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他先救的我,为啥他就是不愿意娶我?”林星瑶哭着大声说道,思绪不禁回到了两年前。
那时候,她刚身无分文的下乡,没钱吃饭,饿得慌。
于是,趁着天黑,她去了苞米地里。
正当她哆嗦着掰着玉米棒子时,身后突然传来秸秆断裂的脆响。
“城里来的知青妹子,偷公家粮食呢?”村里李癞子满嘴酒气喷在她后颈上,那双长满老茧的手已经攥住了她的碎花布衫。
“救……”,林星瑶的嘴瞬间被捂住,尖叫声卡在喉咙里,整个人被压倒在地,天旋地转间她只听见衣服撕裂的声音。
她拼命地挣扎,可是发不出的声音,饿得发软的身体也被压得死死的。
那一刻,眼泪从眼角流下,她只得绝望地闭上眼睛。
“啪!”
突然,一把镰刀重重拍在李癞子后腰上,吓得他立刻弹起来。
月光下,只见云润谦就站在他们俩面前,手里的镰刀闪着锋利的光芒。
“不想死的,赶紧滚!”
当他那冰冷的声音传过来,李癞子腿抖了抖,急忙提起刚解下一半的裤子,一溜烟跑了。
但云润谦始终没正眼看瘫在地上的林星瑶,只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了丢给她,然后把镰刀也放在她旁边。
“这把刀你拿着,回去的路上能防身。”
一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待林星瑶反应过来时,已经完全不见他的踪影。
那晚之后,林星瑶开始留意这个冷冰冰的男人。
她发现他总在周五的下午往村口外边跑,草帽檐压得低低的。
还经常在经过某一户人家时,悄悄隔着篱笆墙驻足看。
有次,她悄悄跟着他,又看到云润谦停在那户人家的篱笆墙外。
林星瑶透过篱笆,隐隐约约看到一头秀发的女孩,她辫梢还扎着城里时兴的玻璃丝。
霜降那晚,林星瑶鼓起勇气把他拦在半路。
“云大哥,这是我自己做的糖饼,你尝尝。”
“不用了,我不吃糖饼。还有,我们不熟,请叫我同志”,说完,他便低头继续走路,一丝目光都没给她。
林星瑶很尴尬,但她还是继续拦着他。
“云大哥,你救了我,我无以为报。不如让我嫁给你吧。你放心,我吃得很少的,也能干活,绝对一心一意和你过日子。”
“我不娶不喜欢的人。”
一句话,让林星瑶倍受打击,她难过地跺跺脚,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林星瑶怎么接近,他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态度。
她既气恼又无力,但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去纠缠他,担心被别人说闲话。
惊蛰那天,暴雨冲垮了河堤。林星瑶抱着救济粮深一脚浅一脚往知青点赶,突然看见云润谦抱着一把伞冲进雨幕。
她鬼使神差跟了上去,看见他在半路把伞硬塞给了一个长头发的女孩。
后来,林星瑶把他堵在晒谷场,问道:“你心里有人了对吗?”
他依旧沉默,低头扫着稻谷。
“是陆羽?”
一瞬间,云润谦握扫帚的手青筋暴起,他抬起头看向林星瑶,可目光却突然被定住了。
只见远处穿着浅蓝的确良衬衫的女孩正向这边走来。
当女孩越走越近时,他的脸红得仿佛能滴血。
林星瑶原以为他在看自己,可发现他目光的焦点并没有在自己身上,仿佛是透过自己在看其他人。
于是,她扭过头来,当看见那一抹浅蓝的身影时,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后来,她听曾暖暖说陆羽和他谈对象了。
再后来,她看着他娶了她。
那场婚礼异常热闹,一向冷冰冰的他脸上整天都挂着笑,面对大家的祝福,他更是笑开了花。
原来,爱与不爱的区别真的很明显,爱你的人,一见你就会笑;不爱你的人,别说笑容,连个目光都不会给你。
原本她已经开始劝自己放下,可陆羽突然给了她一份工作。
而且因为他几乎天天接送陆羽,她也就几乎天天能见到他,所以,压在心底的感情又在一天天萌芽。
看着陆羽一天比一天风光,看着他宠她宠得不着边际,林星瑶嫉妒得发狂。
明明自己是个城里姑娘,为什么处处不如一个农村姑娘,为什么他就是不爱自己,他就爱陆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