本该是你的,现在却落在了他头上。”
我琢磨着:“他生水旺,却也败在木上。或许成败都是因为这水,最后反倒在烈火中找到生机。”
我原以为,不管是鬼市的老头,还是小草,他们都是在警告我,现在看来,事情恐怕没这么简单。我摸着下巴说:“这事儿比我想的复杂多了,总觉得他们的用意深远,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引魂者反问:“连你这也看不透?”
“嘿,你看,有人就是怕我知道的秘密太多,把我给封了。”我故作轻松地说。
心里却有些沉重,又道:“其实,我更担心的是东方情,他可能也因此遇到了麻烦。”
我转向引魂者,打趣地问:“你这家伙,号称引魂者,那暗黑地狱的八重,你能走几重?”
引魂者回答得干脆:“近边地狱而已,再深就不行了。”
“那就去近边地狱找一个亡魂,名叫李邑的。”我吩咐道。
他好奇地问:“这位李邑长什么样?”
我耸耸肩:“去了你就知道了。”
引魂者点点头:“那我现在就走。”
我忙补充:“记得,别走黑树林,从炎地狱那边绕。”
他一脸疑惑:“为何非得走炎地狱?”
我嘿嘿一笑:“我封了炎地狱,里面还封着一些人,你去帮我看看都有谁。”
引魂者皱眉:“炎地狱都封了,我还怎么去近边地狱?”
“你先查查,之后我自有办法。”我安慰他。
引魂者虽然还不太明白,但也没多问,只说:“行,我这就出发。”
引魂走后,我并未急于离去,反而对那树下的泥土产生了好奇。我动手一挖,竟发现了一具尸体,它虽僵硬却未腐烂,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滋养着它。我继续深挖,只见树根如同血管一般,从尸体的脖颈里穿入,彼此交织,不知是树根滋养了尸体,还是尸体反哺了树根。
我忍不住小声嘟囔:“原来如此,这便是奥秘所在。”
话音刚落,那尸体竟突然睁开了眼,眼中非但没了死气,反而透出一股子生机。它直愣愣地望着我,口中吐出警告:“你已步入黑暗,一旦被其缠住,便会越陷越深,难以自拔。”
我却不慌不忙地反问:“我从黑暗中来,那你又是谁?为何你身上有着如此浓烈的生气?难道,你是传说中的生魂?”
我嘴里虽然这么问,心里却早已否定这个念头,毕竟活人气哪能这么强烈呢?我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开口了:“以你的能力,还无法理解我的存在。我之所以出现,不过是受人嘱托,提醒你一句——接近真相,便是接近死亡。”
我耸耸肩,反问他:“你觉得我会怕死?也许以前会,但现在嘛,我觉得死亡也不过如此。”
他只是淡淡回应:“你会害怕的,因为你还没见识过我说的‘死亡’,只有亲身经历,才会明白它的恐怖。”
我确实无法想象,可连地狱我都不怕,还有什么能比那更可怕呢?真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
他话音刚落,那尸体眼中的神采瞬间消失,空洞麻木的眼神再次出现,仿佛他从未存在过。那生气如潮水般迅速退去,我感觉到它们在消散,却不知散向何方,仿佛无处不在,又仿佛无迹可寻。
最让我琢磨不透的是,他说是受人所托,可究竟是什么人,非得让这么个神秘兮兮的家伙来传话?我还以为自己掌控了一切,哪知道还有这么多未知等着我去探索,刚才那一幕,不就是个最好的证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