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我要下楼去找欧阳叔叔要点东西。”
她晃了晃手里的试管，玻璃管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光：“你去不去？还是打算继续在这里cos思考者雕像？”
“沫沫，你要找那个男人要什么东西，你说了，哥哥给你找去。”
冉逸尘起身，身高差让他看起来像个担忧的老父亲。
冉以沫眼神中带着几分狡黠，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我要去找他要点血，证实心中的猜测，哥，你就不好奇我们的亲生父亲是谁吗，说不定是外星人呢？”
“我是很想知道当年那场风波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冉逸尘嘴角抽搐。
他刚才确实在门后听完了全程，此刻内心正在上演曾在空间里看过的那个《爸爸去哪儿》大型悬疑剧。
要说不好奇是假的，但妹妹这架势怎么看都像是要去搞非法人体实验。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与妹妹不是尹建华亲生的。
毕竟在这些事情没有发生前，尹建华也曾悉心教导过他，他的英语就是对方亲自教的。
“哥，你不去，我下去了哟，再晚我怕叔叔要走了。”
“等等！”
冉逸尘一把拽住她睡衣帽子：“你拿试管干嘛？当这是拍《吸血鬼日记》呢？”
冉以沫空间里各类影片都有，战争片，爱情片，恐怖片。
冉逸尘最爱《吸血鬼日记》《僵尸家族》《邪恶力量》这类的影片，特别是那个《暮光之城》《生化危机》更是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冉逸尘手中多出一个创可贴：“至少带个包扎的……”
冉以沫眼睛一亮：“哥你果然闷骚！”
抢过创可贴就往楼下冲。
听到楼梯间传来的脚步声，拉回了书房内正沉浸在过往回忆中的两人的思绪。
冉南雪抬起那双蕴含了无数故事的眼眸，定格在书房门口。
那里，扒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小脑袋好奇地探了进来，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期待的光芒。
“沫沫，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睡，你不是说要睡美容觉的？”
冉南雪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解，同时也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灯光下，欧阳睿渊的军装纽扣反射着冷光。
他的目光与门口的小女孩相接时，胸腔里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温热，眼前软软萌萌的小家伙很可能流着他的血。
这个认知让他既激动又忐忑。
十一年前那段尘封往事的一些细节如同拼图一般，心里有个声音告诉他，眼前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和那个总爱板着脸的小男孩，或许根本就是他的骨肉。
“沫沫，我……”
欧阳睿渊的喉结滚动了下，向来沉稳的声音罕见地发颤。
要怎么说？
「我可能是你亲生父亲」？说了孩子会相信他吗，还是会排斥他。
欧阳睿渊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向眼前的孩子解释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冉以沫像只欢快的小鹿蹦到两人面前，仰起粉雕玉琢的小脸。
对着欧阳睿渊和冉南雪露出了一个甜美无邪的笑容。
“妈妈～”
她撒娇般拽了拽冉南雪的衣角。
冉南雪见状，不由自主地弯下腰来，欧阳睿渊注意到她搭在女儿肩上的手指微微发抖。
眼神中充满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飞蝴蝶：“沫沫，宝贝......我们刚才的谈话，你都听到了吗？”
“嗯啊。”冉以沫小鸡啄米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稚嫩又有超出她年龄的淡定。
欧阳睿渊瞳孔微缩。
普通孩子听到这种颠覆身世的对话，至少会害怕哭闹。
可眼前的小家伙居然还能歪着头打量他，那眼神......简直像是在评估一件商品。
“所以——”
“叔叔有可能是我们的父亲吗？”
冉以沫清脆的童音在书房里炸开，她肉乎乎的小手指直直指向欧阳睿渊。
“沫沫……！”冉南雪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空气仿佛凝固了，书房突然安静得可怕。
欧阳睿渊的军装袖口下，指节已经攥得发白。
他注视着眼前这个才到他腰高的小女孩，那双澄澈的眼睛里竟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
“妈妈，不只是我听到了，哥哥也听到了。”
冉以沫歪了歪头，羊角辫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你知道的，我们的五感比普通人要强很多，就算你和叔叔故意压低了声音，但那些该听的、不该听的，我们都已经听到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超乎年龄的成熟与冷静。
欧阳睿渊喉结滚动了一下，对于兄妹俩的特殊能力再次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叔叔”
冉以沫看向欧阳睿渊，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认真与期待：“你先不用急着解释什么。我想知道，如何证实了我和哥哥真的是你的孩子，你会怎么做？如果不是，你又会如何对待我们？”
冉南雪闻言，不禁扶额苦笑。
她原本以为，自己会是那个为女儿遮风挡雨、保护她免受一切伤害的坚强后盾。
却没有想到，女儿为了不让她为难，却没想到女儿竟直接把问题摊开在阳光下。
这一刻，她既感到欣慰又有一丝无奈，心中五味杂陈。
“沫沫，乖，你先回去睡觉好吗？”
冉南雪蹲下身，指尖轻轻梳理女儿有些凌乱的刘海：“妈妈和叔叔之间还有一些事情没有完全弄清楚。关于你们是否是他的孩子这件事，我们以后再慢慢讨论，可以吗？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好好休息，保持充足的睡眠......”
“关于谁才是我们的亲生爸爸这件事情，其实我和哥哥并不是特别在意啦。我们真正在乎的，一直都是妈妈您的感受哦，我们最关心的就是妈妈您是否过得幸福呢。”
“现在知道我们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我与哥哥只是想要一个答案，仅此而已。”
小姑娘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在向欧阳睿渊传达着一个重要的信息。
听到这里，欧阳睿渊的心脏猛地收缩了一下，只觉得太心塞了。
小姑娘的这番话，就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深刻地划过他的胸腔，带来一种隐隐作痛的感觉。
她说她并不介意生父是谁，她只在乎妈妈是否幸福。
这句话比直接骂他更让欧阳睿渊感到痛彻心扉，在小姑娘的心中，他这个亲生父亲的地位，远远不及妈妈的幸福重要。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躲进云层。
欧阳睿渊单膝跪地，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女孩齐平。
“沫沫”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如果你们是我的孩子……”
他深吸一口气：“我会用余生每一天来弥补这十年的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