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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雷鸣逐渐消失,只剩下雨滴还在疯狂敲打屋脊与树木,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叶青雪目光发直,向着天空,感受着风也停了,她眼眸瞬间泛红,砰砰砰往地上磕头。

两把伞都被吹到树木上去了,有些破烂,但冬白还是将其捡回来,一把给墨垣,一把撑到叶青雪头顶,再将她从地上拉起。

毁掉的伞只能遮蔽部分雨滴,远处的灯笼在摇晃,光线明明灭灭。

叶青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看到墨垣已经走到她面前。

他手中紧握着龟甲,指腹摩挲着上面的裂纹,他看着叶青雪时,眼眸如古井无波。

那龟甲是在他算卦之时破裂的,当时他就暗道不好,没曾想方才的景象更是叫他心惊,好在此时电闪雷鸣已经散去。

他道:“此卦显‘日月同辉,子星逆行’,乃时空交叠之兆。”

时空交叠?

叶青雪怔了怔,正如她重生而来的那样吗?

墨垣续道:“你与靖王爷云濯若再育一子,此子命格将如桥,引亡魂溯光阴而归。”

再育一子?

和云濯?

叶青雪猛地想起小宝出现之时,就喊她娘亲,而且直接称呼云濯为父亲。

当时只有她和冬白知晓云濯的身世,但是小宝一眼就认出云濯了,难道他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只不过他是从另外的时光里到来的?

只为了让她能够活下去?

前世她和云濯行了夫妻之实,紧接着她就七窍流血当场死亡,难道当时小宝就应该已经投胎她的腹中,只是根本没有机会出生?

前世她和云濯,就应该是夫妻吗?

叶青雪心头掀起惊涛骇浪,脑子里一个想法油然而生:「你在天上选中我做你的母亲,在长年累月的时光里等待着到我身边来,做我的孩子。

「可我没有能够让你降生,你用自己的方法拼尽全力地来了,成为我冷漠对待、怀疑对待也赶不走的存在,我甚至来不及认识你,你就舍身救我而去了。

「小宝小宝,是因为根本不曾降生,从未曾有过名字,才和所有刚降生的孩子一样,都叫小宝宝吗?」

叶青雪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我知道怎么带你回来了,我会尽快,尽快让你降生的!」

叶青雪回神,才注意到对面墨垣的鬓发,有几缕斑白,是她看错了吗?

墨垣也看向她,此时眼底似有幽冥之火:“但此卦有三劫,子嗣降生时,母危父伤;孩子降世后,短则五年长则九年,谁人也不可知其前世因果;第三劫……”

墨垣话还没说完,便呕出一口血来。

叶青雪连忙去搀扶他,终于看见他鬓边的银发,是那样清晰刺眼,仿佛在烛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冷光。

墨垣对着她笑了笑:“若姑娘想避开种种劫数,可不必嫁给靖王爷,不与之生子即可。否则前路注定艰难,荆棘满地。”

叶青雪浑身一僵,眸中倏忽爆发出坚定的光来:“多谢墨大人告知,我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选择!”

很多人和事,只要不强求拥有,那就不会失去,不会失去就永远不会痛苦,但人生也就失去了坚持的意义,失去了得到快乐的机会!

小宝曾经坚定不移地选择她,甚至不惜为她跨越时光而来,还为她消失在茫茫人海中,她怎可为一时的安逸与安然,置他于永久的黑暗之中?

她做不到!

即便前路艰难,荆棘满地,她也愿以余生为注,与天命对弈,落子无悔。

对,等云池和沈皇后除掉,她就和云濯说这件事,争取早日让小宝出生。

云濯,云濯,不知外边河流情况如何,他是否成功将村民撤离?可有遭到伏击暗杀?

叶青雪的担心并非多余,云濯带着人手出去之后不久,的确遭到了伏击暗杀。

不过这在云濯预测的范围内,并不觉得意外。

而且云濯早些时候就将人分成了三批。

一部人负责引开这些暗杀的人;

一部分人去看管河流堤坝,避免堤坝被人为破坏,天灾变成人祸;

最后一部分人,则负责前去劝服河流下游的村民连夜撤离。

但是都不可避免地遇到了阻挠,负责引开杀手的难免受伤;

去看管河流堤坝的,的确看到有人在蓄意破坏堤坝,双方交手,既耗费时间,也难免流血和死亡。

去劝服村民撤离,就更难了。

云池早已经放出消息,今日是他大婚的良辰吉日,绝对不可能有水患,加上钦天监王玄正的说法,百姓们便对此深信不疑。

再加上他们对家乡的情结,以及房屋是他们耗时耗力耗不少钱财才建造起来的。

在他们认定“绝对没有水患”的情况下,让他们撤离,简直跟要了他们的命似的。

一个个跟着云濯的人对着干。

而云濯也早已经料到这种可能性,他虽然和侍卫去往下游的村子,但他不参与劝说村民撤离。

他安排二十人在表面上负责劝服村民撤离,而他背地里则带着三个人、去找村子里比较有威望的老人,威逼利诱,让他们做出表率先行撤离。

当那些大人外出与他的侍卫对峙时,他又安排十个人暗中将他们留在家中的孩子带走。

如果最终对峙之下打起来,他则准备用孩子威胁这些大人全部撤离。

庄信忍不住说道:“法子虽然有用,但若事后有人拿此事做文章,只怕对王爷很是不利。”

云濯看了一眼旁边的楚闲云,

楚闲云没有说话。

云濯道:“非常时刻就需要非常手段。不管名声还是其他,一切都是虚的,只有活着才是真实的。”

楚闲云多看了眼云濯,默默心生敬佩,难怪秦天瑞面临危险的时候,还是让他来辅佐云濯。

在接下来劝说老者的过程中,楚闲云发挥了他三寸不烂之舌,效果很好。

庄信立即安排人手,与云濯、楚闲云一起,护送这七八个老人到村子口,准备让他们劝说那些死活不肯走的年轻人。

结果他们才走到村子口处,就看到远处来了大量官兵,仔细一看,竟是丞相宁鸿羲带着人来了。

云濯的前路被堵住,宁鸿羲上前给他行礼。

然后问:“跟在王爷身后的,可都是这个村子里比较有声望的老人家了吧?

“村民不愿意撤离,靖王爷就威逼利诱这些老人家?让他们给村民施压,连夜离开家乡吗?靖王爷为何这般残忍!”

庄信当场对他拔剑相向,怒道:“当日我家殿下被冤枉,宁大人便是对我家殿下喊打喊杀的第一人。

“如今我家殿下已经洗刷冤屈,身为他的亲舅舅,宁大人不仅不反思自己,也没有负荆请罪,我家殿下不怪您,但是宁大人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难我家殿下?

“莫非要等到这河流下游的所有村庄都被摧毁,所有百姓死在水患当中,宁大人才会幡然醒悟,好好做人吗?

“但那时候您幡然醒悟有何用处?很多无辜百姓都因为您一意孤行而死了,您承担得起吗?”

宁鸿羲看了眼庄信,没把他放在眼里,然后看向云濯,又看向所有村民。

他道:“我只知道,钦天监测算出,大周六月不可能有水患,此话都得了皇上与定王爷的认可,我们没理由不相信!

“而且这暴雨不过才下了一两个时辰而已,这就开始水患了?往年暴雨的时间比今晚长多了,也没见水患!

“况且方才我来时,注意到有人蓄意破坏堤坝!如果真有水患,这到底是天灾还是人祸?!”

村民此起彼伏发出“啊”的声音,那声音把周围的雨声都给掩盖过去了。

宁鸿羲对着云濯道:“靖王爷一边安排人手破坏堤坝,一边带着人手撤离村民,想要以人为制造出来的水患,立下大功,再从靖王爷的位置,跳到太子之位上,实在是不配为人!

“不管我是你的亲舅舅,还是大周的丞相,我都必须阻止你的恶行!

“今日你若想劳民伤财,带着所有村民撤离,骗取大功劳,夺取太子之位,便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雨还在下,水泄不及,在路面上形成一道道水流,不断往前流淌,小小的水流也有它的湍急。

上千官兵立在风雨中,身穿蓑衣戴着草帽,却止不住他们弥漫出来的层层杀气。

楚闲云给云濯撑着伞,他一身玄色衣袍,立在伞下,姿态傲然。

“的确有人在蓄意破坏堤坝,但本王已经着人去阻止了,本王观察过了,河水正在不断暴涨,而堤坝多年未修,按照如今的雨势,堤坝被冲毁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此时并非调查真相的时候,迅速撤离才是最紧要的事情,本王可以向大家保证,待到天晴雨收,水患消退,会给大家一个真相!”

宁鸿羲依旧拦在他的面前:“等到那时候,靖王爷已经‘立下大功’,即便蓄意破坏堤坝的是你的人,也只能在你的威胁之下,将脏水泼向别人!”

云濯眯起眼眸,杀气腾起,他逼近宁鸿羲:“这么说来,本王倒是不介意,用丞相的血,祭这堤坝!”

他掐住了宁鸿羲的咽喉,五指倏然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