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裴青资助她的每一笔钱,都是他绞尽脑汁做项目得来的。
从高中到大三,她们整整资助了她六年。
她明明就不是苏梨的亲妹妹。
她们却,将最真挚的感情,交付于她。
在这一刻,苏棠才深深的明白,她并不是运气不好。
而是运气太好了,才能够遇到这样爱她的家人。
一滴滚烫的眼泪狠狠砸到白色的被子上。
苏棠的肩膀剧烈抖动,她的声音,沙哑不已。
“姐姐,姐夫,我爱你们!”
“我们也爱棠棠!”
细碎的阳如夜空的星星,从纱窗洒落进来,轻风掠过三人温暖的影。
家人重逢的喜悦让三个人紧紧相拥。
不对。
现在是四个。
“姐,我看你这肚子,应该快生了吧,快小心些,别挤着我侄女儿。”
苏棠赶紧把苏梨推开,扶正坐好。
苏梨低头,抚摸着圆滚滚的肚皮,“你怎么知道是侄女儿?”
苏棠认真回答,“因为我喜欢侄女啊,怎么了?难不成你肚子里的,是个臭小子?”
苏梨没回答,只是对她的态度哭笑不得,“你这前后态度怎么变化这么大?”
“小侄女儿可是香香软软小蛋糕,要当真是个小侄女,我一定把她宠上天,至于侄子么,说白了也就是个侄子,我以后教他抽象,长大了抽人!”
“啊呸,是长大了抽奖!”
意识自己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苏棠赶紧圆了回去。
苏梨宠溺的笑了笑,“咱们家有你一个抽象的就够了。”
“嘿嘿,”苏棠挠了挠头,“所以姐,你肚子里到底是侄女儿还是侄子?”
“都有。”
都有?
苏棠一愣,脑海里猛然想起小说中的结局是,苏梨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我去!
这不小说结局照进现实了么!
“那可太好了!”
“姐夫有福气啊,同时儿子女儿都得到了。”
陆裴青挑眉,促狭道:“那倒是。不过说到底,还是因为沾苏大作者的光。”
苏大作者?!
“什么意思?”
苏梨笑道:“还能是什么意思?那本小说是你写的,我们都知道了。”
“对,”陆裴青点头,“而且在你昏迷的五年里,这本小说已经出版了,现在你可不是什么贫穷大学生,而是靠一本小说实现财富自由的作家。”
好消息:出版了。
坏消息:大家都知道了。
苏棠一时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
她要是现在说这本书其实是马娇娇写的,还来得及吗?
算了算了,马娇娇是她的秘密!
苏棠尴尬不已,“所以,你们不怪我吗?”
“怪你干什么?是你把我们创造出来,而且如果没有这本小说,我们也不会认识。你怎么能把你姐姐姐夫像成这样的人呢。”
苏梨故作生气。
苏棠立马撒娇哄。
三人唠嗑一会,苏棠道:“姐,把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呗。”
苏梨明知故问,“打给谁啊?”
“谢酌。”
苏棠的手机出车祸时摔坏了,她心里早就惦记谢酌怎么这个时候还不来,现在是真的忍不住了,才想借苏梨的手机打电话给他。
“就知道是他。”
苏梨把手机递给她,苏棠快速在拨号键按下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43秒,却没有人接,自动挂断了。
苏棠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苏梨的笑容也渐渐收了起来,“难道他还没有回来?”
苏棠摇头,“不可能,都这么久了。”
旁边的陆裴青,手指无意识的蜷缩了一下。
“他或许是有事也说不一定。”
对,也许是有事情耽搁了。
可以前他从不会不接她的电话,更何况现在她们刚从小说世界穿越回来。
不应该第一时间打个电话跟她报平安吗?
苏棠心里乱如麻,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这时,谢酌的电话又拨过来了。
苏棠的心,终于安定。
一接通,她就哭着骂他,“娘了个腿的,你刚刚怎么不接电话,吓死我了!”
对面传来谢酌爽朗的笑声,“我刚回来。”
“这么快就想我了?”
“别哭,我马上就过来。”
挂掉电话没一会,苏棠的肚子咕咕叫。
她躺了五年,就靠点儿营养液吊着命。
现在回来,她可不饿了么。
“裴青,你让人去买点儿吃的送过来。”
苏梨笑着安排。
陆裴青正要打电话,谢酌拎着饭盒走了进来。
看到苏棠斜眉竖眼的瞪他,他笑,
“还生气?”
坐下,他打开饭盒,是一碗粥。
苏棠瞪的更狠了,“饿了五年,就给我吃这个?”
谢酌抬手,抚平她紧蹙的眉心,“医生说了,只能吃这个。”
“不过。”
他打开第二层饭盒,“我偷偷给你加了餐。”
是粉蒸肉!
斯哈斯哈!
苏棠二话不说,端起碗就干,吃的嘴巴脏兮兮的,谢酌拿纸帮她擦,动作温柔,嘴角始终噙着笑,“还生气吗?”
“嗝~”
“看在你给我做饭的份上,那我原谅你吧,而且,还要给你一个亲亲。”
苏棠仰着头,弯弯的眉眼像月牙浸在蜜糖里,睫毛扑簌簌颤动着扫落细碎的光。
谢酌一顿,随后便两手撑在床边,俯下身,他嘴角更甚的笑容把平日冷峻的下颌线都显得柔和起来。
旁边俩人:……
“咳,那什么,裴青我肚子不舒服,我们先回去吧。”
听苏梨这么说,本就要落在唇边的吻,就这样硬生生撤回了。
“姐你不舒服?要紧吗,要不要让医生看一下。”
“不了不了。”苏梨摆手摇头,“就是狗粮吃多了而已。”
“……”
苏梨和陆裴青走后。
谢酌扶着苏棠去花园里散了会步。
苏棠倔强的不用谢酌扶,说她现在已经可以飞檐走壁。
望着她一会用手刀砍树叶,一会用拳头打苍蝇的样子。
谢酌意味不明道:“这么看来你确实没什么大碍了,所以……”
“所以什么?”
苏棠拿着自己刚劈的战利品树叶,歪头看他。
谢酌将她揽入怀中,大手放在她的脖颈,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树叶从指间溜走,苏棠缓缓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狂风暴雨般的思念。
两人喘着粗气分开时,谢酌神色认真,“所以,领个证?”
“什么?”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双腿一弯,已经被谢酌打横抱了起来。
“去民政局。”
谢酌低沉的嗓音传在她的头顶,她脑子嗡嗡嗡的,“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
“快吗?”谢酌一边走,一边垂眸看她,“我可是一刻也等不及了。”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能不能先让我换个衣服?”苏棠挣扎。
谢酌低头,再次堵住了她的嘴。
分开时,苏棠老实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蛐蛐,“谁好人家结婚证穿病号服啊?”
谢酌笑,“不穿病号服。去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