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世子送了礼给你。”这就是楚弋和孙阳作为公主近身侍卫的优点,他们能直接见到公主。
怀庆诧异,这个时候给她送礼物?
段霁鸿会送什么?
关于镇南王世子和楚王府大公子进京向帝王求娶的事情,虽然没有宣扬开来,但是该知道的人还是都知道了。
段霁鸿他不是已经回去了吗?
“送了几个大夫给公主。”其中第一个踊跃过来的就是妇科大夫,他也会成为公主成亲之后身体康健的保障。
虽说赤雪也懂医药,毕竟是偏门了些。
“替我谢谢世子。”没有拒绝,段霁鸿知道她缺什么,这份礼物送的很合心意。
“大公子也差人送了礼物。”递上的是一个并不显眼的木匣子,怀庆也很好奇,大公子会送什么呢?
说来,大公子也算是她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让她有成家冲动的,能让她能感受到安全感的男人。
只是可惜,他居然是楚王的血脉。
这点上,她委实接受不了。
一个铜制犀牛的一半。
怀庆心头一颤,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犀牛的分割处不是整齐的,而是特殊设计的有卡扣的。
这是兵符。
他果真知道什么能让自己心安。
眼眶有些发热,怀庆只是握紧这兵符,这将是她此生最大的依仗。
她何德何能能够得到大公子的这份厚爱?
“殿下,早些歇息吧,明早一大早公主就要起身沐浴更衣了。”帝王派来的司仪已经提醒。
这公主出嫁,礼仪少不了,时间肯定也很紧凑。
怀庆公主自打回宫之后,就一直在埋头准备婚礼,别说出宫,就是这荣溪宫她都非召不出。
常来的就只有怀玉公主。
最近怀玉公主也被德妃娘娘约束着,很少过来了。
这怀庆公主回来了,又好似没有回来。
怀庆依言上床歇息,看着床幔落下,为什么有种无端的委屈呢?
直接吞下一颗安神丸,她不想让过多的思绪影响自己。
三更时分,荣溪宫里人影浮动。
司仪局的人已经把所有该准备的都准备妥当了,这才让人叫醒怀庆公主。
又是沐浴又是更衣,又是梳妆,又是交代。
怀庆犹如一个木偶一般,任人摆布。
公主出嫁,规矩繁复,礼仪周全。
这些好像都跟怀庆无关,她被搀扶坐进了大红轿子里,她甚至没有见过陛下。
这样其实也好。
大红的盖头下,怀庆露出了一个讥讽的微笑。
因为公主身份尊贵,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只是象征性的低了低头。
夫妻对拜,怀庆也只同样低了低头。
随后就被送入洞房了。
盖头下的怀庆能看到的不过寸步间和自己大红裙裾交替出现的青石地板。
不一会就是新郎官挑盖头的环节,没有想象中新郎官还要喝会酒才来的等待。
随着司仪的唱礼,怀庆头上一轻,随即和眼前身着新郎服的男人喝了合衾酒。
几年不见,宋景安更成熟稳重了。
宋景安感觉怀庆公主好似多年不见,一点都没变,又感觉变了。
他说不上来。
只是现在的公主很美,那是盛装下的华美,也是一个女人此生最隆重的时刻。
“殿下可先稍作歇息,吃点东西垫垫肚子,臣去前院帮忙招呼。”宋景安已经是娶过妻的人了,自然知道这一套流程下来,新娘子几乎是滴水未进。
“好。”怀庆欣然同意,起身,让人宽衣解发。
这一头一身,顶着不是一般的累。
有一番梳洗折腾,待血翎为她擦拭头发的时候,她才发现,她身上穿的是沈抑尘参与缝制的那套睡裙。
因为怕自己做不好,所以裁剪的时候,就刻意放松了尺寸,穿上还真是宽松舒适。
这柔软的布料也又不好,虽然不透光,但是纤细的身姿在烛光里越发的若隐若现。
“殿下,那秦氏已经在侯爷夫人那里凄凄唉唉半宿了,侯爷夫人没松口,小公子和小小姐都被奶嬷嬷管的死死的。”虽然言语中有些许嘲讽,不过也说明靖安侯府还是给怀庆留了最后的颜面,最起码没有让怀庆在大喜之日有了来自夫君贵妾和子女的闹心。
怀庆看着镜子里素面朝天的自己,想着自己难道就要跟这么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了?
自己不想的话,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只是……
还没等怀庆自己下决定,已经有人帮她下了决心。
“殿下,汐儿噎了奶,已经传了太医,微臣今晚得……”宋景安慌慌张张的过来,看着怀庆清凌凌的眼神,剩下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驸马忙去吧,顺便转告,府里诸人不用来给本宫请安,累了,想好好休息休息。”宋景安回过神,人已经被请出了新房。
一个妾室生的孩子,还不值得她屈尊降贵的去探望。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宋景安都已经做出回应了。
这样也好。
省得她选择困难症犯了。
太医一阵忙活,新郎官的失态,瞬间靖安侯府公主驸马并未圆房的消息就不胫而走。
怀庆长公主免了靖安侯府各位的请安,也就是说怀庆长公主并未把自己当成靖安侯府的次子媳妇,不会对靖安侯府的各位太过亲近。
世子夫人是又遗憾又松了口气。
当年的怀庆,还说是年少好拿捏,现在的怀庆公主,是否还如同当年那般好糊弄?
她也不明白,既然有公主府,为什么还要把公主娶回来?
当然,这些事情自有公婆做主,她不敢置喙。
只是想到这院子里有一尊大佛在,她这心里就算不上舒坦。
怀庆一觉睡到天亮,就见到了李达让人送来的礼物。
衡通钱庄的印信。
怀庆的心情不错,李达这个人没看错。
那么一笔生意直接给了他,他也是个懂得回报的。
“主子,驸马过来了。”已经早膳后了,宋景安一身红色常服过来了。
没有整夜苦守孩子的憔悴沧桑,有的是沐浴更衣后的清爽。
“汐儿没事了,微臣给殿下说一声,以免殿下记挂。”宋景安说这话自己不觉得汗颜,怀庆倒是替他感到瘆得慌。
他是怎么把心态调整到这种能够自欺欺人的状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