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娘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该死,是奴婢之前一直听信各种谣言,说什么你跟我们家少爷才是一对,还说什么你和离后,就一定会跟少夫人抢回你原本的婚约,奴婢听说你们约见,心疼少夫人,这才在没看清楚的情况下,就贸然先入为主的以为是你故意为之,要怪就怪奴婢黑了心肝,以己度人,少夫人对你向来敬重,绝对不是有意为之。”
喜珠说着又不停地磕头,那石头地面上都有血了。
殷励飞眼神微变,最后还是狠狠的踹了喜珠一脚,“该死的贱婢!”
沈定安却目光幽幽,没再开口。
【这就相信了?不能吧。不过倒是小看了沈莜苒,她比沈定安有脑子,这么一会儿跟忠仆上演苦肉计,还往你身上泼了好几盆脏水呢!】
果然,她们这般一番表演,周围人顿时脸色诡异起来,毕竟这透露出来的信息中,可指责的点实在有点多。
倒是没有立马相信沈莜苒,却又忍不住想难道还是计中计?
沈霜羽冷笑一声,摆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妹夫约见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夫妇两到底在说什么啊?”
沈佳薇也道:“什么劝说?什么约见?我来的时候,明明就是你们主仆突然追上来,说三道四啊,我都没有看你夫君。”
沈霜羽深深叹一口气道:“曾经有婚约不是我的错,被换了婚约也不是我的错,我和离更是圣上钦点,怎么到这个丫头嘴里,哪哪都是我的错了?还有你们,一会儿说我约见妹夫,一会儿又说我害孩子,你们这是要逼死我吗?怎么?现在眼不见都能为实了?全凭你们夫妇一张嘴造谣?你们到底想要做什么?想要毁掉我的名声吗?”
这话一说,周围人也反应过来。
对啊,什么约见,谁能证明?怎么张口就来啊,刚刚还说她推人流产,这么一听,沈霜羽也太惨了,什么都没做,就背上了污名,做人哪能这样啊。
周围纷纷投来鄙夷的目光。
沈莜苒急了,立马看向殷励飞,可此时殷励飞却有口难言。
殷励飞作为男子,本就不惧怕这些流言,所以沈莜苒说出来的时候,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这一会儿被反驳,才骤然反应过来。
约沈霜羽出来的事情根本没法说,传信是偷偷给云桃的,引路也是云桃,在场的只有沈霜羽和沈佳薇。
除非在沈霜羽身上找到传信的纸条,可总不能让人搜身吧,所以根本没法证明有过约见这件事情。
就算他强硬的说有,那又有什么意思呢?别人信不信是一回事儿,说到底,在这里的人都是沈佳薇,不是沈霜羽。
沈莜苒见殷励飞不语,只能转头又对着沈霜羽唱苦情戏。
“姐姐,我们是真的想要接你去江南,但初心是为了你好,却不知道为什么阴差阳错变成这样,姐姐,我只求你相信我,我从未想毁掉你的名声,我怎么可能……用我好不容易盼来的孩子……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这么做的。”
一提到孩子,殷励飞的心就偏移了一分,是啊,沈莜苒总不可能用孩子去陷害沈霜羽。
他们成亲后,起初,他都没有碰沈莜苒,是尽心尽力的做好他的夫人,他感觉到沈莜苒对他的爱意,才逐渐接受了她。
她也一直期盼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又怎么可能舍得。
殷励飞眼神一定,就算今晚孩子流产的事情是意外又如何?
突然看向沈霜羽道:“你说我们没有约见,那你刚刚在哪里?”
他自然知道沈霜羽刚刚就在,他要的就是沈霜羽不能自圆其说,只要沈霜羽身上有说不清的地方。
今晚的臭名声,就不会完全由他们承担。
而且……看沈霜羽反击的样子,他就知道,沈霜羽不会跟他们南下,那就……让她在这里名声扫地,不得不跟他们南下!
【呵~果然,没有最贱,只有更贱,这是打算往你身上泼脏水了?是指望把你踩低一分,就能拿捏你吗?】
沈霜羽看向沈莜苒和殷励飞的目光更冷了一分。
两人也不约而同的避开视线。
“霜羽跟我在一起。”伊馥筠突然插嘴。
“你们是好朋友……”沈莜苒弱弱说的来一句。
伊馥筠气得不轻。
沈霜羽却笑道:“我跟阿筠是在一起,我们在捉贼,所以根本不可能有空约见什么人。”
“什么!贼!”这一下一直默默看二房内斗的沈三婶终于出声了。
沈霜羽喊了一声,“是啊,我正要送阿筠离开,结果发现一个没人住的院子里面传来动静,就去查看,结果发现了一个外人形迹可疑!把人带上来。”
话音一落,众人这才看向人群后面,刚刚只有沈霜羽一个人走到了前面,后面的人,他们根本没有注意。
只见李叔押着一个瘦弱慌张,嘴巴被堵住的男子,走上前来。
这一露面,沈莜苒在一瞬间,感觉浑身的血液在逐渐冻结,连呼吸都被无形的大手死死按住。
喜珠更是吓得双眼突出,猛然低垂着头,不敢让人瞧见。
心中不断默念,她们给了很多钱让郎中保守秘密的。
李叔把堵嘴的拉开,男子立马慌乱道:“你们要做什么?你们抓我做什么?”
“你是哪里来的贼人!”沈三婶大怒,看穿着打扮就知道不可能是他们家的客人,连客人的仆人都比不上。
他们沈家宴席,怎么能冒出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贼。
男子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正慌乱间。
就听到一旁凉飕飕的女声。
“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似乎刚刚醒来,好像是被什么人绑了,怕不是犯了什么忌讳,等着被人灭口吧,三婶,沈家可不能沾染这种事情,要不送官府吧。”
沈霜羽这般一说,男人吓了一激灵,想起之前被逼问的场景,觉得自己肯定是知道了要命的秘密。
之前还留了命,若是咬死不说,送去官府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说不定暗暗就被人灭口了,可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了,那麻烦的可能就是那些想要害他的人了。
“我不是什么可疑的人!”男子立马高声道:“我是游方郎中,是被贵府的一个小丫鬟偷偷带入府中给一位年轻夫人看病的。我不知道夫人是谁,但我知道她怀孕了,但胎儿早就死了,之前一直用药物压了差不多半个月不让其流掉,因为情况越来越严重,随时可能落胎,但那位夫人似乎还想等一等,我提醒过她对身体有害的,但她坚持,我只能交代她继续吃药,别动作过大,别情绪起伏,我只是做一个医者本分,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啊!”
男子凄凄惨惨说完,就感觉周围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安静的,仿佛连空气都不再流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