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特勾起唇角,举起手中的酒杯,红酒在灯光下荡漾着宝石般的光泽。他靠在椅背上,神情中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惬意,眼底更是掠过一丝看好戏的兴味。
为了干掉这个来自华夏的男人,他可谓动用了不少人脉资源,下足了血本——今日所品鉴的红酒,每一瓶都来自顶级酒庄,年份珍稀,价格不菲。
他本以为,一切都会按部就班地进行——萧承晏,会死于最意想不到的暗杀。
然而,事情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
萧承晏优雅地将红酒杯送至唇边,但就在红酒师悄然握住匕首、准备出手的瞬间,他仿佛早有察觉,左手以一种几乎不可思议的精准度猛地扣住红酒师的手腕,反手一拧!
“唔——!”
红酒师只觉得手腕剧痛难忍,本能地松开了匕首。
不过,狡猾的红酒师早已准备好,另一只手在下方候着,试图在匕首落地前将其接住。
可萧承晏的动作与反应更快。
匕首刚脱手,萧承晏便已放下酒杯,手腕一翻,稳稳将其握在手中,几乎无缝衔接般地反手一刺——
噗!
刀锋刺入红酒师的脖颈,极强的劲道令鲜血在刹那间喷涌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猩红弧线。
两滴血珠溅到了萧承晏冷峻的侧脸上,可他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仿佛根本不把这场反杀放在眼里。
红酒师仍保持着惊愕的神情,连呼吸都未及一个完整的轮回,身子便软软地瘫了下去。
萧承晏松开手,红酒师的尸体直直地朝后倒去,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内短暂地陷入死寂。
怀特原本还带着欣赏意味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他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脸上那自信从容的神情被眼前的变故撕裂出一道裂痕。
萧承晏从口袋里抽出一方手帕,慢条斯理地擦去脸上和指尖的血迹,仿佛刚刚不是杀了人,而只是无意间沾上了红酒。
他清隽俊朗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抹浅笑,但那双深邃的墨眸中却多了一丝不容忽视的寒意。
萧承晏抬眸看了怀特一眼,语气轻描淡写:“这款酒,的确不错。”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后脊发凉的压迫感。
怀特强装镇定,握着酒杯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嗓音紧绷地说道:“萧总的身手果然如传闻中那般出色。”
他放下酒杯,神情变得阴沉,“可惜,你似乎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
话音刚落,怀特轻轻拍了拍手掌。
啪——啪——
清脆的掌声在安静的空间中显得格外刺耳,仿佛某种信号,开启了更深一层的风暴。
另一边,瓦尔萨家族老宅的书房内。
莉莉娅有些不安地站在落地窗前,穿着一袭昂贵的纱裙,妆容和配饰无可挑剔,但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却将她压抑的委屈暴露无遗。
“北书……”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乎要溢出的哽咽,“你昨晚……为什么要赶我走?”
顾北书坐在沙发上,低头把玩着手中一枚山茶花造型的钻石吊坠。他的指节修长,但手上的动作却透着一股烦躁。
他嗤笑一声,冷冷地吐出几个字:“没什么特别的原因。”
“你知道的,北书……”
莉莉娅的脸色惨白,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我从未给任何男人看过我那副样子。”
她停顿了片刻,似乎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我从来没有那么主动过。”
昨晚,她几乎是逼着自己踏进他的卧室。那一刻,她将自尊抛在脑后,紧张得全身发抖,却不停告诉自己:她是他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这是她的权利,是她应该争取的。
可结果——
顾北书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施舍给她,只是随手朝她甩了件西装外套。下一秒,就把几乎没穿多少衣服的莉莉娅推了出去,毫不留情地关上了房门。
主卧房门关上的一刻,冷风从走廊尽头吹来,刺骨的凉意灌入莉莉娅单薄的身体。
她缩着肩走回客房,心中的期待在顾北书冷漠的态度下,化作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钝痛。
几乎彻夜未眠的莉莉娅眼角泛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她咬着嘴唇,语气无奈,却带着一丝乞求:“我是你的未婚妻……你就不能,哪怕一次,哪怕假装也好……”
顾北书抬起头,蔚蓝色的眼眸平静如水,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的笑意:“呵呵,我们只是订婚,又不是结婚。”
闻言,莉莉娅的红唇被咬得发白,却还是不甘心地问道:“北书,我只想问问你,你究竟……爱不爱我?就算是一点点,我……”
顾北书没有直接回答,只是从身侧的铜镜中看向站在一旁的莉莉娅,似乎在观察她的一言一行。
半晌后,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事,有那么重要吗?”
莉莉娅的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滑过她的脸颊,宛如一记耳光——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她心爱的未婚夫所说的话,如此残忍,让她难堪。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顾北书温柔对待她的样子——即便是疏离中透出的怜悯,她也会甘之如饴。可现实却如同一记重锤,几乎将她彻底击垮。
莉莉娅的嗓音嘶哑,却满是疑惑,“既然你不喜欢我,又为什么要答应订婚呢?”
“很简单。”
顾北书稍稍侧过身,直视着她的眼睛,不急不缓地说道,“因为你的家族,也因为……你的身份。”
他说这句话时,仿佛在陈述一份合约条款,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的波动。
莉莉娅怔住,胸腔仿佛骤然空了一块。
她努力克制着即将崩溃的情绪,声音颤抖地问道:“那如果——莉莉娅不是我,而是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无论她胖、瘦、丑,还是美,只要她姓德里维安,你就会娶她?”
顾北书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嗯。”
那一刻,莉莉娅只觉得一种被遗弃和背叛的怒意在胸腔炸开,她愤怒地抓起桌边的精致瓷器,狠狠地朝顾北书砸了过去。
砰!
瓷器砸在顾北书的肩膀上,摔落在地。
碎片飞溅开来,顾北书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坐在原处,仿佛那一击根本无关痛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