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陆州的卫所兵马总计五万有余,接管之后,你务必派兵严守各处关隘。”
“湖广布政使司饶大丰或许会以‘弹压’之名有所动作,做好防御。”
说罢,朱厚熜又将刚刚王府内发生的事情,向戚继光简要叙述了一番。
“是,王爷,末将领命!”
戚继光领命。
旋即转身,动作干脆利落,迅速离去。
待戚继光离开,朱厚熜转身走进后花园。
对身旁的王永吩咐道:
“你速去把师爷郑继敏找来,本王有要事与他商议。”
砍了安陆州知州何迁,这可是大事。
依照大明祖制,这等行为绝不被允许。
如今,必须尽快想出一个能说服皇帝堂哥的充足理由。
朱厚熜心里清楚,自己那个堂哥朱厚照,是真的贪玩?
不过他的性格朱厚熜是喜欢的。
要是换做其他堂兄弟当皇帝,朱厚熜倒也不妨效仿朱老四,来一场“靖难之役”,以武力夺取皇位。
但如今面对朱厚照,能说服他自然是最好不过。
毕竟堂哥也没几个月的寿命了,等他驾崩,自己便能顺理成章地登基。
可要是说服不了,那也别无他法,只能兵戎相见。
好在自己有强大的系统加持,身负西楚霸王之武力,又得孙武之兵法真传。
如今还有戚继光相助。
有如此雄厚的资本,完全可以先割据安陆州?
进而拿下湖广布政司,掌控整个南方,最后挥师北伐,一统天下。
“王爷!”
就在朱厚熜沉浸在谋略之时。
师爷郑继敏已经来到近前,恭恭敬敬地深深作揖。
郑继敏身着黑衣,身材高瘦,会稽人士,留着一副漂亮的胡子。
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几分儒雅之气。
今日王府发生的惊天大事,他早已有所耳闻。
内心除了深深的震撼,便是对眼前这位年仅15岁的小王爷油然而生的佩服。
同时,他的心里也藏着一些疑惑。
在兴王府待了足足10年,之前自己怎么就完全没发现小王爷竟有这般帝皇般的魄力?
“郑师爷,想必你已经知道今日王府所发生之事。”朱厚熜开口说道。
“属下知晓,王爷真是雄才大略!”
郑继敏连忙躬身,再次作揖,言语中满是敬佩。
“本王并无谋反之心,这一切全是何迁这等贪官妄图谋害本王所致。”
“你觉得,怎样才能说服朝廷?”朱厚熜看着郑继敏缓缓说道。
郑继敏听闻朱厚熜发问,缓缓捋过那把标志性的长须。
眉锋轻蹙,陷入短暂思索。
少顷,徐徐道来:“王爷,以属下浅见,此刻若要取信朝廷,重中之重便是攥紧何迁鱼肉百姓的铁证。”
“待证据齐全,即刻送往京师,务必呈到首辅杨廷和案前,由杨大人亲呈圣上。”
“依属下对当今圣上性情的揣度,只要证据确凿,皇上断不会仅因违逆祖制便草率处置。”
朱厚熜静静听完,微微点头以示认可,心中暗自感慨。
这个总是一袭黑衣的师爷,行事果决、谋略在胸,还真有几分朱老四身旁黑衣宰相的风采。
自己穿越而来,竟得了这么一位得力臂膀,真乃幸事。
“好,郑师爷。”
“徐锋已经去何迁府上抄家,那何迁贪婪成性,我料想他从安陆乡绅百姓那里搜刮的钱财必定颇巨。”
“你先去备好文书,等抄家清查结果出来,再把具体数额填上。”
“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师,一刻都不能耽搁。”
“是,王爷,属下马上去办!”
郑继敏面色凝重,用力点头应下。
他心里清楚,此事关乎王爷安危、关乎兴王府的前途。
干系重大,不容有一丝差池!
一炷香时间眨眼便过!
王府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骤然响起。
只见徐锋骑着一匹矫健的快马,如疾风般卷至王府门前。
身后跟着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
一辆辆马车皆被沉重的财物压得嘎吱作响,满载着抄家得来的金银财宝。
徐锋翻身下马,大步流星走进大厅!
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兴奋,急切之情溢于言表。
还未站定,他便单膝跪地,双手抱拳,朗声道:
“王爷,何迁那厮简直贪得无厌,罪大恶极!”
朱厚熜正闲适地坐在主位,身旁一位面容姣好的俊俏丫鬟适时递上青花瓷茶杯。
他轻轻接过,优雅地抿了一口,神色从容淡定,问道:“嗯,此次抄家,收获究竟如何?”
徐锋条理清晰地汇报道:
“回禀王爷,此次抄家成果颇丰。搜出房屋地契整整五十间,皆是城中最佳地段的房产”
“良田多达一万亩,遍布安陆州各处肥沃之地;黄金足足两万两!”
“银锭更是有二十万个,堆积如山。”
“除此之外,各类珍稀宝石五百颗,颗颗价值连城;绫罗绸缎共计一万匹,花色繁多、质地精美!”
“虎皮、貂皮各五百张,皮毛顺滑,一看便是上等货色。”
“至于其他铜器、锡器,数量众多,目前还在紧张清点当中。”
“末将粗粗估算了一番,就以上所报这些财物,换算成银两,至少三千万两!”
“什么?三千万两!”
朱厚熜听闻。
震惊得手中的茶杯险些滑落!
原本他依据原主的记忆,便知晓何迁在当地横行霸道、鱼肉百姓,令人发指。
琢磨着贪墨百万两银子应该有的。
却怎么也想不到,何迁的贪欲竟膨胀到这般地步。
仅仅一个小小的安陆州,便被他搜刮出如此惊人的财富!
可想而知,当地百姓平日里遭受了怎样的残酷盘剥?
生活在怎样水深火热的悲惨境地之中,饱受压迫与剥削!
“王爷,末将还在和平的密室里收到了一本贿赂朝中大臣的账本!”
“内阁,司礼监,东厂,西厂,锦衣卫的官都有,贿赂最多的就是江斌,钱宁!”
闻言,朱厚熜大喜!
立马让师爷郑继敏过来,把这些证据一一写上。
最后在奏折上写明,何迁所贪之财,不日便可抵达京师。
当然,这里的不日是很有弹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