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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府不算大,并且到了晚上,谭夫人直接带着孙希安去往给她准备的院落。

一路上,虽然有丫鬟掌灯,这光线也不是那么明朗。

只是知道,一路上都是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又是穿堂而过,又是回廊曲折,七拐八弯之后,终于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

“这里傍水而居,但是冬暖夏凉,安安看看,可有缺什么?”谭夫人这话说的艺术,不问喜不喜欢,只问缺什么?

这确实是一个傍水而建的赏景小榭。

一般都是大户人家,日常里和三五好友观景休憩的地方。

现在成了她的暂居之地。

床铺,卧榻,桌椅板凳,一应俱全。

“足够了,有劳夫人费心了。”孙希安扫了一眼,没有什么缺的。

又不是长期居住,只不过留宿一晚上。

住哪儿不是住。

“妹妹今晚上好好歇息,明儿个我们在一起出去玩玩。”谭知夏拉住东瞅瞅西看看,好像是她要住进来的妹妹,提出了告别词。

“娘,我想跟安安妹妹一起住。”果真,谭知夏的拉拽只是拉了谭知暖的身体,没有扯动她的脑子。

“不许胡闹,你要是在这儿,你安安妹妹可别想睡个安稳觉。”谭夫人看似斥责,实则完全不给谭知暖留下的机会。

目送谭家母女离开,婉茹看了看面色无异的孙希安,只是谨慎的查看门窗。

“没问题。”

没有得到回应,婉茹依旧给候在门外的婆子要了热水供孙希安梳洗。

一阵折腾之后,孙希安得到了一条让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原来这谭鸫如此处心积虑的把他们留下,为的是这个……

寄居在谭府的小姨子居然醉酒摸错了屋子,朝着给客人准备的屋子去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人啊。

孙家庆果然是一个香饽饽。

“小姐不打算阻止吗?”婉茹有些看不懂了。

既然发现了,难道小姐想看着自己的父亲遭算计?

“为何要阻止?”孙希安反问,是孙家庆愿意留下来的,他应该会有所防备。

若是就这么轻轻松松被人构陷了,那他就受着呗。

孙家养个人又不是养不起。

只不过不晓得,这算计最后能不能成?

“查清楚,这是谭大人的意思还是谭夫人的意思?”

“还是小姨妹自己的意思?”

孙希安要知道的是这个。

说来也是无语,这谭鸫靠上了沈家这棵大树,若是孙家庆也因此跟沈家牵扯上了,他的以后或许有个保障。

不说乾王是不是像剧情里那样最终登上那个位子。

但是,那沈抑尘绝对能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

“助一臂之力吧,让这事成了。”思索再三之后,孙希安还是觉得这事最后的受益者,应该是孙家庆。

当然,若是这女的不是个安分的,有的是办法收拾她。

婉茹难以置信的看了一眼孙希安,随即低头,她不该质疑主子的意思。

更不该质疑主子的命令。

孙希安好似没看到,只是吹灭了蜡烛,酣然入梦。

夜半时分,宿醉被尿憋醒的孙家庆,迷迷糊糊间就看到一具光洁的女体躺在身边。

几乎是瞬间,酒劲都去了大半。

定睛一看,还真是。

环顾一圈,他确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

但是,谁信?

“来人,去请谭大人。”这一吓,尿都吓回去了。

出门,关门,一气呵成。

“你怎么起来了?”刘镖头几乎是闪现,他本以为孙家庆要睡到日上三竿呢。

毕竟,他们喝太多了。

孙家庆几乎是被扛进屋子的。

“好好守着,等谭大人过来,我先去撒个尿。”孙家庆淡定的语气,根本就不会以为他屋子里多了个女人,倒像是他要了杯水那么随意。

看着由小厮带路去了的孙家庆,刘镖头一个激灵。

再看看紧闭的房门。

出事了。

他刚才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他本一直是守在孙家庆屋外的,刚刚一道黑影闪过,几乎是本能的他就跟上去了。

待他跑出了谭府,警觉不好,急忙回转。

也不过瞬息的功夫。

就被人钻了空子了。

娘的。

走了大半辈子的镖,在阴沟里翻船了。

谭大人迷迷糊糊间听说孙家庆有请,强撑着喝了一大壶凉茶,这才踉踉跄跄的过来了。

这睡到大半夜的,孙家庆要干嘛?

“怎么了?还没喝够吗?”谭鸫大大的打了个哈欠,大有舍命陪君子的豪迈之气。

孙家庆定定的看着他半晌,无奈叹息。

“干嘛?”谭鸫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

虽然酒多了,但是敏锐度还是有的。

孙家庆的眼神太复杂了,有质疑,有无奈,有痛心……最终变为平静。

毕竟是官场上混迹的人,一瞬间人都清醒了。

“出了什么事?”孙家庆不可能无聊到这种程度,大半夜的不睡觉,把他叫来聊天。

“我的床上多了个女人,怕是有劳夫人看看,这事该如何解决?”孙家庆言简意赅,人大喇喇的坐到了不远处的亭子里。

“去请夫人过来。”谭鸫脸色都变了。

只是朝着身后吩咐了一声,看着下人离去的背影,这才看向孙家庆。

抱歉的话语,直接说不出来。

孙家庆本不愿意留宿的,是他一再强邀,孙家庆是无可奈何才留下的。

这下好了。

还真出事了。

这想要爬孙家庆的床的人家多了去了,可是为什么从未成功过。

偏偏到了这里,就成了。

真是讽刺。

他堂堂的宁北知府,居然出了个爬床的人。

若要说这是孙家庆的责任,别说他说不出口,任谁都说不出口。

这房子是他们家安排的。

下人是他们家的。

孙家庆是怎么在他们家的房子里,怎么让一个素昧平生的女人爬了床的?

当然,真要怪罪,那就是他孙家庆为啥喝多了, 为啥给了别人爬床的机会?

想到这儿,谭鸫都无语的笑了。

他自认为官清廉了一生,没想到在这儿跌了个大跟头。

谁能信?

说出去别说没人信,就是他自己都不信。

他谭鸫会在这上头栽了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