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总算苦尽甘来了。”
送走了 报喜的官差,嬷嬷秋心脸上的激动仍是褪不去。
“是呀,没想到成钰这孩子比他大哥还厉害,才十五岁就考中了状---哎,你快去看看,是不是成钰他们回来了?”
孟忆欢正欣慰的感叹着,忽地听到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母亲,听说您累病了,您可吃药好些没?”
秋心还没来得及开门,一道熟悉清脆的女声先至,房门嘎吱推开。
“老奴参见贵妃娘娘!”秋心惊讶的跪下。
孟忆欢亦是惊喜坐起,“璃儿,铮儿,钰儿,你们三个怎么今日一起回来了?”
自从十五岁嫁入承恩伯府,不到二十五岁就丧夫守寡,她一个人养育着膝下的两儿一女,好在如今他们都有了出息。
长子是东齐最年轻的首辅大人,女儿是宫中盛宠的贵妃,养子今日也是中了状元。
司梦璃亲昵的走到床榻边坐下,“母亲,我们三个一起回来,自然是为了今日伯府一家团聚啊---”
“噗---”
司梦璃幽幽的语调来不及落下,孟忆欢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她不可置信的垂眸看着司梦璃握着匕首刺向自己的手,“璃儿,你这是......”
“母亲,贵妃娘娘都说了今日回来是为了我们伯府一家团聚,你这个多余之人自然是要离开。”
回答她的是如今身为东齐首辅的长子司铮扬,他一身绯红官袍,鹤骨松姿,面容冷峻。
“大哥,你还叫她母亲做什么,她根本不是我们的母亲。如今我们真正的母亲和父亲回来了,听到了会不高兴的。”
不等孟忆欢想明白长子的话,一旁刚考上状元的养子司成钰不悦的插话。
“钰儿,你说什么?”孟忆欢震惊的看向他。
虽然司成钰是自己的养子,可是司铮扬和司梦璃却是自己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啊!
“铮儿,璃儿,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可是你们的亲娘啊!”孟忆欢期待的目光朝着司铮扬他们看去。
哪怕刚刚被亲女儿捅了一刀,她也以为是误会,毕竟这两个可是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孩子!
但司铮扬他们却是朝着自己露出厌恶的神色,接着更让她惊讶的画面出现。
“爹,娘,你们快出来吧,害的我们一家分离的这个贱妇如今快死了,从今往后我们一家可以真的团圆了。”
“铮儿,璃儿,还有钰儿,还是你们有出息,我和你们爹真为你们感到骄傲!”
随着司铮扬的话落下,门外走进一对牵着手的男女。
孟忆欢瞳孔剧颤,不敢相信眼前所见,因这对男女不是旁人,正是她死去多年的丈夫司云徽与二房弟媳薛婉柔!
“大嫂,好久不见,这些年真是辛苦你为我和徽郎养儿育女,我的孩子被你培养的如此优秀,可你的孩子我就对不住了呀。”
不等孟忆欢回过神去质问,薛婉柔先讥笑出声。
“你什么意思?铮儿,铮儿璃儿他们明明是我生下来的......”孟忆欢颤声说着,可心中已经开始害怕。
好似,有一个惊天秘密将破土而出。
“你这么蠢的女人,连自己孩子都护不住,怎么能生出铮儿他们这么聪明优秀的孩子?
就当是看在你为我培养孩子的份上,让你死个明白!你生的两个孩子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我们调换了!
伯府二房那被你嫁给糟老头子做续弦为铮儿仕途铺路,结果被活活虐待致死的司梦楚,与六岁时突然变成傻子的司天阙才是你的孩子!”
什么!
她的孩子被换了?
“不,不可能,你们一定是在骗我,铮儿,璃儿,我是你们的亲娘啊,这些年我是如何待你们的,你们......”
孟忆欢不愿相信,朝着司铮扬他们撕心裂肺的喊着,但司梦璃无情的呵断了她。
“你如何待我们?当年要不是我给司梦楚下药毁了她的清白,不然你就要帮助她入宫当贵妃了!你根本不是我的母亲!”
“楚楚是你害的?璃儿,你......你怎么能做这么恶毒的事情?”孟忆欢痛心疾首。
“贱妇,闭嘴!你从小逼我读书使出不少恶毒手段不说,如今竟敢辱骂贵妃!”司铮扬怒着脸骂道。
“大少爷,贵妃娘娘,你们怎么能这样忘恩负义,你们可是夫人一手拉扯培养长大的!就算她没生你们,可养育之恩大过生恩啊!”
这时,嬷嬷秋心愤愤不平的指责。
司铮扬面色一沉,直接从旁边侍卫手上拔出剑刺向她的心脏,“聒噪!”
“秋心!”
鲜血溅在孟忆欢脸上,她亲眼看着秋心死不瞑目的倒了下去。
“你这个孽子---”
“贱妇!休想伤我儿子!”
孟忆欢正愤怒的想要朝司铮扬爬过去,却被司云徽一脚猛踹。
她伤心不甘的望向司云徽,“夫君,为什么啊?我孟忆欢嫁入伯府二十几载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为何如此对我?”
“为什么?要不是你不允许我纳妾,婉柔当初也不至于要嫁给我傻子二弟与我偷情,你要怪就只能怪你咎由自取!”司云徽冷笑。
“你们早就苟合在一起了?司云徽,当初是你主动说此生只我一人,绝不纳妾,我可从未逼迫你!”
回忆当年,孟忆欢不由怒从心来。
若不是因为当年跟她订婚的太子忽然薨逝,母亲不想让她继续卷入夺嫡风波,她也不会匆匆下嫁到落魄伯府!
她本太傅嫡女,名满盛京,求娶者络绎不绝,然母亲不重家世只重人品,问求亲者能拿出什么诚意,唯司云徽以一句“若得令爱,此生绝不纳二色”打动母亲。
原来,他竟是因此记恨,甚至要害她至此?
可这一切都是他自愿,自己与娘亲从未逼迫他!
“我与徽郎真心相爱才不是苟合,要说苟合,倒是大嫂你生了两个野种,他们的父亲......”
“你说什么?我......我的孩子是夫君的......”不等薛婉柔幽幽把话说完,孟忆欢语音颤抖
的打断她。
“嘁,虎毒不食子,司天阙就是被徽郎亲自毒成傻子的,你觉得他会是徽郎的血脉?”薛婉柔讥笑一声。
司云徽跟着嫌恶启唇:“我心中只有婉柔一个,怎会碰你这个贱妇!只有铮儿他们三个才是我与婉柔的血脉。
当年要不是婉柔怀了钰儿,而你身子坏了不能怀孕没法再继续换子,我们才不得不假死离开。
现在我的孩子们都已长大,你的价值也被榨干,这个伯府是该还给我与婉柔了!”
“父亲说的有理,这个贱妇害我们一家五口不能团聚,如今便让孩儿们报这个仇吧!”
司云徽话音刚落,一旁的司铮扬便握着刚刺死秋心的剑往孟忆欢腹部用力一刺。
“大哥,你的剑要捅心脏人才能死透!”
司铮扬的剑还没来得及拔出,司成钰便不知何时也抽了一柄长剑猛的刺向孟忆欢的心脏,并狠狠搅动一圈。
“唔......”
这次孟忆欢再无余力出声,只能泪眼模糊,痛恨的看着高高站着的那一家五口。
他们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孟忆欢就在这片‘热闹’中不甘的断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