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跟着司彧离开后,仝奕才缓缓转过身,闪耀着泪光的眼睛里,满是失落与遗憾。
白仲看他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鼻子,似乎想到了某一瞬间的自己。
“他们在一起多久了?”
白仲和施源交换眼神,知道仝奕这是在问他们。
“也没多久,年前的事儿了,但我们训练挺忙的,他们并不经常见面,而且我们也是今天才抵京。”
仝奕突然脱掉外套将自己扔进柔软的沙发:“愣着干什么,点歌点酒啊,今晚咱们不醉不归!”
柳旭微微皱眉,“这大过年的,喝什么酒啊,你要真喝醉了,我回去怎么跟我姑交代?”
“那就不交代,为什么要向她交代?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在干涉我的人生!
连我学什么,跟什么人谈朋友,她都能想方设法的参与进去,知道为什么清歌会跟我分手吗?
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我早就猜到是她找了她,我们本来好好的,都是她,自从她来了之后……”
上车之后,清歌缩在副驾驶的位置,不等司彧开口去问,就轻声细语的讲了他和仝奕相识的过程。
“在仝奕养伤期间,他的母亲找到了我,态度非常好,也没说什么过激的话,只是简单阐述了我和他之间的差距,就让我意识到我们已经不是一个阶级的人了,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后,仝奕再来找我时,就提了分手。”
司彧满眼心疼的看向她:“所以你一开始拒绝我,告诉我你的过去,你的家世,是害怕遇到第二个仝奕?”
清歌闷闷的‘嗯’了一声,“我以为他出国走了,这辈子都不会再见,没想到……你们居然会认识!司彧,你家那边……?”
司彧立即抓住她略显冰凉的手:“不会的,且不说我亲妈不在身边,就算她在身边,十多年没管过我,我也不会让她干涉我的人生,至于大院那边,呵,也得看我理不理他们!”
青清坐在后排将自己当隐形人,尽可能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到了胡同口,司彧下车将她们送回家:“早点休息,我只有一个星期的假,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儿,我们一起去滑雪散心如何?”
清歌心不在焉的点了下头,在司彧的注视下,关上了家中大门。
司彧站在门口听到她们走远的声音,才转身开车重新回到KtV。
他的去而复返,白仲并不意外,只不过偌大的包间里,如今就只剩下柳旭仝奕白仲三人。
“露姐不想听他们鬼哭狼嚎,果断的走了,施源只能跟着,现在我们怎么办?”
白仲挤眉弄眼趴在司彧耳根解释后,幸灾乐祸看着他:“真没想到,阿奕居然和你是情敌。”
司彧睨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很高兴?”
“是啊,快,拿出你当初灭我小火苗的气势,赶紧将他也给灭了,同样都是兄弟,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正好这时一首歌闭,喝的半醉半醒的仝奕,拿着话筒对司彧果敢宣战。
“我是不会放弃的,就算我妈从中阻挠,我也不会就这么放弃的,嗝儿……
她,她可是我唯一喜欢的女生,唯一你知道吗?
那个时候,她又瘦又小,还天天吃不饱,是我每天给她带吃的,当她笑着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的光,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司彧抿了抿唇,出口就是王炸:“那又如何,你们再见面,她还不是没叫出你的名字?”
仝奕呼吸一滞,难以置信的抬起头:“她连这都告诉你了?”
司彧双臂一抱,好整以暇的往沙发上一靠:“你们的过去,就在刚刚,我已经全都知道了。”
“谁说那是过去的?我们并没有过去,她当初是提分手了,可是我从未答应过!”
“你的离开,视为自动放弃,仝奕,放弃吧,时间会淡化一切的,你只不过是不甘心而已。”
“我是出国留学了,可并不代表我一辈子不回来,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只要你们没有结婚,我就还有追求的权利,司彧,别以为我会对你心慈手软!”
司彧轻哼一声,眉角眼梢皆是冷漠,他看了柳旭一眼,抓起了桌子上的车钥匙。
“旭哥,他这个样子,也跟他说不清楚,我们就先走一步了,改日再聚!”
仝奕一看他要走,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柳旭去扶,他还将他甩开。
“你别走,你不能走,我得不到,你以为你能得到吗?你别忘了,你的家庭同样接受不了她!”
司彧脚步一顿,猛地转过身,看着眼神迷离,却梗着脖子倔强的找他不自在的仝奕。
蓦地冷笑出声,“你以为我会在乎?你家有制衡你的父母,我这个娘不爱爹不疼,早早就被排挤出去跟着爷爷生存的前生子,他司国强敢干涉我的婚姻自由,我就敢登报和他断绝关系,你,敢吗?”
最后几个字说出来,仝奕的身形瞬间就是一僵,他难以置信的抬头,司彧却轻笑着打量他一眼。
“你的父母是你的唯一,从小到大你从未想过要反抗他们,因为你知道他们爱你护你疼你,所以你无法做到不顾一切的逆反他们。
可我不一样啊,仝奕,你忘了,我是我们这些人里,唯一一个父母离异,早早就被抛弃的人。
从小到大,我体会过寄人篱下的各种滋味儿,我找不到我的亲妈,我去我亲爸那儿,继母就会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摔打各种东西,给我眼色看,就连她的一双儿女,也会对我各种谩骂。
要不是我爷爷收留我,要不是我自己足够争气,我能有现在的生活?
怎么?现在我大了,有利用价值了,他们想来干涉我的人生,你以为我会惯着他们?”
在仝奕复杂的眼神中,司彧掷地有声的撂下一句话:
“我和你不一样,但我和清歌一样,都是不被爱的人,我们抱团取暖,谁都别想分开我们!
至于家世,呵……我都不稀罕的东西,你以为清歌会稀罕?
仝奕,你败就败在了你从心底也认为你们之间存在差异,所以你输了,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