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她头一回上工厂,听说里面待遇极好,中午和晚上的食堂还有肉可以吃。更重要的是,她终于能够扬眉吐气了。
离过年只剩一个多月,正好可以在村里好好风光一下。
想着,王京华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等到了工厂,找个像李建国那样有权有势又家庭美满的人,这一辈子都不用发愁了,在家相夫教子就好了。
一提到李建国,王京华的心跳不觉加快了几分。
四合院里,自从阿柱和王京华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何大清、王文茹和小孩晓当,气氛骤然变得异常沉闷!
小孩子啥都不懂,专注地在吃白菜喝粥,完全没感觉到屋里怪异的气氛。而王文茹则敏感地感受到了这一切的变化。
以前有阿柱在时,倒不曾察觉,可如今阿柱一走,让她顿感不适。
王文茹虽然咽下最后一口馒头,故作镇定地对何大清说:
“何叔,您昨晚没睡好吧?要不您先回屋眯一会,养养精神?”
王文茹看出何大清在碍眼,便想找借口让他离开大屋。
老成精明的何大清自然猜出了她的心思,慢条斯理地答道:
“屋里床单被子太硬也太湿了,实在没法入睡啊。”
“再说那个小屋狭小得挤死人了,还是这儿敞亮些住着舒服。”
一听这话,王文茹心里陡然咯噔了一下,暗道:何大清这就要开始给自己施加压力了吧?
她不愿退让,但也知道不能顶嘴,于是试图找到理由摆脱。
“这北京城的天真是太冷,真不是一般的难捱。”
“何叔,您稍等我一下,我去捡点柴火给您烧个热水壶暖暖身子。”
王文茹假装给晓当穿衣服带他出去找柴火,待何大清明白后再回去。
何大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平静地摆摆手:
“用不着那么麻烦,晚上只靠炉子也不起作用。”
“我看今天的太阳不错,你不如把我的被单衣物洗了再晒干,这样晚上睡觉更舒适些。”
王文茹刚要拿起晓当的衣服就被何大清算好的安排叫住了,全身僵住,动弹不得,好似雕塑一般呆立在那儿。
寒冷天气下水凉得吓人,清洗这些东西肯定冻掉手指不可,显然何大爷是在借机折磨自己,趁阿柱不在找茬为难她。
十秒后,王文茹勉强恢复了动作,扭头强颜笑道:
“何大爷,前几天我就受了风寒,不能碰冷水啊。”
何大清不动声色起身走向炕床说道:
“那你只好暂且在这儿的大炕床上睡两天,等到一切干燥干净再回去,晚上着凉可麻烦了。”
“你介意我在这里吗,小秦?”
他屁股正要挨炕沿坐下去的样子,一副打算赖在这里的架势。
看见满身油腻又脏乱的被套与衣物,心中无比厌倦却忍不住恶心。她条件反射似的脱口而出:
“嘿,别~”
“对了,我试着甩了一下手觉得好多了,可以为您处理衣物和床铺了。”
“您先在这儿坐下吧,或是去卧室躺一会儿休息。这不是故意打发您走哦,而是因为小当前要午休了。”
何大清除了一声浅笑,露出阴谋成功的得意神色。
其实他并非真的想在主卧的炕上过夜。不然街坊四邻又不知会说什么闲话,这种老邻居可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传开去了。“好罢,那就让我坐在饭桌上,你要加油,耽误了可不好呢!”
听见催促,王文茹胸腔中积压了一阵怨恨的情绪起伏了几下,然后带走了小当离开了屋子。
到达那间小小的屋子后看到混乱脏旧的物品,生气之下狠狠丢在地上还不停嘟囔抱怨:
“臭老头子,我让你这么欺负我!”
“哗哗哗——”
李婉茹接连打了四五桶水,怀有身孕的她额头冒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身子也开始逐渐感到温暖。然而,当她把手放进木盆中要开始搓洗衣服时,一阵彻骨的寒意立即从双手传遍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手都快没了知觉。
李婉茹条件反射地将手收回,凑到嘴边呵了几口热气,这才勉强恢复了一些触觉。
“这个老顽固,明明知道这种天气冷水洗衣服有多难,居然还要我受这份罪!要是冻出病来怎么办?衣服晒不干冻住了又该如何?”
想到这里,她的内心越发不满,忍不住低声埋怨起来。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她真的快要变成一个抱怨不断的主妇了。
就在这时,张秀兰抱着满满一盆衣物走了过来,显然也打算洗衣物。
“哟,李大姐,大冷天你还在这里洗衣?” 张秀兰故意用一种似是关心实则刺耳的声音问道,“你要小心啊,这冷水可是很容易让月子病根缠身的。”
张秀兰的话看似关切,其实满含讥讽。她讽刺李婉茹失去了丈夫,婆婆又进了监狱,如今只能靠他人生活;产前产后没有人为她操劳,只有自己辛辛苦苦地洗衣。
李婉茹当然听得出这些话里的恶意,立刻回怼道:“是啊,我是寄人篱下没错,但你也算不上什么好人,带个拖油瓶住进许家这么多年,迟早哪一天许大茂烦了,会一脚把你踢出去。”
说完,她瞥见了张秀兰手中的木盆,接着嘲笑道:“劝你也不要用凉水,就你那体格,万一沾了凉水出点什么事没人照顾你的儿子。”
这句话简直是人身攻击了。李婉茹被激怒到失去理智,她刚才在别的地方积压了很多怒火,又被张秀兰的一番话彻底点燃,实在忍无可忍才说出如此过激的话语。
张秀兰却没有生气,只是冷哼一声,并轻蔑地瞥了一眼李婉茹,继续自顾自地打水。打完水后,她恰好看到小儿子小军提着两壶刚烧好的热水走进院门。
“妈,热水来了,等会儿就能用了。”
张秀兰得意地伸手抚摸小军的头说:“好儿子,真乖,不像有些人成日里在外闯祸。”
说完,她在众人面前打开了暖水壶盖,咕噜咕噜倒满了温水,瞬间改变了整个盆中的水温,甚至还可以看见微微升腾的热气。
“哎呀,这冬天洗衣服还是得用热水,把手伸进去热乎乎的,太舒服啦!”张秀兰一边愉快地揉搓着手中的衣服,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在一旁的儿子小军显得格外懂事,见妈妈蹲久了有些累,赶紧跑回家搬来两个矮凳。他自己坐上一个凳子,另一个给张秀兰垫脚用,画面充满了母慈子孝的感觉。
这一幕令李婉茹几乎气得说不出话来——刚才自己还在“善意提醒”对方不要用凉水,而对方马上端来一壶热水……不仅如此,张秀兰还公开嘲讽她,这明明白白是指桑骂槐啊!
“你这是针对我不是吗?”李婉茹恼怒地把衣服扔回木盆,指着手足无措的张秀兰吼道,“张秀兰,你是要说我儿子偷鸡的事?若不是许大茂那个 搞小动作陷害我家棒子(李婉茹的儿子)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更不用说进少年管教所。”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和你没完!”
李婉茹 到了极限,如果此时不把心中的憋屈发泄出来,她真害怕自己会崩溃。于是,她决定借此机会让何某及全院的人知道——她是绝不会轻易服软的!
面对突如其来的指责,张秀兰并未慌乱,从容撤回手并擦了擦说道:
“李婉茹,怎么,这么大声啊?你说我们大茂冤枉你们儿子偷鸡?那他干嘛手脚不干净地去偷?还埋怨到我们头上!要吵架不怕丢脸,叫上邻里们都来看热闹啊。或者直接叫王主任来评判到底是谁的错吧!”
几句话之后,张秀兰提高声音引来了一群围观者——主要是留
在四合院里,李家一直备受冷落,特别是曾经与他们有过矛盾的人,现在李东宇走了,李老夫人又病倒了。眼下一心只能让林晓茹承受着众人的不满和攻击。
面对邻居们的指指点点,林晓茹虽然气愤但也只能默默忍受。她知道在这个地方犯众怒的后果是难以承受的。
“哎呀,大家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要为他辩解,我只是质疑张大虎在这中间是否有不当之处,并不是说事情就一定是这样的。”
“再说这本就是一个误会,既然是误会,解开就无妨,千万别多想。”
经过林晓茹的努力解释后,邻居们最终勉强“相信”了她的说法。就算有不信服的声音,在这也没有实质的意义。
这一次,王秀云无疑赢得了这场隐形的争论。等大家走后,院子重归平静,林晓茹和王秀云两人在洗衣池旁各据一边洗起衣服来。
也许是因为刚刚受了些 ,林晓茹小声对王秀云说:
“王家妹子,你可真会算计啊,轻描淡写间就能请到邻里给你站台做证,今天输了,我也无话可说。”
“不过你也别太高兴了,风水轮流转。一旦我们家小虎有出息,你看我怎样收拾你和你的儿子!”
听到这话,王秀云笑得直不起腰来。“林姐,你说的是哪门子有出息啊?还指望一个小偷的儿子能怎么样?”
站在一旁的王小龙也掩嘴笑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林晓茹心中的愤怒更深一层。但她的反击显得有些底气不足,盯着已经恢复冷静的对方继续说道:
“你别笑话,我家小虎只是迷途知返罢了。将来一定能成材,一定。”
林晓茹把希望都寄托在家里的小虎上。对于未来,她唯一的依赖就是小虎长大之后有前途。
然而接下来王秀云的话几乎彻底摧毁了这份信心,“林晓茹,天真了吧,小军虽没有上大学,但靠爸的关系,在厂里找个岗位还不简单?”
\"再说了,哼,告诉你个好消息,小军已经拿到了红旗小学的通知书,准备下周去上学,保证很快就超过你家的小虎!”
林晓茹先是一呆然后站起身来说,“不可能,肯定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