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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

千手族地内夜色更浓。

“日斩!日斩!”

“大野木!你个混蛋小鬼跑哪去了……”

满含怒气与担忧的声音从街角远远传进耳朵里,原本喧嚣热闹的祭典不知不觉安静了下来。

街道上拥挤的人流此刻消散的一干二净。两旁挂着的灯笼也只散发出淡淡的橘黄微光,就连月亮也似乎像是睡着了一样黯淡无光。

夜空下,只透出朦胧的星辉,和满地银霜。

“哒……哒哒。”

两个并肩奔跑的小小身影忽然止住了脚步,满脸忐忑不安地望着街道前方,心中同时闪过一个念头。

“完了!”

猿飞佐助和一蒜头鼻老者站在积雪的白色街道上,望着迎面而来的男孩和少年,脸上的神情比天空飘落的雪花更加寒冷。

……

猿飞日斩低着脑袋快步跟随父亲的脚步,来到一处地方,方才停下脚步。

他小心翼翼地瞥了身前的父亲一眼,发现父亲的侧脸看起来显得有些严肃。

“看来父亲大人他暂时没工夫惩罚我……”

心里想着,猿飞日斩松了口气的同时。目光第一次在周围打量一番,发现这是一个站满了人的庭院,却诡异的静谧无声,这股气氛让他有些心跳加快,默默垂下来脑袋,目光盯着地面。

庭院的面积也相当大,相当于他猿飞七八个训练场,此刻怕是容纳了不下两三百人。

道路是用雕刻花纹的大理石精心设计好的,猿飞日斩目光又忍不住透过重重腿影朝外一扫,外圈隐约是草坪部分,上面同样积着白雪。

“好漂亮……嗯?”

看着看着,猿飞日斩稚气的脸上忽地一愣。

他所在的位置已经是庭院的最内圈了,只在中心留了一小块空地。而包括他父亲猿飞族长在内的几乎所有人都站着,连和他们父子同时进场的蒜头鼻爷孙也不例外,站在他们的斜对面。

在场唯独坐着六道身影。

他们所在的位置,像是有着一个无形的立场,将其他人远远地隔开了。

“父亲不是被人称作小族第一的强大忍者吗?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和别人挤,也没有坐的位置……”

猿飞日斩小小的脸上有些不太舒服,心里对父亲的崇拜光环也似乎褪去了不少。

父亲……

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大?

单纯的他这样以为。

但毕竟是孩子,思绪很快就跳跃着跑开。

左侧斜对面三个穿着华贵貂绒大衣的家伙猿飞日斩完全不认识,只是身后各自站着的两名神色冰冷的挎刀武士,让他本能地避开目光。

接着。

猿飞日斩将目光仔细落在右边坐着的三道身影,和他们背后用木架撑开的帆布之上。

其中深蓝色的帆布上,印着一枚红白色带手柄的扇子图案。猿飞日斩一眼认出来那是父亲教过他辨认多次的宇智波族徽,说看见身上带有这个族徽的人之后直接跑。

而帆布架前方,则有一名穿着高领灰袍的爆炸头男人跪坐着,双手抱胸,神情冷酷。

而爆炸头男人的对面,则是一个身穿白色和服额头缠着白色头巾的魁梧身影,身后立着一块紫红色的布架,上面印着千手的双刃叉族徽。

“这是柱间大人吧,果然一脸正气……”

猿飞日斩心里嘀咕着,视线再继续往右一转。

入眼同样是一张足有他两个长的黑色帆布架,上面印着一枚黑色的勾玉和向下扩散出去的声波状黑色线条图案。

架子前方,则同样坐着一道黑衣身影。

只是相比另外两人看起来更加年轻不说,坐姿也十分奇怪,不是人们惯用的跪坐,而是将膝盖盘了起来,臀部坐在蒲团上。

“羽衣……”

猿飞日斩尚还稚嫩的脸庞霎时紧了紧,眼里露出完全不符合年纪也不加掩饰的敌意。可忽然又想到了什么,又连忙低下头。

“父亲大人说过,在实力不够之前,千万不要在敌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敌意,这是找死的行为……”

……

我叫猿飞日斩。

是南贺川中游南岸猿飞一族的少族长,今年七岁。族长是我的父亲,被公认为小族第一的强大忍者。

身为父亲的儿子,我很自豪。

可我知道父亲他虽然看似威名赫赫,可很多时候晚上也会愁的睡不着觉。

原因我知道,是因为作为我猿飞一族敌人的羽衣。

这是个原本注定要衰落下去的顶尖大族。

有一次晚上在书房偷听父亲和柱间大人谈话,他们都说那个羽衣的年轻族长是个异类,能拥有如今的实力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也是那个家伙,一手保下了羽衣一族的传承。

我刚开始很疑惑。

拥有大族族长级实力的忍者,就能够被称之为大型忍族,就像我所在的猿飞。

可什么是顶尖大族?

为什么羽衣又是注定要衰落的顶尖大族?

后来我才听父亲说,要不是千手那边和他联合设计埋伏围杀了羽衣年轻一辈的顶梁柱,如今的羽衣一族,恐怕我猿飞连面对的资格都没有!

常备一千名以上的忍者数量,是我猿飞的数倍乃至十倍之多!

甚至光是像我父亲一样实力的忍者,那羽衣一族之中就至少不会少于五人。

这就是顶尖大族吗?

我心里震惊又惶恐,也终于有些想明白了,难怪在这所庭院,强如父亲却连一个座位也得不到。

可在我出生之前,父亲他们不是就已经完成了口中的“断代计划”了么,为什么最近这三年里,我还是被父亲严厉限制连猿飞的大门都不能出。

我不理解。

此刻我正站在人群中,周围黑压压的一片高大身影,气氛紧张得让我喘不过气。

我又悄悄地抬起头。

发现那个羽衣族徽下的黑衣男人似乎并没有察觉我之前带着敌意的目光,而是一脸淡漠地看着我前方那处空地,没有在看我,心里不由松了口气。

顺势看去的同时,周围忽然到处都响起低低的议论声,我虽然年纪小,但还是敏锐地从这些人的声音里听出来压抑不住的期待和激动。

我有些发懵。

“他们在干什么?”

我好奇地左顾右盼,这里的场地被打扫得格外干净,陌生的面孔们围在四周,气氛既紧张又带着一丝期待。

当我顺着周围人的目光再次转首望去。

场地中央。

柱间大人和那个叫做宇智波斑的危险家伙已经分别从两边对立位置站起身,缓缓靠近我面前的小块空地。

他们的步伐沉稳,眼神却都有着复杂的情绪。柱间大人脸上又紧接着浮现出真诚的笑容,他那温暖的气息仿佛能融化我心中的紧张。

而那个叫做宇智波斑的家伙表情冷峻,目光犀利,浑身都透着令我恐惧的气息,但脚步也没有丝毫迟疑。

当他们走到相对而立时,整个庭院瞬间都安静了下来。

吸——

我不懂,但也跟着紧张地长吸一口气,大气不敢出。

柱间大人率先伸出手,那宽厚的手掌充满了力量与善意。那个叫做宇智波斑的家伙面色犹豫了一瞬,最终也缓缓伸出手,两只手在空中短暂地僵持后,紧紧握在了一起。

周围响起了一阵欢呼声,人们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有震惊、有欣慰。

我转头看向左右两侧外围。

好多好多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紧绷的脸上也都有了变化,有的眼眶泛红,有的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多年的夙愿似乎就在这一握之间消散了。

也有不少满脸不忿的人,但似乎完全不敢说什么。

我接着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父亲的侧脸。

发现他也满脸感慨。

见我懵懂的目光看来,他低下头轻声解释道。

“这两个最强大的族群若是能放下仇恨携手前行,忍界或许真的能迎来和平。”

和平?

就是不会再有猿飞的族人死去了,是这个意思吗?

我暗暗下定决心,以后长大了也要朝着这个目标坚定前行。

脑袋正恍惚间,人群逐渐散开。

这时,父亲牵过我的手,低下头和我悄悄说了句:接下来是你喜欢的环节了……

我不懂,却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跟着父亲的脚步,只是一颗心忍不住提了起来。

难道父亲也知道我喜欢看脱衣舞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