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武斗场
暴力街区，武斗场内。
武斗场由乱舞春秋开办，与擂台赛不同，这里是专为寻求实战机会的魂师设立的场所。只要是魂师均可参加，且这里进行的是室内武斗，不允许平民参观。这也是出于对魂师尊严的考虑，毕竟大多数魂师都颇为自我，不愿在对战时被人当作耍猴一般围观。
凌羽在蓝舞的小别墅里潜心修炼了几天，霸拳和鸿腿已掌握了七八分火候。然而，若不经历实战，便难以继续提升。于是，这天他早早来到暴力街区，一番打听后进入了这家武斗场。
凌羽稍作伪装，再次变成了那个帅气的侏儒，那棱角分明、略显沧桑的脸庞，让人完全无法将他与一个七岁的小男孩联系起来。
“在下锋瞬，敢问阁下是？”一位彬彬有礼的年轻男子拱手问道。
“九阳。”凌羽淡淡地回应，表情神态尽显桀骜。
这毫无营养的开场白结束后，那年轻男子率先出手。只见一道蔓藤从他手掌射出，如同游蛇般在空中舞动，发出吱吱的声响。凌羽微微一愣，这竟是木属性的魂技，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没想到植物竟能从人的身体里生长出来，若用于偷袭，确实会让人防不胜防。
不过，武斗场乃是光明正大的对战之地，大家都是为了实战锻炼而来，没人会做偷袭这种不光彩的事。
蔓藤在锋瞬的手掌急速缠绕，将他的手臂层层包裹，形成了一双粗壮的蔓藤臂。忽然，他脚下涌起一片青翠欲滴的嫩草。这些嫩草看似柔弱无力，却将他的身体抬高数米，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凌羽滑来。
凌羽心意一动，握紧双拳，双腿如磐石般稳稳扎立在原地，岿然不动。锋瞬心中一惊，在凌羽身上，他感受到了一股令人骇然的气势，仿佛此刻他面对的不是一个帅气侏儒，而是一座巍峨的大山。
但攻势既已发出，锋瞬也无法收手。他朝着凌羽的左臂猛然轰出一拳，直径约半米的蔓藤手臂如同一把重锤般轰来，裹挟着破空之声，在气势上竟也不落下风。
“嘭……”
凌羽探出铁拳，与锋瞬巨大的拳头碰撞在一起。刹那间，漫天的藤蔓四散开来，那些藤蔓化作粉尘，纷纷坠落到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闷响。
这藤蔓的硬度竟然堪比金属！
凌羽只觉像是一拳轰在了铁疙瘩上，拳面瞬间崩裂，一缕缕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隐约可见白皙的手骨。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惊讶地发现那些涌出的血滴竟突然回流进体内，破碎的皮肉也在眨眼间恢复如初，连一点红印都没留下。
相比之下，锋瞬则显得更加狼狈。他使出十二分力道的一拳，竟被眼前这个看似瘦弱的侏儒迎面接下。而且，这侏儒瘦小的拳头给他一种怪异的感觉，仿佛那不是一只拳头，而是一堵厚实的城墙。
他对自己施展出的蔓藤防护信心十足，可仅仅一拳，蔓藤构建的防护便消散殆尽。最后，他不得不侧身避让，否则以他肉体的强度，手骨必定会被轰断。
“哗……”
锋瞬的身影骤然消失在茂密的草丛中。没错，正是茂密的草丛。原来，在他接近凌羽的瞬间，就已控制青草长满了整个武斗场。此刻望去，到处都是半米高的草丛，仿佛置身于荒野之中。
凌羽身影一闪，脚下生风般横移出数米。与此同时，在他原来站立的地方，一株长满锋利尖刺的灌木拔地而起。倘若凌羽动作稍慢一分，此刻恐怕已变成“九阳刺猬”了。
“呼噜噜……”
无数风刃划破草丛，从四面八方朝着凌羽袭来。他脚尖轻轻一点，腾空数米，巧妙地躲开了这一波风刃攻击。“风、木属性相结合，确实让人防不胜防。如果袭来的不是风刃而是风刺，那可就危险了。”
凌羽心有余悸地想着。风属性的魂技在初期并不强大，但到了九阶，有一种名为风刺的魂技。想象一下，无数道透明的风刺从四面八方涌来，那种无差别的攻击，若本身没有防御性的魂技，怕是会被刺得千疮百孔。
“也许我该找一本防御性的魂技了。”凌羽心中暗道。
半空中的凌羽，突然消失了踪迹。他第一时间开启了伪装大师的伪装能力，将自己完美地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如果武斗场只是平坦的地面，凌羽的伪装或许效果不佳，但锋瞬为他创造了有利的地形，让他得以肆无忌惮地隐藏。
凌羽贴着草尖，脚下踏出一片片幻影。鸿腿并非注重攻击的腿法，它的主要作用是稳定身形。在需要时，它能让凌羽坚如磐石、巍然不动，也能让他灵动如风、随心而舞。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鸿腿堪称加强版的凌波微步。
“在这！”凌羽心中一喜，他发现锋瞬趴在一片草丛中，后背朝天，背上甚至都长满了青草。若不是凌羽眼尖，险些就错过了。
凌羽悄悄靠近锋瞬，轻轻腾空而起，在数米高的半空转换身形，脑袋朝下摆出俯冲的姿势，准备一拳结束战斗。凌羽此举虽有偷袭之嫌，实则不然。他在进攻时并未收敛自身气息，靠的完全是速度。只要速度够快，即便锋瞬反应过来，身体也来不及做出应对，败北便成定局。
可惜，凌羽低估了植物的多样性。就在他如空对地导弹般砸向锋瞬时，一道如倒扣大锅般的木质疙瘩突然出现，将他牢牢扣在其中，仿佛缩进了龟壳里。
“轰……”
并没有木屑横飞的场景，凌羽惊讶地发现这“龟壳”的防御力超乎想象。他借势使出十二分力道的大炮拳，竟只是堪堪在龟壳上砸出一个拳头大小的坑洞，反而震得自己手臂一阵酥麻，短暂失去了知觉。
“这防御力！竟然超过了精铁！”凌羽骇然。
他回过神来，锋瞬应该还在龟壳之中。但一击未中，凌羽已错失良机，锋瞬此刻暂时安全，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果不其然，凌羽刚刚退出数米，那龟壳便如刺猬般伸出无数尖刺。这些尖刺虽是木质的，却隐约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其锋利程度可想而知。
凌羽刚才若不管不顾继续出拳，拳头怕是会被洞穿。
“呵呵，以为我没有远程攻击手段吗……”凌羽怪笑一声，手掌猛然挺直，一道幽暗的荧光迸射而出，化作一柄巨大的光刃，直直砍向龟壳。
这是火神三式的第一式——萤火圣辉。凌羽既然得到了火神三式，又具备火属性，自然学过此招。这几天，他粗略地学习了第一式的皓月和圣辉，虽无法发挥出全部威力，但效果依然不同凡响。
最关键的是，火能克木，无论多么坚硬的木头，都逃不过被火燃烧成灰烬的命运。他这一刀萤火劈下，龟壳应声而断，切面焦黑一片，燃起了熊熊大火……这火，竟是淡绿色的，温度高得不可思议。
可更让凌羽惊讶的是，龟壳内的锋瞬早已不见踪影，只在地面留下了一个深深的坑道。凌羽一阵无语，这家伙竟然还拥有土属性，难怪植物生长得如此迅速，这无疑让战斗变得更加棘手。
风、木、土属性，皆是相互辅佐配合的属性。这锋瞬身为八阶巅峰的魂师，浸淫此道数十年，运用起来可谓得心应手。若凌羽仅靠目前的实力，很难赢得这场战斗。
而且，凌羽看出锋瞬并未使出全力，显然是把他当作锻炼技巧的对手。
凌羽再次施展伪装，悄无声息地退到武斗场的角落，静静地观察着场上的一丝一毫的变化，希望能找出锋瞬的踪迹。锋瞬身处地底，凌羽的感知能力便失去了作用。毕竟以他目前的感知力，要感知地底的事物，最多不超过一米的距离，几乎派不上用场。
但凌羽的伪装同样无懈可击，两人可以说同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