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
“燕王妃——”
洞外突然传来急促的呼喊,夹杂着几声犬吠,显然是韩骁等人带着猎犬寻来了。青谣猛地起身,急道:“我得走了,若猎犬嗅到我的位置,他们进来就麻烦了。”
萧云冶点头,目光深沉地凝视她:“保重,我也会尽快回去。”
青谣无暇多言,匆匆迈步向洞外走去。临近洞口,她忽想起小白还在洞中,便回头一瞥,却见他仍保持原姿,眼神柔情似水地注视着她。
被那浓烈的目光烫到,她身子一僵,脸颊发热,略显慌乱地避开视线,对地上的小白道:“我要走了,小家伙你想留在这儿还是跟我走?”
小白低叫几声,似在犹豫,既不舍窝,又不愿离她而去。
见它迟疑,青谣催促道:“我得走,不然他们就找进来了。你若想随我,就去别院寻我。”
说完,她快步离开。
刚出洞不久,便见几个粗壮汉子牵着一只高大的黑犬迎面而来。黑犬在前小跑,牵它的人竟追不上。
一见青谣,黑犬狂吠不止。韩骁上前,仔细打量她,问道:“请问夫人,您可是燕王妃?”
青谣点头:“正是。”众汉子闻言喜形于色,韩骁带头跪下:“属下韩骁,是雪灵和倾雪之父。我们寻了您一夜,幸得菩萨庇佑,您安然无恙。属下这就送您回去。”
青谣道:“好,麻烦诸位了。”
……
韩骁等人将她护送至别院门口后告辞离去。
此时,太阳高升,已近巳时。未及进门,她便见许多燕王府的下人忙碌进出,有的搬行李,有的赶马车,门口车马仆从众多,显然府中来了不少人。想来,她坠崖之事已传回府里,这群人是组队来看热闹的。
她暗叹一声,无奈迈向大门。好不容易偷得几日清闲,如今她们一来,怕是安静日子到头了。
“哎呀,王妃娘娘回来了!这可真是太好了!”别院管家一见她,惊喜地嚷道,“快,快去里面通报,就说王妃娘娘回来了!”
管家不知她在府中处境尴尬,只当王妃归来是大喜事,小厮欢快应声,撒腿跑向内院。
青谣看着那如兔子般消失的身影,苦笑一声。这可怜的孩子,还以为报信能得赏,却不知沈太妃等人得知她未死,心中怕是失望透顶,别说赏赐,没准还会找茬罚他泄愤。
“王妃娘娘,您可算回来了!奴才还以为您出事了,吓得一宿没合眼。太妃娘娘听说您坠崖,特意早早赶来瞧您。阿弥陀佛,幸好有惊无险,您平安归来……”管家絮叨着,陪她走进院子,直至内宅二门才停下脚步。
这时,沈太妃身旁的段嬷嬷走了出来,上下扫视青谣一番,见她步伐稳健,毫无伤痕,便皮笑肉不笑地道:“恭喜王妃平安归来。太妃娘娘听说您出事,甚是挂心,一大早就赶来了,想见您一面。王妃请随老奴走一趟吧。”
青谣与沈太妃早已翻脸,见面不过是徒增不快,两人互看不顺,不是争执便是冷嘲热讽,还不如不见。
她淡漠道:“昨夜我险些丧命,熬了一宿,身子已撑不住了。请代我转告太妃娘娘,待我歇息调养后再去拜见。”
段嬷嬷见她态度冷硬,不容商量的模样,只得顺势笑道:“是,老奴这就去回禀。只是王妃受了惊,可要老奴请太医来瞧瞧?”
青谣闻言轻笑,语气带刺:“嬷嬷觉得,我还敢用王府的太医吗?”说完,不顾嬷嬷是否尴尬,径自迈步朝流云轩走去。
一进流云轩,青梅与秋菊迎上来,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青谣却被她们虚情假意弄得不适,坐上暖炕,语气平淡:“你们若真关心我,就少说这些空话。烧碗驱寒汤,或做顿热饭,再拿个手炉来暖手,比这问来问去强得多。”
青梅与秋菊讨好不成,反碰一鼻子灰,脸红耳热,讪讪退下准备去了。
……
正院内,沈太妃得知青谣平安归来,心中难免失落。又听她径自回院,不肯来请安,冷笑道:“好,好一个嚣张的东西,竟狂到连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身旁的瑶光公主等人闻青谣未死,皆面露失望。沈太妃一开口,瑶光忙添柴加火:“她何止不把您放在眼里,简直是想骑到您头上。我堂堂公主,嫁到夫家,每逢婆母来访,我都得迎至门口。可咱们这位王妃倒好,您召她,她竟敢公然违抗。照这势头,等母妃年老不便,她怕是要让您看她脸色过日子了!”
沈侧妃也趁势煽风:“母妃,您就打算这么纵容她,任她顶撞您,在咱们面前横行无忌?”
沈太妃久经宫闱,哪会被这几句挑唆动摇?她并非要护青谣,只是眼下时机未成熟,若贸然处置她,恐惹麻烦。她冷冷瞥了沈侧妃一眼,斥道:“你还有脸说?当初若非你下药,她怎会与府中翻脸,变得如此桀骜?说到底,还不是你惹的祸?如今连我都被你拖累,你不收敛,还在这聒噪!”
沈侧妃被当众训斥,脸涨得血红,讪讪闭嘴,不敢再言。瑶光见她吃瘪,也不敢再挑拨,悻悻地绞着帕子坐下。若姜氏昨夜摔死,此刻她怕正忙着操办后事,多痛快,可惜了!
谢侧妃柔声道:“说起来,王妃真是好福气,从那么高的崖上坠下,竟毫发无损,真是命大。”
“什么命大,不过是瞎猫撞上死耗子,走了一次狗运罢了。”安恬县主语气恶毒,“等着瞧,下次她再摔,保管粉身碎骨。”
沈太妃听了这蠢话,无奈叹息,摇了摇头。这外孙女愚钝不堪,已无教化价值,她已放弃。
萧春默默喝茶,见安恬对青谣恨意未消,心中一动。离开正院时,她温声道:“妹妹,我那新来了个做蜜饯的厨娘,手艺极好,不如来我院里坐坐,尝尝蜜饯?”
“好啊!”安恬爽快应下。她正想找萧春说话,这大表姐虽只大她一岁,却颇有主意。那件事若与她商议,或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