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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引凤雏 > 第83章 张辎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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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沿镇黑石乡新集村

二月初十,今年的省试将将结束,刚刚和在村口和几位同窗分别的应届举子张辎重用袖口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脸上的笑容也跟着消失不见,嘴里呢喃着“十有九人堪白眼,百无一用是书生。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呦,辎重赶考回来了啊?累不累啊,来伯母家喝口水吧。”正在院里喂鸡的邻居余小芹看着院外背着一个沉甸甸的书箱,满头大汗的张辎重,轻轻叫了一声。

“多谢伯母了,辎重还不累,下次一定。”婉拒了余小芹的好意,

张辎重往上提了提身上的书箱,继续迈着坚毅的步伐向外祖家的方向走去。

“多好的一个孩子,怎么就摊上那么个拎不清的娘呢?”看着张辎重渐渐远去的清瘦的背影,余小芹幽幽叹了口气,继续低头喂鸡。

淡蓝的天空之上几朵白云伴着微风缓缓流动着看似庞大却分外轻盈的身躯,几只灰扑扑的飞鸟叽叽喳喳的结伴而过,几道不起眼的身影却轻易捣碎了眼前的来之不易片刻宁静。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已经来到外祖家门口的张辎重看着眼前的朱漆木门,幽幽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

“哟,咱们的大状元回来了啊,考的怎么样啊?”明显已经等候多时的舅母谢大华立着狭长的丹凤眼,看着面带疲色身穿一身浅蓝色棉质襕衫,头戴儒巾,身后背着一个木制书箱,嘴唇微抿的张辎重,毫不留情面的开始了一顿冷嘲热讽。

“怎么不说话啊,估计是没考好吧,要我说百无一用是书生,有那劳什子时间不如好好种地。”

谢大华见眼前的少年似乎不为所动,继续指着张辎重的鼻子咄咄逼人,而始终低着头,咬牙切齿的后者则是慢慢举起了自己握成拳的右手。

“怎么着?还想动手啊,小畜生,真以为自己能高中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玩意。”

瞥见屋内的众人也被惊动,谢大华把腰一掐,直接将那张两腮无肉、颧骨突出的黄脸往张辎重的面前贴了贴。

“我说错了吗?说好听的是庄户人家不好听的就是个面朝黄土背朝天泥腿子,还不如好好种地来的实在。”

也难为谢大华的一双干裂、爆皮的薄唇了,居然能不重复的连续吐出如此恶毒阴损的话语,对面的张辎重眼珠子都被刺激的变红了。

“你个出口伤人、心思歹毒的毒妇,今天,今天我非打死你不可。”再也控制不住脾气的张辎重举起拳头就朝他舅母打了过去。

“你个不孝子,赶紧给我住手。立马给你的舅母道歉。”从屋内率先冲出的余文丽拦下儿子张辎重给舅母谢大华道歉。

“你看看你表弟,杨石,那才叫有出息。诶都说一母同胞,这怎么就不一样那,你母亲嫁给个渣男结果现在和离归家,你姨母现在满镇的生意铺满。”

见二姑姐这次依旧站在了自己的一方,有恃无恐的谢大华越发口无遮拦了。

“我不许你个毒妇这么说我母亲。”余文丽死命抱住目眦欲裂,怒发冲冠的张辎重,生怕儿子一个冲动伤到了自己弟妹。

“说了怎么样?一个外嫁女怎么好意思归家的,还带个累赘,这要是搁前朝你母亲连同你个孽障早被浸猪笼了。”

此刻的谢大华像极了家里刚产完蛋的芦花鸡,那得意的恨不得尾巴都翘上天了,面目也越发的可憎起来,让人恨不得当场掐死她这个毒妇。

“你,你们。”被母亲桎梏在怀里的张辎重不停的抚着自己的胸口,脸色也肉眼可见苍白起来。

张辎重的外公外婆老两口在一旁心疼看着自己视如己出的大外孙,对自己的儿媳和次女越发的不满起来。大表妹余淑桂眼圈红红的,看着院中对峙的母亲和张辎重一脸为难。

“大表哥你怎么能这么和我母亲说话呢?

难道你这么多年的圣人教诲都给忘到脑袋后面了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居然敢当众顶撞长辈,做出如此忤逆不孝的举动?”

二表妹余茗涵则是直接护在了谢大华面前,一脸不赞同的看着张辎重。

最后她更是附和着自己母亲指责起了张辎重。舅舅余世亮也是把舅妈谢大华护在身后,抿着唇一言不发看着自己的大外甥。

“我们怎么了?啊?是不是又要说什么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穷人就要认命,你就是比不过你表弟,家世就是比不过他,包括二丽也嫁的永远不如文华。”

谢大华说完头一甩,扭着腰肢翻了个白眼回到堂屋。外公外婆轻轻拍了拍张辎重的肩膀 ,叹了口气也跟着重新回到了东屋里,准备给张辎重偷偷做点好吃的。

“你这忤逆不孝的逆子,你怎么能和你舅母这么说话呢,啊?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你,你真是太不懂事了,也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余文丽这边不光丝毫不关心张辎重的身体,反而训斥起了他太不懂事,让自己在娘家丢尽了脸面。

“母亲,我现在也有功名你就和我一起搬出不行吗?儿子,儿子能写书赚钱,还能给人写信,我还有禄米,我名下还能有三十亩地免税,到时候咱们租给别人……”

对自己母亲依旧抱有一丝期待的张辎重,再次提出了从外祖家搬出去的打算。

“啪”

话还未说完,张辎重的母亲干瘦的右手就狠狠朝他的脸上打了上去,顿时就留下了一个清晰可见的掌印。

“母亲——”

捂着自己肿胀的右脸,张辎重瞪着大大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张辎重,我不许你这么想,你舅舅一家是多么不容易,你一个晚辈忍让一下又怎么了?日后休要再提这些恶心人的话,不然莫怪我不顾母子之情。”

余文丽一甩袖子,头也不回的朝屋内走去,丝毫不顾半分母子情分,哪怕此时的张辎重已经无力靠在书箱上,呼吸变得急促,嘴唇也渐渐变紫 。

“好了,别那干杵着了赶紧去吃饭,吃完饭帮你舅舅下地,然后去镇里给姨母家再帮帮工。”已经一只脚跨进堂屋门槛的余文丽见自己儿子半天没有动弹,不悦的皱了皱眉,不由提高了嗓门。

“母亲——”

捂着胸口的张辎重低低叫了母亲一声,哪怕他的心里已不太抱任何希望。

“还不快去,我平常是怎么教你的,怎么如今大了,就不听为娘的话了吗?”

“你这是不孝,再有下次为娘就亲去官府告你忤逆不孝,直接让县尊大人革了你的功名。”

见自己的儿子依旧杵在那里,余文丽直接阴沉了下来,一顶不孝大帽子就朝张辎重扣了下来,更是以革除功名为要挟了起自己儿子。

“是,我去。”眼中的神采一点点黯淡了下去,张辎重起身掸了掸身上泥土,捂着胸口踉踉跄跄的向院外走去了。

“辎重,你等等。”前脚刚跌跌撞撞的迈出大门,张辎重的身后就传来了外公慈祥中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

“外公?”张辎重回头看见外公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油纸包裹,偷偷摸摸朝自己走了过来,原本黯淡下去的眼睛再次恢复了几分神采。

“不用去理会那两个脑子不清楚的玩意儿,好好读自己的书,你祖父我还等你着你光耀门楣呢。这里是你外婆早上蒸的包子,估摸着你今日回来就一直给你热着呢,趁热吃。”他的外公一把将手里的油纸包塞进了张辎重的手里,摸着他的头一脸慈爱。

“嗯,我会的外公。”小心的打开怀里的油纸包,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白胖白胖的包子塞进了嘴里,张辎重的鼻头突然一酸。

“出去转转也好,权当散心了。”知道自己的外孙素来要强,余老爷子听到张辎重的声音不对劲就立马背过了身去,轻轻朝他挥了挥手。

“嗯,那外公我走了啊。”从怀里掏出一方已经洗的发白的帕子,张辎重胡乱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闷闷的对自己的外公说了一句 。

“去吧,记得早点回来。”

“哎。”

怀里抱着余温尚存的纸袋,张辎重嘴里嚼着酸爽可口,肉香四溢的酸菜油梭包子,感觉脚步也跟着轻快了不少。一路迎着残存着几片积雪,在暖阳下略显泥泞的蜿蜒小径,大步的朝着自己舅舅家的田地走去。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

……

“吱嘎”

“登登登”

上午在地里帮忙,下午又在姨母家铺子里忙活了半天的张辎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踉踉跄跄的从外面走了回来,结果发现家里并没有给他留饭。

脸色阴沉的他掀开门帘刚要往外走,就看见那个惹人嫌的谢大华系着围裙,手里捧着一捧瓜子,脸颊上带着三分讥笑,三分嫌弃,一掀门帘走了进来。

“咔嚓咔嚓”

“哟,就那么点活能干到现在,估计是去哪躲懒了吧。整日白吃白喝,在这里摆什么举人的谱。”狭长的丹凤眼上下打量了累的已经直不起腰的张辎重一圈,嘴里的瓜子壳带着唾沫星子飞得老远。

“咯吱咯吱”

累的不行的张辎重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牙齿咬的咯嘣作响,目光森然看着面前咄咄逼人的舅母谢大华。

“舅母这话说的难道不觉得亏心吗,我从来到外祖家的时候就已经是童生了,每月自有朝廷发下的禄米,养活我们母子二人绰绰有余,读书的束修也是从每月朝廷和县里的补贴中出的,同样也没花过舅母家的一分钱。”费力的挺起自己的身子,张辎重的每句话都掷地有声,让谢大华的气焰渐渐矮了下去。

“呵,舅母怎么不说话了?你不说了,我接着说。我从来到这边就开始搬到了县里的县学去住的,是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县学里闹,我才不得不在同窗和教谕的劝说下回到这里来的,舅母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哗啦”

“一回来就跑进厨房躲懒,你真是越来越不懂事了,还愣在那儿干什么,帮我去把后院的黄牛喂了。”小心翼翼的余文丽跟在谢大华的身后走进了厨房,一见到张辎重就劈头盖脸的一顿训,接着又直接不由分说的拉着他往外走。

“没有那个富贵命就整些富贵病,呵。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东西,矫情。”一旁抱着膀子嗑着瓜子的谢大华则继续说着风凉话。

“我在外面忙活了一天,结果这个毒妇连一口饭都没儿子留啊。”轻轻扒开了余文丽的手,张辎重直直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似是要击穿一般。

“算了,算了,儿子你看这不是还有一个芋头,赶紧吃了吧。”心虚的把头别到了一边,余文丽指了指桌上已经凉透的一小块芋头。

“呵,母亲你就这么看着她这个毒妇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折辱儿子吗?”嘴里发出一声冷笑,张元几步走到饭桌跟前,把手重重按在饭桌边上,回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

“什么折辱不折辱的,没得恶心人,都说了不要这么和长辈说话,你个不孝子。”被张辎重目光的冷意一惊,余文丽登登往后退了几步,气势也不由弱了几分。

“母亲——”失望透顶的叫了一声,瘦弱的双臂微微用力,眼见张辎重就要把面前的小桌给掀了过去,而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声唢呐铜锣声还有鞭炮喧闹声。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邦邦邦~~邦邦邦”

“呜呜~~哇啦~~”

接着大门外门又传来了一片喜气洋洋的声叫道,请问这里是张贡士家吗?快请张老爷出来,恭喜高中了!”

“贡士?怎么可能?”谢大华手里的瓜子一下掉了出去,哆哆嗦嗦指着刚刚还被自己肆意辱骂、故意为难的张辎重,一脸难以置信。而余文丽同样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我中了?哈哈哈哈,我竟然中了。”扬眉吐气的张辎重没有理会身后的二人,迈着优雅的四方步,一掀门帘哈哈大笑的走了出去。

“见过张老爷,我等恭喜张老爷高中了。”身旁栓着三匹高头大马,高举着旌旗,身后带着一支唢呐板子的两个衙役簇拥着身着一身绿色官袍的本县县丞黄文炳喜气洋洋朝着向门口走来的张辎重拱了拱了拱手。

“各位差官客气了,不过真的是我中了吗?”谦逊的朝报喜的一行人回抱了一拳,张辎重再次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没错呐,而且还是一甲头等,本官是特地来送喜的,张进士且收拾好行囊随本官去县衙,明日本官将亲自护送张贡士去进京去参加三月三日的殿试。”

脸上笑的越发和煦的黄文炳再次朝张辎重拱了拱手,眼中也带上了欣赏之色,毕竟如此谦逊有礼的进士公可不可多见,对自己此次的游说也多了几分信心。

“真不愧是张氏一族的千里良驹啊,本官这有一份宫中贵人备下的薄礼,还望张进士能收下。”和张辎重说完了正事,黄文炳又从身后一名衙役的手中拿过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锦盒,笑着递给了对面的张辎重。

“大人倒也不必给宫中的张氏做什么说客,我外祖家中虽然舅母尖酸刻薄,但其他人对我还尚可,在下读书一是为了自己能改换门庭,二嘛,是想为了我大宋的崛起。”只看了一眼手中锦盒里的东西,张辎重就直接把它原封不动的还给了黄文炳,脸上的笑意也淡了下来。

“而且,黄大人你知道为什么我的父母和离之后,我直接选择了和母亲归家吗?这一切都是拜我父亲那个妾室所赐。我幼时就患有心疾,那个妾室得知此事之后不但多次在我病发之时阻止我母亲求医。”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竟然直接大庭广众之下咒我去死。宫人贵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却不能接受。”对面的黄文炳本欲再劝,张辎重却是在他开口之前,一脸讽刺的把自己当年在妾室那里所受的遭遇全部说了出来,直接堵死了黄文炳接下来的话。

“辎重啊,我和你祖母在屋里老早就把你打赏的喜钱,还有再次进京赶考的准备好了,给,拿着。”(张辎重的外公外婆因为喜欢这个外孙所以从小每次都是以自己是他祖父祖母自称在外更是喜欢称呼张辎重是自己大孙子)

原本打算拂袖走人的张辎重刚要转身就看到了外祖父一手拿着垫着红纸,装着铁钱的托盘,另一只手里拿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直直的向他走来,然后一把将手里的两份银钱一股脑塞到了他的手里,直接化解了场上的尴尬。

“外祖父,我……”一手接过外祖父手里的

银钱,张辎重一时百感交集,眼眶再一次红了起来。

“我和你祖母给你炖了一只鸡,等你把喜钱发完了咱们好好庆祝一下,快去吧。”慈祥的看了张辎重一眼,外祖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哎,孙儿知道了。”揉了揉眼睛,张辎重在外祖父殷切的目光中把手中的喜钱分发给了前来报喜的黄文炳一行,并再次表达了谢意。

“张老爷太客气了,且不说前来报喜本就是我等的差事,本官一行能一睹贡士公的真颜,不说沾了多少文气,将来和人吹嘘还多了不少谈资呢。我们就不打扰贡士公了,明日寅时本官会带人在村口等候,张老爷莫要误了时辰。”

在一顿客套之后,得了喜钱的黄文炳脸上重新挂上了笑意在和张辎重约好了时间之后,就带着手下喜气洋洋的离开了。

“外公我们也进去吧。”送走了李云一行之后,张辎重回头一把挽起外公的手,昂首挺胸的往家中走去。

“嗯,走吧。鸡汤凉了可就不好喝了,一会再让外祖母再给你加俩菜。”远远的瞥了一眼在西屋门口偷听的谢大华,张辎重外公刻意提高嗓门朝院子里吆喝了一句。

“咣当”

“小兔崽子,真以为自己中了贡士就了不起了,万一在殿试上得罪了皇帝老儿被罢黜了看你怎么哭,哼。”尖酸刻薄惯了的谢大华在听到自己公爹的话之后把门摔的震天响,嘴里再次说出刻薄恶毒的话语。

“呵呵,咱们不理这个玩意儿,祖父带你吃好吃的去。”没在理会在西屋大发脾气的谢大华,余老爷子拉着张辎重乐呵呵回了东屋。而身边的张辎重这次同样也没再理会西屋的动静,就着自己外公的手脚步轻快的去喝鸡汤了。

金乌东升,玉兔西沉,哪怕有人在屋里嫉妒的红了眼,掀了个底朝天,也依然没能阻止得了时间的步伐,这不天刚蒙蒙亮,已经换上一身崭新的纯白棉质襕衫,戴着黑色儒巾,背着沉甸甸书箱的张辎重就被早早起来的外公送出了门。

“辎重啊,到了汴京好生温习功课,也别太苛待自己。银子不够花了只管来信,你这么多年的补贴银子祖父都给你攒着呢。另外啊,这个包袱里是你祖母提前烙好的大饼,咸鸭蛋还有装好的酱菜,自己留在路上慢慢吃。”

张辎重外公拉着他的手事无巨细的一件件嘱咐着,在交代完了之后又把一个装着干粮的包袱递给了他。

“喔喔喔”

“外公,时辰差不多了,我该出发了。”听着家中传来的三声鸡鸣,抬头看了一眼头顶已经隐隐能看见朝霞的天空,张辎重轻轻从外公手中挣脱,将包袱往身上一挎,就像从前无数次一样,迈着坚定从容的步伐向村口走去。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愿吾孙此去蟾宫折桂,高中状元。”望着已经看不到张辎重背影的小路,外公口中轻声呢喃着对自己外孙的祝福。

在余老爷子对自己外孙殷切祝福的同时,背着书箱脚步轻快的张辎重也已经来到了村口,在和县丞黄文炳一行简单的寒暄之后,再一次踏上了前往汴京的旅程。

“莫因诗卷愁成谶,春鸟秋虫自作声。”心中默念着自勉的诗句,张辎重对这一次的殿试充满了期待与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