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多万字了,可看着眼前的网站阅读数据,我又一次从白日梦中惊醒,都四十了,还想学别人写小说发财,平日都不敢说出去。
可要不是因为穷,谁踏马还愿意绞尽脑汁编剧情码字,妄想一夜暴富?
当然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我也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
虽然各种网络大咖,动不动晒收入报数据,有人炫富,有人装惨,其实又何尝不是别人实力的体现呢?
这个世界,有能力的人很多,普通人很多,出众的人也很多,可沉默的人更多,偏偏我就是其中一员。
虽然写小说是我上学时就有的梦想,但是我没有坚持下来。
小学时,我有篇作文叫做《为人民服务的人》,被老师叫到台上当做范文诵读,我沾沾自喜,然后就有很多同学羡慕嫉妒恨,说我这篇作文是抄的。
初中时,我报名了一个文学刊物,就这样,被这个文学期刊聘为小记者,还每季度都会给我寄来最新期刊。
那会的我,满满的少年文学梦,有时为了显摆自己,吸引同学注意,还会故意把文学期刊露出一脚,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一名文艺小青年。
接着,我参加了学校的文学社,动不动还向学哥学姐请教写作常识,有时,故意选在大家下课或者放学的时候。
可这个时候的我,却并没有在写作上,有任何的突出表现。
初中整整三年,尽管我觉得自己文笔不错,每一篇作文都感觉妙笔生花,但没有一篇,是老师认为的范文。
就在我以为自己钢笔字写的不错的时候,初三的数学老师,专门给了我写的字一个点评,他把我的字,说成:“霜打过的荒草”,同学们一片哄笑。
可是,这又怎么样呢?初中时代,我的青春,可并非只有写作一事。
我会学着别人写诗,我会在夜晚的校园里纵情歌唱,我也会在周末时,约上几个同学,骑着二八大杠,在乡镇的土路上狂奔,比谁骑的更快。
那时的风,还吹不散摩丝打过的发型。
到了高中,虽然我也在努力学习,可学习似乎永远没有为大海打开那扇门,成绩似乎永远一般。
学哥学姐渐渐高中毕业,也不知道他们是考上了自己想去的大学,还是外出打工,总之,我后来很少再次见到他们。
这时的我,成了学校文学社的主要成员,学弟学妹纷纷投稿,只为了能在每周一期学校油印的《青青草》上,看到自己的文章和名字。
至今,我还记得,有一个学妹写的一首诗歌,其中有这么一句“伏在大地,倾听小溪…”
时至今日,尽管我已经四十有余,但好像这句诗,一直印在脑海里。
不知道是因为我一直欣赏这句,还是我隐隐从心里觉得,一个乡镇的中学学妹,怎能写出这样一句,她不会是抄的吧!
可当时的我,还是把学妹的这首诗,油印在了《青青草》期刊上,尽管只是一张纸。
但它承载的不仅是我的文学梦,还有更多学弟学妹的文学梦。
到了高三,学校接连换了几个语文老师。
这个时候,我的一篇作文,忽然成为了范文,被语文老师叫上了讲台诵读,我虽然激动,但好像心里总觉着少了什么。
还有一个语文老师,竟然直接开炮发言,说整个高三班,就我一个人的字,能说的过去……
这次,同学们都没有笑,我却又一次汗颜,不知为何。
高考的前一天,我在家第一次用父亲的老式剃须刀刮了胡子,备战高考是一方面,与青春告别,好像是另一层意思。
我和同学们来到了城市,住在简陋的旅社,一遍遍查看着身份证和准考证,就这样,奔赴了考场。
三天下来,同学们互相交流考试经验,说到语文其中一道语境题,让自己根据整文穿插填写上自己的几句话。
我当时说了自己的答案,结果发现和最后的正式答案竟然一字不差,惊掉了同学们的下巴,我也因此,至今得意。
数学没有考好,我知道,因为几道拿分大题,我都没有做出来。
估分填志愿的时候到了,我觉得自己语政历三科应该考的不错,但数学不行,英语凑合,小心估分完毕,填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
不到一个月,高考分数出来了,我听着查分热线里播读的高考分数,陷入了失望,我把分数估高了,也把自己高估了。
最终,我并没有等来自己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有几名同学已经起身报名了复读,只有我选择了民办。
一个人奔赴数千里之外,开始了求学生涯。
军训时,我勇敢走上讲台,激情演讲赢得掌声。
开学时,我积极竞选班长,可最终并未如愿。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从指尖划过。
当我觉得这所民办学校,并不能给我带来改变时,我离开了学校,回到了家,整整一个月没有出门。
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我选择了走向社会。
我当过兵,送过外卖,参加过自考,选择过辅警,偏偏唯独没有选择回家种地。
可这个时候,同学朋友又告诉我,种地很挣钱,命运又一次和我开了个玩笑。
这会的我,已经三十多了,相对于青春的梦想和一次次的碰壁,我已经认清,多挣几斗米,才是自己该做的事情。
因为我成家了,有了心爱的女人,有了可爱的儿子,当然更有了沉甸的责任。
我辛辛苦苦上班,认认真真工作,不与人争,不与人抢,可这好像并不能改变普通人的生活。
有一天,一个陌生电话来电,我本来不想接,可还是选择了接听。
“喂,请问你是…吗?”
“是,我是…,你是哪一位?”
“我们初中一个班的,还住在一个宿舍,你猜一下我是谁?”
初中一个班,还住过一个宿舍,我不记得是谁,虽然我大概听出了电话那头是谁。
但是我一直回忆,可就是没有想到,会和他住过一个宿舍。
“初中一个班?还是一个宿舍?哎呀想不起来。”我说道。
“我姓言,你再想想?”
“哎呀,是你啊,可我不记得我们住过一个宿舍啊,一个班好像上过啊。”我又一次说道。
“那是你记错了,老同学,我们确实,一个宿舍住过。”言同学说道。
“好吧,可能我记错了,哈哈哈”我笑着说道。
“我听说你,在外勤上呢,你们那个属于哪管呢?”言同学说道。
“属于开发区,你呢,怎么样。我听同学说你在防务上,属于哪个区的?”我问他。
“我们是市里直属的,和区里没关系,这样,我刚好和你们区的领导认识呢,要不要我给你说说,把你弄到室内,怎么样。
总比在外执勤要舒服一点,毕竟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再说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出外勤,不合适。”言同学笑道。
“不用了,老同学,我在外勤也干了七八年了,暂时也没想着换地方,冷啊热的,也早都习惯了,没事”我拒绝道。
“说什么呢,里面总比外面好啊,这样你等我电话,我现在就给你问,我听说你在那边还是个负责任的,到时我给好好说说。”言同学说道。
“不用了,老同学,我暂时真没考虑换地方,等哪天我真的想换了干不下去了,一定找老同学帮忙,毕竟你们现在都混的挺好的。”我又一次拒绝。
“没事,小小的意思,一个电话的事情,我等会儿就给你们领导打电话,让他把你调到室内执勤,怎么样?”
“真不需要了,老同学,我要是想换,但是一定给你们打电话,毕竟,你们几个现在都不错,这回就先不用了。”
我已经对言同学有些不耐烦了,那副高高在上的语气,好像什么事都是一句话的事情一样,认识这个认识那个。
“你言同学要是真有本事,就给我安排一个带编制的,而不是把我从室外安排到室内。
那还不是一样,工资也不多,就这点事,值得你给区上一把手打电话?你不嫌事小,我还嫌丢人呢。”
我心里想道,只是,没给言同学说而已。
而此时的言同学,还在电话里喋喋不休,殊不知,我再也没有听进去。
我记得十几年前,有一次在街上,迎面走来一人,我一眼就认出是言同学,直接就上去拦了下来。
结果言同学一脸惊慌,茫然失措,直到我叫出了言同学的名字,并且说出自己是谁,言同学才恍然大悟。
然后我们寒暄了几句,而后分开,本来,那时我还想请言同学吃个早饭的,顿时,也没了心情。
而如今的言同学,显然是混出来了,正经公务员,优越感自然无限攀升,对于如今临时工的我,当然不会放在眼里。
那些电话里的话语,甚至有时候在我听来,哪里是想关照我,分明就是打电话过来,显摆而已,如同初中时的我,想告诉大家,自己是一名文艺青年一样。
可是,这一样吗?不一样。
青春年少做什么事,都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能以今天的成熟,去否定昨天的幼稚。
但是现在两人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还来进行这样的所谓关照,对于我而言,已经失了应有的分寸。
说句不好听的话,就算你言同学混的再好,又能怎么样呢?我照样看不起你。
这就是我此时的想法。
眼前的工作并不能给我带来富足,可是我的父亲已经七十多岁了,还在乡下。
多少次我都想辞职,陪伴父亲,可是想到自己还有儿子要养,终归忍了下来。
但我知道,眼前的这份工作并不是长久之计,总有一天,等我年纪大了,单位一样不会再聘用我,这就是最后的结局,想都不用想。
而我的父亲能等到那会儿吗?显然不能。
而短期内,如何能保证自己有份收入顾家,同时又能有机会和时间照顾父亲,我才想到了网文。
只是此时的我,并没有想过能如何一夜暴富,日收几何。
我想的更多的,就是如果此时入行网文,能给自己一份稳定的收入,我也许会选择辞职,去投入这一行。
并不是想以此挣多少钱,我就是想要一份灵活的时间,能有时间陪伴父亲,又能够照顾自己的小家。
这就是我在西红柿写文的初衷。
但想法是好的,过程和结局,并未能如我所愿。
如今第一本小说,上传至今,并未取得想要的成绩,无数个夜晚,我都想要放弃,可还是坚持了下来。
有人劝我切书,有人劝我放弃,二十万书测也并未逆天改命,我有些迷茫了。
我记得好像有人说过,只要写,哪怕写的再垃圾,在西红柿都有人看。
可眼下的数据成绩,多少次让我怀疑,难道我写的连垃圾都不如?
还有人说,在西红柿写书,有人看,你就是成功的,如果没有人看,就算你写的再好,也是一坨屎。
此时此刻,妄想靠写网文逆天改命的我,看到希望了吗?
昨日收入0.42元,阅读人数25,给大家汇报下,其余的,大家看个热闹就好。
”愿我们都能成功上岸,因为,我们都是不甘现状的人”
此言,送与诸位,也送给每一个看到此文的人。
我是西域遥望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