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阎王越想越觉得心里比吃了黄莲还要苦,不是一般的不得劲。
自言自语道:“简直是骑虎难下啊,一块肉是疼,两块肉也是疼,反正横竖都得挨一刀。今天,无论如何,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本大人也得把这尊活祖宗给‘温柔’地送走。”
“要是再不送走,她怕是要在这里开宗立派,直接当上地狱界的太上皇了,到时候我这阎王的宝座怕是要拱手让人咯!”
阎王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挥手示意地狱使者快去快回,生怕自己再多想一秒,那丫头脾气一来,又提一堆无理要求。
冉以沫原本只想借醉酒之名,来个假睡,打发掉地狱使者。
想到很快就能离开这个地方,谁曾想,一高兴之下,她竟然沉浸在了梦乡之中,梦里她在上官睿的八块腹肌上爱不释手摸着,一直念着终于能吃到肉了,唇边还有口水流下来。
美梦被打断,冉以沫迷迷糊糊地醒来,一眼就瞥见了不远处那位依旧笔挺站立的地狱使者,正用一种“你终于醒了”的眼神盯着她。
冉以沫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不形象了,想到刚才只差那么一点点就能吃到肉了,真是好遗憾啊。
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打完呵欠后,她伸出手用力地揉着自己那双已经布满血丝的眼睛,似乎想要把所有的疲惫都给揉出去。
实际上在使者进来的时候,冉以沫早就醒了,这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在陌生的地方她岂能真的酣睡。
就在这时,使者带着献媚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冉小姐,阎王大人有请。”这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冉以沫有些混沌的意识回拢,掩下唇角的笑意。
她下意识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仿佛觉得自己刚才听到的只是一场幻觉。
紧接着,她又抬起手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满脸狐疑地问道:“你说谁?请我?”
见冉以沫如此反应,使者倒是显得很有耐心,他放慢语速,一字一句地重复道:“冥界的最高统治者,阎王大人。”
使者说得清清楚楚,冉以沫面上却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过了好一会儿,她的眼睛突然瞪得像铜铃一样圆溜溜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
只见她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嚷嚷道:“哦!你是说你们那位一直冥顽不灵的老板终于开窍啦?他是不是想通了,决定答应我之前提出的那些无理要求了?嘿嘿,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可太好了!不过嘛……”
说到这里,冉以沫故意拖长了音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接着说道:“等等,这剧情不对,你们不会是又想来耍弄我一番,骗我去到地府最深处,然后趁机对我不利?就像上次那样……”
.一边说着,冉以沫还一边做出一个极其夸张的抹脖子动作,那模样滑稽极了,惹得站在一旁的小鬼们再也憋不住了,纷纷捂着嘴巴偷笑起来。
使者见状,连忙向前疾行两步,脸上瞬间堆满谄媚的笑容,犹如一朵盛开的菊花般讨好着说道:“哎呀呀,冉小姐哟,你可真是多虑啦!大人他老人家和我们这些做下属的早就仔细商讨过了呢。你所提出的那些要求嘛,虽说确实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过分哈,但也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呐!”
“放心吧,该给予你的补偿,咱地府绝对不会耍赖不认账滴!只不过呢,有些东西它真不是说想要就能立马拥有的呀。”
“所以呢,小的们斗胆恳请你移步到大殿去,大家伙儿一块儿好好琢磨琢磨,看看能不能想出一个既能让你满意,又能兼顾地府实际情况的两全其美之法来。”
说到这里,使者稍稍顿了一顿,紧接着又继续苦口婆心地劝道:“再者说了,冉小姐你本就不属于这阴森森的冥界呀。要是在这儿耽搁太久喽,万一不小心错过了与你心心念念想要见到之人重逢的宝贵时机,那岂不是太得不偿失、不划算咯?”
见冉小姐似乎有所动摇,使者赶忙趁热打铁,再次开口补充道:“而且哦,还有最为关键重要的一点……”
使者心中忐忑不安,他深知眼前这位冉以沫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若是不能成功说服她,自己恐怕少不了一顿责罚。
他赶忙再次躬身施礼,言辞恳切地补充道:“冉姑娘,此次勾错你的魂魄,确实是我们地府的失误,对此过错,我们深感愧疚。地府向来秉持公正,断不会有意加害于你呐!”
“真要那样做了,那上苍必降下雷火严惩,届时整个地府都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们虽然是鬼,但也不想落得个粉身碎骨、灰飞烟灭的下场啊。!”
使者说得口干舌燥,可冉以沫依旧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
以为这次又请不动这位难缠的“祖宗”,眼看着这次又要无功而返,地狱使者心急如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一直沉默不语的冉以沫忽然朱唇轻启:“瞧你这副诚惶诚恐、战战兢兢的模样,倒也还算勤勉。罢了罢了,本姑娘今日便发发善心,随你走上一遭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待会儿若商议不出一个能令我称心如意的结果来,哼哼……休怪我当场翻脸不认人!”
说完,冉以沫还俏皮地冲使者眨了眨眼,那灵动的眼神仿佛能勾人心魄一般。
见此情景,周围的小鬼们再也忍不住,纷纷掩嘴偷笑起来。
地狱使者则如蒙大赦般长长舒了口气,忙不迭地点头应道:“是是是,多谢冉小姐高抬贵手。请你放心,下官必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你的期望!”
他小心翼翼地引着冉以沫朝地府深处走去。
阎王一想到那长长的清单,心痛得在滴血,还要强颜欢笑,还得尽量保持威严。
望着眼前这位身着一袭鲜艳如血的红色衣裙,身姿绰约却又与阴森恐怖的冥界显得如此格格不入的冉以沫,阎王大人心中不由得一阵哀叹。
一想起地窖之中惨遭她“毒手”的百年佳酿,以及那件被她翻出来当作玩具玩耍的压箱底宝贝,金甲仙衣,阎王大人只觉得眼眶发酸,忍不住再次为自己掬起了一把辛酸泪。
“冉以沫啊冉以沫,你这小小年纪,胆子倒是不小,心思更是深沉如海!瞧瞧你这胃口,简直比咱地府那令人闻风丧胆的十八层地狱还要深不可测呐!”
“你可知晓,就算是本阎王我,要想满足你这些层出不穷的要求,也是难如登天呀!”阎王大人怒目圆睁,满脸悲愤地朝着下方站着的冉以沫大声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