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孩踩着十几厘米的细高跟鞋走出酒吧,两个发型前卫的男人紧跟在后面,手上的腕表映着霓虹灯光,随着脚步一闪一闪。
个子略高的男人伸手虚拦女孩的去向,满脸的红晕像是喝了不少。
稍矮的男人握住女孩的左手,另一只手掏出一把车钥匙。
女孩用右手扶住左肩上晃动的皮包,脸上的娇俏笑容不变,眼神扫到走到近前的盛冬。
她一把推开男人拦在身前的手,鞋跟急速敲击着台阶,走到盛冬面前用力眨眼。
然后就娇嗔道:“亲爱的,怎么才来!”之后亲昵地挽住盛冬手臂。
盛冬面无表情地转身,带着女孩朝车上走来。
本来我担心那两名醉酒的男子跟盛冬起冲突,就轻轻下车,站在车头前,十几米的距离几步就到。
这时看到他们走来,我赶紧坐在驾驶位上,车灯亮起,酒吧门口两个男人见到嘴的鸭子飞了,虽面露不甘,倒也没有太过气恼,估计这条街上的“猎物”还不少。
女孩跟盛冬上了后排座,我开着车随便找个方向开了过去。
车上盛冬头靠座椅,一语不发,而女孩看了一眼时间,面向窗外也不说话。
凌晨五点,路灯还未熄灭,泛白的东方被裹在青灰色的街景中。
沥青路面残留着夜露被蒸腾的潮气,穿着荧光马甲的环卫工人已经结束了一轮打扫,正三三两两去吃早饭。
早餐店制造了这片城区为数不多的烟火气。
老板系着白里透灰的围裙站在油锅前,两根长筷子翻动膨胀的油条,几秒钟后从锅里捞出放在银黑色的金属篮子里,一笼笼的包子在超大的蒸桶上冒着白色蒸汽。
门框上结着经年的油垢,几副桌椅倒是干净,现在空着大半,估计6点以后人才会真正多起来。
我们停车走进去,盛冬和女孩直接坐下,女孩看着我犹豫了一下,说了句:“甜豆浆,素包子。”声音很轻,普通话很标准。
盛冬的早餐不用问他,问就是咸饭团和豆浆,直接买我想吃的就好。
我买了三份豆浆,一笼素包子,一笼肉包,两根油条。
两个人相对无言坐在那里,从外形上看,金童玉女,倒是很登对。
很快餐都上完,我拿了一个碟子放在面前,夹了一只皮厚宣软肉馅很少但油很多的包子,盛冬也吃了个肉包。
之后我又夹起一根油条,盛冬头向后仰,扶了扶额前的卷发,也夹起一只油条。
我吃了半根油条,喝了口豆浆,盛冬也是如此。
这女孩到现在都没听到盛冬说话,又看到我俩这奇异的动作模式,好奇地看着我。
我擦擦嘴:“第一,他会讲话,只不过话少;第二,我不是他监护人,只是朋友。”
女孩被我的话逗得微微一笑,继续吃起包子来。
浓妆下的她此刻并没有宿醉的感觉,她的长相很符合现在的审美,高颅顶、头包脸,冷白皮,妆容精致。
我吃饭很快,情商高的说法是狼吞虎咽,客观来说比较凶残,所以很快喝光了最后一口豆浆。
两分钟后,盛冬拿出手帕纸擦嘴:“等下给你送到哪里?还是你就呆在这?”
我心里四个大字:欲擒故纵。
女孩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看来跟我想法一样。
“谢谢二位帮我解围,接下来,是不是要送我回去,然后告诉我不该泡吧,或者是展示一下你们能力和财力?”她带着浅笑,只是这笑容看来很是冰冷。
盛冬收拾好桌上自己用过的碗碟,包括纸巾等杂物后,目不斜视看着她:“我只说这一次,你被人勒索的事,或许我可以帮你;这是我在另一起案件中发现的,当然您可以说这些事都是我的臆想,实际上并不存在。”
“我们并不是闲着没事做的滥好人,
女孩刚要说话,盛冬继续说:“我们不是警方,只是业余侦探,没有任何普通人以外的实力,也没立场来劝你什么,我们是陌生人,不是么?”
说罢他看我一眼,就站起来要走。
女孩咬了下嘴唇:“我叫梅诗琳,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勒索么?”
”首先能看出来你是单身,这个太容易了;其次,你收到消息习惯性看一眼删除;看到同龄的女性时你会情不自禁地神情紧张;还有说到酒吧话题你会不自觉抓杯子。”
盛冬示意我看看我们三人的豆浆杯,塑料杯子上,只有梅诗琳的杯握出了手痕。
刚才早餐店进来几位晨跑的年轻女孩,防晒衣、运动手环,坐下就皱着鼻子用湿巾擦拭手机屏幕。
盛冬向她简单介绍了我们两人,对于另一个案情并没透露。
梅诗琳做了个深呼吸,看向盛冬:“我的确被人勒索。”
“是你熟悉的人,女性?”盛冬看似轻描淡写地说。
梅诗琳重重点头:“没错,是我的大专同学,徐悦臻。”
她18岁考到b市的一所学校的大专部,跟徐悦臻在同一间宿舍,因为都是来自h市,就走得很近成为好朋友。
2年的学习期满后,因为找不到合适的工作,两个人就跟其他几位年轻男女合租,挤在了郊区的居民房里。
梅诗琳因为外形亮眼,性格外向,就尝试做起了自媒体,很快在粉丝的支持下,收入多了起来。
随着经济情况的好转,她开始钻研化妆和穿搭,并且利用自己的粉丝量进行酒吧的探店和推广,很快就有了一定的名气,搬离了那间逼仄的房间,并且跟徐悦臻断了联系。
之后她发现在酒吧的卡颜局当女神,可以成为酒吧提升知名度和订座率的摇财树,分成非常可观,所以就毫不犹豫地过起了黑白颠倒的生活。
每天的作息不是拍视频,就是去酒吧,往往凌晨3点多才回家休息。
大约两个月前,徐悦臻突然在她短视频平台的账号私信,说自己遇到了比较大的困难,需要一笔钱,想请昔日好友资助自己。
梅诗琳知道徐悦臻通过平台私信联络自己,而不是两个人直接联络,这样做带有威胁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