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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手搭在张正诚腕间,祝知薇被吓了一跳,他那脉象与怀孕妇人有些相似。

怎么可能?

想了想,祝知薇有些羞赧的提出了一个要求,“能否,让我挑开你这凸起看看情况?”

“肯定会有些痛,但我会尽量快些。”她觉得似乎自己有些在挟恩自重,在为难眼前的男人。

“哎呀,可以的。”没想到男人反而安慰起了她。

“你忘了吗,祝大夫?”张正诚裂开嘴笑了,“我说了,我这背已没了知觉。”

“连麻沸散都不用,你可以尽情处理。”

他也知道这病来得古怪,苦于这周港镇根本没有大夫能治,他才只能半信半疑地加入这拜月教。

什么好教派会以威胁平民是否加入自己,而作为治病的条件啊?他虽读的书不多,却也知道基本的道理。

祝知薇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在火上烤了烤,挑开一颗较大的凸起。

见男人确实神色如常,像是没有痛觉,她微微安下了心。

可在血肉间翻找一阵后,并未见到什么异常。

祝知薇一边擦着那不断流出的鲜血,内心的愧疚又更深了一层。

不行,她咬咬牙,掏出了怀中的驱虫粉。

这是她知道自己要来龙城巡诊,为了应对各种突发情况而备的常见药物。

只不过因为她现在是太医院的御医,所用的药物自然都是极好的,药效比普通驱虫粉要强上好几倍。

这驱虫粉原来是用于在屋外洒一圈驱虫的,不可用于人体,但此时祝知薇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但幸好,这药有用。

随着药粉洒在伤口上,那鲜血涌出的速度加快了!

祝知薇忍着不适再次拨动了一番,终于发现了一条卷曲的红色线虫。

那虫子只有一两毫米长,头发丝粗细,之前一动不动藏在肌肉里,又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淹没,根本难以发现。

此时它被药粉一激,才有了些活力。

祝知薇费了些功夫才将它从血肉中挑出,塞进了带着的空药瓶里。

两名捕快看着这一切睁大了双眼,甚至抖了抖身体,“这是什么虫?”

“我也不知道,还需要研究一下。”祝知薇此时也不想说太多,“烦请几位就此事保密。”

“什么虫?”张正诚背对着几人,听见他们在讨论虫子什么的,饶是这种硬汉也有些受惊。

“无事无事,等有结果我会告知你的。”祝知薇只能安抚他,毕竟现在自己也没有好的治疗手段。

她表情严肃的将话题引向另一个方向,也是希望张正诚摆脱这种担惊受怕的心情。

“能不能说说这拜月教需要你们教众做什么?”

张正诚想了想,“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们会抗拒外来大夫的看诊吧?”

“因为拜月教治疗这怪病是靠每月给我们发放一种红色的药丸,他们说如果我们接触外来人就是叛教,不会给我们续药了。”

哦?拜月教还有这种规定?

难怪那日他对自己语气不善,祝知薇心想。

既然已有了愿意治疗的拜月教,又有着这种断药的威胁,自然没人想自找麻烦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受那外来大夫的医治。

“其实拜月教与每个教众算是单线联系的那种,所以我们互相之间也不太清楚各自被要求做了什么。”

原来这定期的游神仪式,并不是拜月教与教众之间沟通的正式场所,仅仅只是个向教众宣扬自己手段的窗口。

而且也不是所有教众都需要为拜月教做事。

只有像张正诚一样,定期去拜月教取药的信众,才需要为其做事。

“我的话其实很简单,他们可能觉得我身强力壮但没什么头脑,不让我接触什么重要的事。”张正诚有些自嘲。

“半夜有些未注册的货船,我负责将货物转运到马车上即可。”

可张正诚熟知漕帮的流程,这些货定有异常,他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一直想找到脱身之法。

现在祝知薇主动找上门来,且又救了他的母亲,他想试着赌一把。

所以,其实这次他算是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了祝知薇。

如果此事败露,他可能会失去那红色药丸,未来发病会是什么样子他可不敢想。

祝知薇也听明白了,她知道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些。

……

白日里,张正诚借口要照顾受惊的母亲,向码头告了假。

因着踩踏事件,今日小镇上告假的人数众多,他这个行为倒也不会引起谁的注意。

祝知薇听了他的介绍,决定白日里探一探这拜月教教堂。

其实拜月教的核心成员不多,他们多是利用教众在黑夜为那不可告人之事。

所以白日反而是拜月教教堂守卫最松懈的时候,没什么人。

因着这拜月教暂时也没什么违法行为指控,没有被官府盯上,现在又拥有大批教众地位崇高。

他们一点也不担心有人敢闯自己的教堂。

祝知薇她可不会什么易容术,只是前世有些化妆的底子在,拿些螺钿之类的为几人来了个粗陋的修容。

现在的拜月教教堂根本无人,又有张正诚这个熟悉的人带路。

几人弯弯绕绕躲着些人,很快就来到了拜月教的后台。

他们看到了那粗大的木架,还有些巨大的铜镜。

祝知薇在心中冷笑,她虽然不太清楚魔术原理,也知道这就是拜月教装神弄鬼的道具了。

再往里走,是一个上了锁的小门。

这里一定有什么秘密!而后祝知薇又有些失望,这门该怎么打开?

她将期待的目光看向捕快,捕快有些不明所以,“祝御医,你看我等做什么?”

“我等是正经捕快,哪会那开锁之术。”

祝知薇期待的眼神暗了下去,得再想想别的办法了。

“我会。”

张正诚挠了挠脑袋,小时候他不忍心母亲受苦,有些误入歧途,从一个老乞丐那学了这一招,倒是很多年没有用过了。

推开小门进去,几人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

“跑!”震惊过后,祝知薇的心中只有这一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