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汪家那老婆子,也不瞧瞧自己现在是什么身份,还以为自己是当年淮河路上的的大姐大呢,连个儿媳妇都管不好,尽做些丢人现眼的事。”
“汪家人那是气不顺,现在尹家有事,婆媳俩个巴不得尹家出事,巴不得冉家妹子出丑她们好看笑话呢。”
“可不是嘛,当年尹建华眼光高,心气儿傲,整个厂里数他最挑,哪能看上她张小花啊。尹建华最后娶了冉家的大姑娘,那婚礼办得热热闹闹,张小花眼红得跟吃了酸柠檬似的,整张脸都写满羡慕嫉妒恨。从那以后,她就到处编排人家,说三道四,好像尹建华不娶她是件天理不容的事一样。”
“尤其是后来冉家老俩口出事,汪家婆媳那小人得志的嘴脸,可真是让人没法看。笑容都是一副幸灾乐祸,好像冉家的不幸就是她们的大喜之日似的。”
“你们说这世上咋就有这种人呢,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另一个人附和道,言语间满是对汪家的不满。
这些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躲在自家门后偷听的张小花耳中,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如同调色盘一般精彩纷呈。
即便如此,她仍舍不得离开,心中那股莫名的执念驱使着她继续偷听,她想亲眼看看,没有了尹建华的庇护,冉南雪还能如何在她面前趾高气扬地嘚瑟。
却忘了一件事,冉家不是小门小户,冉南雪也不是菟丝花,非要依附男人才能活。
汪建国一进门便重重地将门一甩,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宣泄着他内心的不满与压抑。
他转身,目光阴狠看着张小花:“张小花,你能不能收收你的性子?这么多年了,你还在对尹建华念念不忘,有意思吗?人家夫妻和睦,事业有成,你呢?除了在这些邻里间嚼舌根,你还能做什么?”
张小花被这一连串的话问得哑口无言,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低声辩解道:“我……我只是不甘心,当初明明是我先喜欢上他的,为什么最后却是冉南雪得到了他。”
汪建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不屑与轻蔑:“张小花,你当年那副模样,充其量也只能算作清秀罢了,论起家世背景,哪一样你能比得上冉厂长的女儿?”
“人家要相有相,要学识有学识,说得再不好听些,尹建华当年也是喝过洋墨水的人,他得眼多瞎才会看上你。”
“这世上的选择,从来就不是看谁先到,而是看谁更合适,只要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分辨出怎样的选择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更何况,当年……”
说到这里,汪建国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味着那些过往的点点滴滴,而张小花却还沉浸在自己那个充满遗憾与不甘的情绪里,完全没有察觉到对方话语中的微妙变化。
“当年尹建华之所以会选择冉南雪,那是因为他们两人无论是在性格、兴趣上,都是合适的,而不是单纯地看谁先出现就该选择谁。”
“至于我们,也是如此,正是因为我们彼此合适,才会走到一起,共同经营着属于我们的日子。不管以后尹家会如何,我们都有属于自己的日子要过。别人家的事,我劝你还是少掺和为好,免得一不小心就引火烧身,惹祸上身。”
汪建国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刺进了张小花的心里,她缓缓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这个此冷漠无情的男人,心中五味杂陈,有不甘、有失落、也有深深的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份深埋在她心底的不甘和失落,就像一根尖锐的刺,深深地扎进了她的心里。
“国强,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听到尹家出事,一高兴就想出去看戏,我真不是心里还惦记着姓尹的那个王八蛋。”张小花的声音带着哽咽,显得格外无助。
汪建国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那笑声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张小花,我不管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想要过安稳日子,你就管好自己的脚,管住自己的嘴,不要成天只知道吧啦吧啦。”
“现在,就算是尹建华出事了,冉家的热闹也不是你该看的,刘婶有句话说的对,做人不能忘本,不能昧良心。”
“当年,尹建华选择了冉厂长家的姑娘,而非你,这本就是一场无法强求的缘分。即便你心中积怨再深,也不应将这股怨气转嫁到冉家人头上。”
“不要说棉纺厂,就是N市受过冉家恩惠的人不知凡几。”
“冉家,即便如今看似风光不再,人家有的底蕴与影响力更不是你我这样的普通人所能轻易撼动。尤其是冉南雪的一双儿女,他们绝非池中之物,未来定将大有作为。”
“尹家那个小女儿,外表看似可爱无害,实则心机深沉,是个善于隐藏实力、扮猪吃老虎的角色。而你,却还在这里沾沾自喜,妄想着去奚落人家,你这样做好处没有,还惹得一身骚。”
汪建国教训完张小花后,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老娘,眼神中带着几分恳求与严肃:“妈啊,你要是真心希望我能在这棉纺厂里更进一步、更上一层楼的话,那就千万别再像以前那样到处瞎嚷嚷啦!”
“这棉纺厂如今确实归国家所有,但当年冉家留下来工作的那些个老人还有不少呢!这些人要是真想在暗地里给我使绊子、穿小鞋,那简直就是轻而易举的事儿!”
汪建国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吃水不忘挖井人,当年要不是冉老爷子,他也没有今天。
汪老婆子原本心里还打着如意算盘,想着借着这件事情狠狠踩上冉家母女几脚,最好是能把冉家人从这座二层小楼里赶出去。
她们汪家说不定就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占了冉家的房子,解决一家老小挤在一个狭窄院子里的窘境。
这么多年汪婆子心里一直愤愤不平,凭什么冉家仅仅只有四口人,就能舒舒服服地住在那么宽敞漂亮的二层楼房里;而自己家这边,十来口子人却只能紧紧巴巴地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院子里头过日子?
这种强烈的不平衡感,让她对冉家充满了嫉妒与敌意。
听了儿子汪建国的话后,汪老婆子的表情变得讪讪的,嘴里嘟囔着似乎想要反驳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瞥了一眼隔壁那座令她眼红的房子,一双眼睛因为岁月的侵蚀而显得十分浑浊,但透露出的满满都是精明与算计的光芒。
至于教训儿媳妇的事,有的是时间,她不急。
想要得到那座房子,恐怕还得另寻他法,如果儿子能睡到冉家那小娘们,房子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只是这休妻另娶的事她得好好谋划,不能因为此影响了儿子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