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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三,春和景明,惠风和畅。

晏府中大小事宜皆是由管家陈佩生一手操办,婚事也不例外,府内上下皆是以婚事为头等大事,越是临近越是繁忙。

反倒是晏惊鹤和白苓这对即将新婚的夫妻,在穿试好婚服后落了个清闲,趁着晏惊鹤休沐去游山玩水一番。

京城别郊有一鹿台山,传说中底下蕴藏丰富的银矿,而山上生长着几种怪兽——

有羬羊,一种似羊而长马尾的怪兽;有豪彘,形状像小猪却长着白色的毛,毛如簪子粗细而尖端呈黑色;还有一种鸟叫凫徯,形状像是公鸡,却长着一张人的面孔。

这几种怪兽世世代代守卫着银矿,不准人类靠近,若是有人对底下银矿生出贪念,妄图到银矿,则会被它们残忍杀害、分食而亡,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故事倒是有趣,不过,大人,这鹿台上真有怪兽吗?”

山间一六角亭内,白苓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青瓷酒盏,酒液喝了一半,便被身旁的玄衣青年制止不准再喝。

今日的酒是她最喜欢的葡萄甜酿,此地有茂林修竹、曲水潺潺,清风拂面,最是惬意,她不免多喝了两杯,这是第三杯,已隐隐有了醉意。

晏惊鹤纵她喝了一半,她本是不依不饶要都喝了干净,醉就醉了,反正闲来无事,可却被他的话劝阻:

“阿怜若是彻底醉了,本相原是要带阿怜看怪兽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他所要带她看的怪兽,正是这鹿台上传说中的怪兽。

白苓被他神神秘秘的口吻吸引,十分新奇,只能改为摩挲酒盏,偶尔吃点瓜果点心,听青年娓娓道来这鹿台山的奇闻轶事。

“本相既是要带阿怜去看这些怪兽,自然是真。”

晏惊鹤盈盈在笑,天光筛过茂密的竹林,再落下时已染上了淡淡的青色,将青年本就清隽的神骨衬得愈发剔透清寒。

满头鸦羽似的乌发尽数束于墨玉冠中,如刀削的疏冷轮廓完全展现,每一道线条都尽善尽美、浓淡相宜。

他刚喝过酒,纤薄的唇瓣沾着晶莹酒液,轻轻一弯,便似那杀尽百花的枫红血刀,透着入骨的艳,叫人哪怕被割喉也甘愿品上一遭。

“那阿怜信大人。”

白苓只剩下三分清醒,指尖抚摸着青年苍白如玉的脸,顺着他的脸廓移到脖颈,在他微微滚动的喉结处打转。

“大人生得真好看,这张脸,阿怜是百看不厌。”

望着这醉醺醺的小馋猫,晏惊鹤好笑弯眸,任由着她在自己脸上作乱:“阿怜这架势,倒像是占山为王的女土匪,要抢占良家男子为压寨夫人。”

白苓被逗得咯咯笑,两只眼睛笑成月牙,直接坐到他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她用力亲了一口他的下颌,在皎洁无瑕的白玉上印上一个香艳唇印,便志得意满,忍不住胡言乱语:“有大人这般俊俏的郎君,阿怜定然夜夜宠爱。”

晏惊鹤瞧着少女酡红如春棠娇睡的面容,锋利如刀的眉峰稍稍挑起,指尖意味不明抚过娇嫩唇瓣,低声若蛊:

“这可是阿怜说的,夜夜宠爱,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那是自然。”少女毫不设防,骄矜扬起下颌,却被大力钳住。

她怔了一下,茫然睁大眼,琥珀眸中水雾潋滟,眼角拖曳出一尾胭脂色,那红唇无意识半张,露出一点雪白齿痕。

晏惊鹤眸色一暗,喉结滚动,终究是忍不住低头,吻住那两片香软的唇。

葡萄甜酿残余的香气在唇舌间纠缠,晕出潮湿的、缠绵的、甜蜜的醉意。

两人融化在其中,都有些忘乎所以,紧紧抱着彼此,时而如露珠点叶般轻盈,时而如狂风骤雨般浪荡。

潮热的呼吸交织在空气中,温暖而紊乱。

直到白苓有些喘不上气,才被堪堪松开片刻。

晏惊鹤提壶猛灌一口,莹亮酒液顺着他殷红唇角往下流淌,滴落到白苓的眼尾,她睫毛颤了颤,恍若受惊的小鹿。

青年低声轻笑,柔柔吻去那颗酒,一路顺着吻到她的唇。

含住,【轻】【吮】。

慢慢撬开,而后【加】【深】。

白苓用力抱着他,攀着他,略微迎合。

为何是略微,因为她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也不知是醉的,还是其他缘由。

少女身上的玉簪花香越发浓郁,分明是清幽淡雅的气味,对晏惊鹤来说却是最浓烈的【催】【情】【药】,只让他想将怀中这人揉碎,一点一点拆吃入腹。

“阿怜……”晏惊鹤松开她,下颌抵在她肩头,声音低低哑哑,说着一些荒唐之言。

白苓羞得捂住他的唇,嗔了他一眼,似愠似羞。

晏惊鹤一边啄吻她的掌心,一边笑,眼角泛着妖异薄红,越发像是故事里的艳鬼。

两人的嬉闹终止于林间掠过的一道疾风。

“有人。”晏惊鹤神情陡然冷肃,利落抽出腰间长剑,银亮剑身纤薄如柳叶。

“谁啊?”白苓坐直了身子,睁圆眼睛四处张望,“莫非还是刺客。”

“并非刺客,来者并无杀意。”晏惊鹤捏了一把少女软绵绵的脸颊,揽着她的腰身,“阁下还不现身,莫不是要一直做梁上君子。”

“晏相好耳力。”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随即,一道红色身影如蝶翻飞轻落,猫儿眼弯着,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

白苓清醒了些:“阿慢,你怎么来了?”

晏惊鹤也不耐烦出声:“是啊,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待在府上,不打扰本相和你姐姐幽会吗?”

“什么幽会?”白苓无语拍了他一掌,“这话说的,好像阿怜与大人偷情似的。”

青年从善如流,乖巧道歉:“是本相用词不当,还请阿怜责罚。”

他看向那高挑艳丽少女又变了副神情:“所以,阿慢弟弟究竟为何事而来。”

阿慢无视他几乎要杀人的眼神,笑吟吟走向白苓,“姐姐,打扰你和晏相相处也是不得已之举,我有要事同你说,有关于……家事。”

家事……也就是长公主府之事。

白苓眸光微微一变。

阿慢看向眼神不善的晏惊鹤,笑得天真而无辜:“晏相大人,这是我们姐弟之间的事,您不方便知道,能否请您退到亭外稍等片刻。”

“你可知你在与谁说话?”晏惊鹤危险眯起眼睛,指节轻轻叩击石桌,威胁意味满满。

白苓见青年要发作,正要温声哄他,却听阿慢略微沉吟了片刻后,微笑道:“自然是我未来姐夫。”

晏惊鹤诧异扬了下眉峰,黑云霎时褪去,嘴角按耐不住上扬:“倒是有几分眼力见。”

“行吧,作为你的姐夫,这点度量还是有的。”他轻咳一声,施施然站起身,挥袖走出亭外,还非常自觉的走到十米开外。

白苓无语摇头,这老狐狸真是……

阿慢瞧了一眼,但还是打了个响指设出一道结界,才放心与白苓说:“姐姐,果然如你所料,燕帝看了你的第一封信便急召你入宫,我照你所说便把第二封信呈递上去,他这才应允赐婚。”

白苓点头:“答应了便好,那赐婚诏书会在什么时候会到晏府?”

阿慢粲然一笑:“正是四月初六,燕帝说这日是晏相的生辰,要他喜上加喜。”

“咦,这日竟是他的生辰?”白苓有些惊讶。

阿慢:“姐姐不知?”

白苓摇头:“倒是没有听晏府人说过。”

阿慢若有所思开口:

“也难怪,我倒是听了一些传闻,说晏相生来孤煞,出生之日母亲难产而死,而后其父又在他十岁生辰礼当日被毒杀身亡,凶手至今成谜,因而晏府人对他的生辰都闭口不谈。”

白苓咬了下唇瓣,垂下眼睫:“我说呢,怎么没有人告诉我这生辰之事,还有,明明四月初六也是一个婚嫁良道吉日,他偏偏往后推了三天,只说初九有长长久久之意。”

她问阿慢:“这事燕帝可知晓?”

阿慢:“京中权贵应该无人不知。”

白苓意味不明一笑,幽然道:“不愧是君王,还真是狠啊。”

阿慢也笑:“可不是。”

他又打了个响指,清除结界,装模作样说了几句话。

晏惊鹤那边倒是没在意,因为他面前正跪着一个便衣侍卫,神情严肃汇报着什么,汇报完毕后便利落离去。

阿慢冲他招招手,高声道:“姐夫,我和姐姐说完话了,你可以过来了。”

晏惊鹤敛袖走回亭子,笑着看向白苓:“正好安排好了,阿怜可以随本相去看怪兽了。”

“什么怪兽?”阿慢睁圆一双猫儿眼。

晏惊鹤懒洋洋瞥他一眼,勉为其难道:“既然小舅子也在,那便一起吧。”

阿慢最喜欢凑热闹,应得很欢快:“好呀,姐夫。”

晏惊鹤满意勾唇。

小舅子,姐夫,这两人……

白苓揉了揉疼痛的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