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雀刀出土的瞬间,垂拱殿废墟突然震动。刀身腾起的寒雾在空中凝成西夏文字,竟与二十年前杨可世军报中描写的\"地脉图\"如出一辙。韩世忠陌刀横握,刀柄谏文与龙雀刀煞气相激,在青砖地面刻出深深沟壑。
\"此刀不可直视!\"梁红玉甩出霓裳剑穗缠住赵佶手腕,\"刀铭'饮血镇山河'五字,正是李元昊当年屠城时镌刻的咒文。\"
赵佶袈裟猎猎作响,戒疤处渗出的金血在虚空勾画《楞严经》梵文。梵字触及龙雀刀时,刀身突然显现九道裂纹——每条裂纹中都游动着冰魄寒蚕。最粗的那条裂纹里,隐约可见半枚带齿痕的虎符。
韩世忠独目骤缩:\"是杨将军的断齿!当年沙州血战,他咬碎童贯使者送来的假虎符...\"话未说完,龙雀刀突然自鸣,刀鸣声竟与相国寺晨钟产生共鸣。远处塔林惊起群鸦,鸦羽落地即成冰晶。
梁红玉剑指西北:\"刀鸣引动了地脉阴气!快用谏院血谏镇住...\"话音未落,三道黑影破空而至。来人身着枢密院玄色劲装,面庞却布满冰蓝色脉络——正是十二年前失踪的译经阁三位主事!
为首的黑影袖中飞出三十六枚玉牒,每枚玉牒都刻着残缺的西夏文字。玉牒落地成阵,将龙雀刀围在中央。韩世忠陌刀劈向阵眼,刀风却被玉牒折射,反而袭向赵佶面门。
\"是《河朔译经》的残篇!\"赵佶袈裟翻卷,袖中飞出当年苏轼留下的《寒食帖》。墨迹遇玉生辉,在空中补全西夏文字。当\"地脉通幽\"四字成型时,龙雀刀突然射向梁红玉。
霓裳剑与刀锋相撞,火星竟在剑身凝成冰花。梁红玉连退七步,每步都在青砖上留下霜痕:\"寒蚕在吞噬剑气!\"韩世忠见状,陌刀突然倒转,以刀柄\"禅锋\"二字叩击自己膻中穴。一口精血喷在谏文上,刀身顿时燃起赤焰。
三位黑衣人同时结印,冰蓝色脉络暴涨。他们的天灵盖突然裂开,数百只寒蚕喷涌而出,在空中组成西夏王族图腾。赵佶双掌合十,背后戒疤组成的河洛图急速旋转,将佛指舍利的光芒折射成金刚杵虚影。
\"梵钟三响,万物归寂!\"梁红玉突然念出相国寺钟楼铭文。话音未落,龙雀刀应声插入地脉节点,刀身裂纹中渗出黑血。黑血遇风即燃,火中显现童贯手持玉玺与西夏王密谈的幻象。
韩世忠的陌刀突然脱手,在空中与龙雀刀交错成十字。谏文与咒文相激,迸发的光芒照亮废墟深处——赫然露出半截带谏院印鉴的指骨!
\"是陈东先生的指骨!\"梁红玉剑气扫开寒蚕,\"宣和元年他率太学生伏阙上书,失踪时左手食指确实...\"
赵佶突然并指按在指骨上,袈裟无风自燃。灰烬中显出一封血书,字迹正是当年陈东笔法:\"童贯通敌,地脉图藏于龙雀刀脊,需以谏院英灵之血...\"
话未说完,三个黑衣人突然自爆。寒蚕裹挟着血肉射向指骨,韩世忠横刀抵挡,左臂瞬间结满冰霜。梁红玉剑舞如莲,霓裳剑气将寒蚕尽数卷入剑穗东珠。珠子应声炸裂,显出一枚刻着\"山河永固\"的玉髓谏疏。
\"接着!\"赵佶将玉髓抛向十字双刀。谏疏触刀即化,在刀身镀上一层血膜。龙雀刀突然安静下来,刀脊裂开细缝,掉出半卷泛黄的地脉图。
相国寺方向突然传来九声钟鸣,每声都带着冰裂之音。赵佶手中地脉图突然自燃,火焰显出一行西夏文字:\"佛骨西迁,龙脉当归。\"
\"不好!调虎离山!\"韩世忠拔刀欲走,却发现陌刀与龙雀刀已熔铸一体。梁红玉割破手腕,以霓裳剑气引血画符:\"我用陈御史的血脉暂时封住双刀,快去...\"
三人掠至相国寺时,大雄宝殿前的青铜香炉已然结冰。住持圆觉大师跌坐冰中,右手保持金刚指印,面前青石板刻着带冰渣的血字:\"佛指有难,速救...\"
韩世忠刀劈冰层,刀锋触及香炉时突然转向。梁红玉顺势掷剑,霓裳剑气击碎冰柱,露出藏经阁屋檐下的蛛网——每根蛛丝都缀着谏院御史的官印!
\"是寒蚕丝!\"赵佶袈裟拂过蛛网,戒疤处渗出金血化解蚕毒。藏经阁内突然传出稚子诵经声,推门只见七名幼童围坐诵经,每人眉心都嵌着冰魄寒蚕。
韩世忠陌刀震颤,刀柄谏文泛起血光。幼童们突然睁眼,瞳孔已化作冰蓝色:\"爹爹说要我们等持刀人来...\"
梁红玉剑穗扫过供桌,掀开的黄布下竟是十二御史的灵牌。赵佶拾起最中间的灵牌,背面刻着\"身死谏存\"四字,字缝中渗出淡金色液体。
\"是菩提血!\"韩世忠独目暴睁,\"只有大相国寺千年菩提树受伤时会...\"
幼童们突然齐声尖叫,寒蚕破体而出。赵佶扯断佛珠,一百零八颗檀木珠在空中布成罗汉阵。韩世忠趁机挥刀,融合后的陌刀竟斩出佛光,将寒蚕母体钉在菩提树上。
梁红玉剑挑树皮,树皮下露出带谏院印记的玉脉。赵佶以戒疤金血浇灌,玉脉中渐渐浮出完整的《河朔译经》。经书最后一页,赫然画着龙雀刀刺入西夏王陵的图示。
晨光穿透破碎的窗棂,菩提树流血处突然生出嫩芽。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转眼开出血色菩提花。花蕊中,半枚虎符正在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