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媳妇简直气地快要仰过去,陈紫薇从小是被她宠着长大的,脾气秉性跟她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决定。
见到自家女儿对江序阳那么殷勤,陈家大媳妇只有种女儿要往火坑里跳的感觉。
一回头,见到陈家老大还在那里低头炫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死人!你闺女要往火坑里跳你看不到吗?”
陈家老大一脸无辜:“我在咱家哪有发言权啊,你跟我说这些我能咋办?”
陈家大媳妇心里头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地响,可是陈家这父女俩简直是她天生的克星,一个默不作声,一个直往火坑里跳。
翌日清晨
一辆豪华的私家车停在这破旧小村庄的大道上。
近日多雨,路又难行,可即便这车身被溅得全是泥点子,也并不影响它的存在感。
裴家今天几乎是全家都过来看望陈家老头了,这让陈家老头有些受宠若惊。
不少邻里邻居见此都过来看热闹,甚至有些半大小子凑到那车跟前去看。
“我听说陈老头这老战友挺有钱的呢,没想到还这么有情义!这么大老远的专门来看陈老头。”
“战壕里的老朋友, 关系当然好啊。这车应该挺贵吧!”
“前两天卫生所大夫说陈老头也就这几天的事了。估计是要把这两个孩子托付了吧!”
其实村里头明眼人都知道,陈老头的大儿媳剽悍泼辣,根本不可能容忍这两个孩子住在她家里。
趴在隔壁墙头的陈家大媳妇听到这话不禁咬了咬牙。
她目光落在陈紫薇的身上。
陈紫薇穿了一件浅黄色的碎花裙,正如在院子里一边哼歌一边浇花,竟然一点危机感都没有。
陈家大媳妇看着都十分犯愁。
听到亲妈叹气的声音,陈紫薇忍俊不禁。
“妈,你就别操没用的闲心了,你放心吧,裴家也不是什么好人家。”
自家女儿不主动,她操心再多又有什么用?
女人叹息了一声,从摞着的几块石头上下来说:“没错没错,有钱人家屁事儿贼多,咱们不嫁是对的。”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吃不着葡萄硬说葡萄酸,但是陈紫薇觉得这也没错,就裴昭那个草包可是亲手将家业败光的。
这种日子谁爱过谁过。
既然江序阳喜欢自己,那么自己只要找机会跟江序阳培养培养感情,结了婚等着做阔太太就好了。
---
陈老头一早得到了老朋友要过来看望自己的消息。
他近来身体每况愈下,连说话都没什么精力了。
他叫过陈木槿跟陈满星说:“你们这位裴爷爷人很善良的。如果不是爷爷不行了,也不会腆脸求人家帮忙,你们两个以后乖巧一点顺从一点。这样日子才能好过。”
寄人篱下的滋味儿或许会不好受,但也比吃苦受累的强。
陈老头儿子早亡,这两个孩子一直跟他吃苦,他真是不想让两个孩子再吃苦了。
陈满星抿着唇,脸色沉重不说话。
陈木槿却是很顺从的点点头,握住陈老头的手说:“爷爷你放心吧,我跟满星这么聪明,当然会惹人喜欢了。 ”
陈木槿故作轻松,心中却很沉重。
一方面她知道老人家时日无多,不想让本就一生困苦的爷爷临走都担心着他们的未来。
另一方面,她心里头已经有了计划。
爷爷马上就要走了,她这个做姐姐的就是陈满星唯一的嫁人,她实在不忍心一心抱负的陈满星余生也是一片寂寥。
不管如何,她都会努力把陈满星供出去。
这天上午
一辆豪车停在陈家篱笆门外,紧接着一行着装讲究体面的人走进家中的院子里。
陈木槿的观察能力与思维能力都很强,在一行人中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那个穿着浅灰色运动装,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的裴昭。
裴昭看起来年纪比她大了几岁,面容英俊而年轻,笑起来的时候眼睛里像是闪烁着星星,这副模样一看就知道是个从小衣食无缺接受过良好教育的城里孩子。
他身边的男人穿着衬衫,脸色要严肃许多,看起来要比裴昭年长一些,应该就是裴昭的哥哥。
而一对夫妻搀扶着老者走到门口,不出意外这就是裴昭的父母跟爷爷了。
陈木槿走过去弯起唇角,乖巧地叫了声:“裴爷爷,我爷爷等您很久了。”
陈家的房子还是多年前的土坯房,因为连绵雨季,整个屋子里都传出一股腐朽的味道。
即便整理的很干净,可是进屋还是给人种昏沉压抑的感觉。
裴家老头见到自己的老朋友在这种环境养伤,心里头也是十分辛酸。
他朝着儿子招招手说:“你去给我找个车,把你叔带医院里去。”
这种养病环境哪个好人能受得了?
陈家老头无奈叹了一声:“折腾什么啊,我这情况去哪儿都一样。”
因为喘不上气,陈老头说话都显得十分费力。
裴振峰闻声给妻子打了个招呼,马上就叫上了裴延去市里叫车。
两个老头子叙旧,裴昭则待在外面跟陈满星聊了起来。
两人年纪差了几岁,也刚刚认识,即便是聊天也只是聊了些成绩之类的话题。
裴昭问:“你高考成绩出来了吗?准备去什么学校?”
陈满星觉得这些话题距离自己太过遥远,他摇摇头说:“成绩没出来,我也不知道。”
大学对于他来说是有些渺茫的,甚至能不能上都不知道。
原本他想要趁着暑假出去打工,可是又怕无法在爷爷临终前再见一面,就这么搁置下来了。
裴昭看出他复杂的情绪,笑笑说道:“这都不是什么大事,到时候我帮你一起选专业。”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了一道叫声来。
“裴昭,你给我过来。”
是裴家老头的声音。
裴昭立马从木凳上站了起来,朝着屋里的人喊了一声:“来了!”
两个老头叙旧了一会儿,终于聊到了正题上。
陈家老头对着自己的老朋友声音断断续续地说:“我这死的痛不痛快,其实…其实真没什么。”他喘了一口气:“我就只是担心我这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