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游故意提高嗓门,声音在醉仙阁内回荡。
\"高衙内说了,今夜非要这位胡姬作陪不可!\"
说着,他一把扣住胡姬纤细的手腕,暗中运劲让她吃痛惊呼。
钱维仲猛地摔碎手中玉杯,碎片四溅。
\"放肆!你是何人?竟敢抢本公子的阿依娜。\"
他突然拍案而起,脸上醉意全消。
花子游充耳不闻,手上加力将胡姬从席间拖出。
女子罗裙被案几勾住,\"刺啦\"一声裂开,露出雪白肌肤。
钱维仲见有人敢当着面抢他的女人,气的直接抽出挂在一旁的佩刀,怒声呵斥道。
“给老子把手松…”
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花子游眼中寒芒一闪,突然欺身上前,右手如闪电般探出,在钱维仲脸上连扇两记响亮的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醉仙阁内回荡,钱维仲被打得踉跄后退,脸上顿时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你...你敢打我?\"
钱维仲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花子游冷笑一声,手上力道不减,硬生生将阿依娜拽到身边。
\"高衙内要的人,你也配拦?\"
他故意提高嗓门,让整个三楼都听得清清楚楚。
\"高衙内说了,有人若是不服,尽管去望月阁找他理论。\"
说罢,他一手扣着阿依娜的手腕,一手推开挡路的侍卫,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阿依娜踉踉跄跄地跟着,破碎的裙摆在身后飘荡,露出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
\"拦住他!\"
钱维仲气急败坏地大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四名侍卫拔刀冲来,花子游头也不回,袖中铜钱激射而出。
\"叮叮当当\"几声脆响,侍卫们的佩刀纷纷落地,一个个捂着手腕哀嚎。
花子游拽着阿依娜扬长而去,身后传来钱维仲歇斯底里的咆哮。
\"高坎,本公子跟你没完。\"
回到望月阁,花子游将哭得梨花带雨的阿依娜往前一推。
\"衙内,人给您带来了。\"
高衙内看着眼前这一幕,手中的酒杯\"啪嗒\"掉在地上,酒水溅了一身。
\"这...这...\"
不等他把话说出口。
门外,已经传来钱维仲带着大批侍卫赶来的脚步声。
花子游站在窗前,夜风拂动他的衣袍。
他回头看了眼惊慌失措的高衙内,又瞥了眼门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衙内好生享用,在下先行告退。\"
话音未落,只见他身形一晃,已如鬼魅般跃出窗外。
高衙内急忙扑到窗边,只见花子游的身影在月色下几个起落,转眼便消失在街巷之中。
\"砰!\"
房门被狠狠踹开,钱维仲带着十余名侍卫杀气腾腾地冲了进来。
他半边脸肿得老高,眼中燃烧着怒火。
\"高坎!你好大的胆子!\"
高衙内看着眼前暴怒的钱维仲,又看看衣衫不整、瑟瑟发抖的阿依娜,脸色瞬间煞白。
“钱…钱…”
他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因为,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
穿过几条繁华街巷,花子游的脚步渐渐放缓。他侧耳倾听片刻,确认无人跟踪后,拐入一条僻静小巷。
没一会功夫,他人已到了之前所住的花府老宅。可当他走到巷子尽头时,脚步却猛地一顿。
——花府老宅的门口,竟挂着两盏崭新的灯笼,灯笼上还写着\"花府\"二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花子游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座宅子里怎会有人在此点灯?莫非花子虚又派了新人来?
带着心中的疑惑,他不动声色地贴近墙根,身形如鬼魅般滑向侧门。
侧门上的铜锁已经被撬开,门缝里透出一线微光。
他指尖轻轻一弹,一枚铜钱无声地射入门缝,试探里面的动静。
铜钱落地,发出极轻的\"叮\"声,但屋内却毫无反应。
花子游轻笑一声,推门而入。
他本想着,不管是谁在这住都行,反正花府里的人他也全都认识。
想着无论谁在这守宅,跟他商量一下,让他在这将就几晚应该还是行得通的。
随即,他便抹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了他那张绝代风华的脸。
可谁知,花子游刚踏入院落,一道清冷的娇喝声便从内堂传来。
\"谁?\"
这声音如冰珠落玉盘,却让花子游浑身一僵。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几个月前那个夜晚,就是这个声音在他身后绝望地呼喊。
内堂门帘一掀,走出个身着素白襦裙的女子。
月光下,她眉目如画,却带着几分凌厉。待看清来人,她手中的烛台\"咣当\"一声跌落在地。
\"子…子游?\"
女子杏眼圆睁,朱唇微颤,素手紧紧攥住裙角。
月光在她发间流转,映出一张俏丽无比的绝色容颜。
\"李瓶儿?\"
花子游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你怎会在此?\"
看到在这里的人竟是李瓶儿后,花子游便立马转身想要离开。
哪知他刚转过身,李瓶儿却突然从身后抱住了他。
“死男人,你…你又要去哪?”
花子游只觉得浑身一僵,李瓶儿温软的娇躯紧贴着他的后背,那双纤纤玉手死死环住他的腰。
他能感觉到她的泪水浸透了他的衣衫,滚烫得几乎要灼伤他的皮肤。
\"放手。\"
花子游的声音冷得像冰。
\"不放!\"
李瓶儿的声音带着哭腔。
\"几个月前,你也是这样,说走就走,连给我解释的机会都没有!\"
花子游猛地转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月光下,他看到李瓶儿脸上未干的泪痕,还有那双含嗔带怒的杏眼。
她比几个月前更美了,可眼角却多了几分风霜。
\"花夫人请自重。\"
他讥讽地勾起嘴角。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嘭!\"
一记粉拳重重的砸在花子游的胸口,李瓶儿被气得浑身发抖。
\"花子游!你以为我当初那样是自愿的?要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什么?”
花子游一把甩开了她的手,义愤填膺道。
“花夫人,你与哪个男人有什么瓜葛,也跟我花子游无关。你…无需跟我解释。”
说罢,他便又想离开…
哪知,花子游刚迈出一步,李瓶儿却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心口,刀刃在月光下泛着寒光。
\"花子游,你若敢走,我便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声音颤抖,刀尖已经刺破衣衫渗出血珠。
\"你可知道,我...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了。花…花家没了,花子虚死了,连迎春也…也…呜呜。\"
李瓶儿说到最后,早已泣不成声。
花子游的脚步猛然顿住,背对着李瓶儿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僵硬。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嘶哑,回头不可置信的望着李瓶儿。
“花…花家没了?”
花子游踉跄的跑过去抓住李瓶儿的肩膀,手中斩风刀也掉落在地,发出“哐啷”的清脆声响。
“迎…迎春姐她怎么了?”
“被,被人打死了。”
“被谁?”
“祝,祝家庄…”
花子游不可控制地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地,整个人似乎一瞬间被抽去了所有生机一般。
半晌…
花子游才渐渐回过神来。
“祝家庄?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祝家庄!”
他瞬间站起身,斩风也回到手中。
他抬头看向头顶的圆月,漆黑的瞳孔里闪着白色的光点。
花子游轻弹斩风刀,乌金打造的刀身发出“铮铮”声响,闪出银白色的寒光。
偏头看向怔在原地的李瓶儿,声音冰冷的丢下一句。
“这仇——我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