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父亲您如果想要换一个继承人的话也可以。”
段铭浅浅的笑了一下,伸手接住了展翅飞过来的欢喜——
“我会在那之前杀了你,杀了所有反对我的人。”
连翘震惊的紧抱着抱枕——真是个暴君啊。连亲生父亲也不手软。
“呵,段铭,我总是在想将你交给那群老头子抚养,会不会出事。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是对的。”段父轻声说了句,声音里带着很轻的伤感和悔恨。
“可是我的孩子,你把这件事想的太简单了。段家的女人,只有待在深宅才不会死,这句话自宗族发展之始就贯彻段氏子孙的始终。”
“世界上最难揣测的就是人心。你看那些洗白的家族,哪一个没有付出血的代价。洗白?你真的觉得洗去身上的血,就能是一个干净的人吗?”
段铭将欢喜放回连翘的身边,脸上带着些许冷淡的嘲讽,回着段父的话:“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博取我的同情?我建议你去做梦。”
“父亲,你老了才会畏前畏后。你不想和母亲做一对世间正常的夫妻吗?我不信你不想。”
“我是段家人,那么段家先祖的因,就由我来偿还,段家的果就让我一个人来背。我不怕报复,我怕我的未来没有她。”
连翘回避了段铭望过来的视线,有些抵不住这样深的感情。
她对段铭……可没有这样深的执念。
对,执念。
或许是因为她的选择太多了吧,但是最大的原因就是,她有着一条最大的退路,就是钱。
她只要物质上滋润了,就不会闲的蛋疼去精神上给自己找虐。
男人?世界上多了去了。
执着于一个男人,风险太高了。
段父的话说的很对。人心是最难揣测的。
当风险和报酬不成正比的时候,连翘觉得没必要冒险。
她是保守派,不会孤注一掷将自己的全部压在一个男人身上。连翘所认为的全部,不是大众认为的全部。
她所认为的全部,仅仅是自己的一点信任。
她自己就是心思极多易变的人,所以她很少相信别人。
她总觉得,就算只给别人一点信任,也是制造了纵容别人来伤害自己的机会。
她不允许出现这样的情况。
她太早接触到曹操这个历史奸雄了——在那个她心智尚未成熟的时候。
所以她能养成这种性子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她能原谅自己的性格缺陷,能原谅自己的不完美。她从不会给自己太多道德上的约束。
连翘心里想着,一下一下玩弄着欢喜的羽毛,欢喜总喜欢轻咬连翘的手指,弄得连翘的手指痒痒的。
段父在段铭说完了之后好半晌才说话:“你只有带着段家走上坡路,才能平息段家那群老人的怒火。”
“当然,我会做到。但是父亲,你的威信不够,才会让那群老不死的以下犯上。他们不敢对我有怨言,他们最怕死了。”
“父亲你不敢杀他们,你怕担上骂名,我不怕。”
段铭一心二用,他刚才看到连翘躲开的视线,情绪有些低垂。
“我不管他们如何在族书上编排我,我开了这个先河,我、我的孩子才能和爱人活在阳光下。他们会感谢我的。”
“但是,段家一开始切断这些军火生意一定会大出血,这是避免不了的。”段铭轻笑出声,“损失的钱,就从那群老不死的身上扣。”
“段家每年花费大量的金钱供养这些只会打嘴炮的废物,收点利息不过分吧?”
段父深深地叹了口气,他已经清楚的明白段铭这次的决定,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段家人自小所受的教育,就没有感情这一项。
段家人羞于谈论感情,段家人对人世间的情啊爱啊极为唾弃。
他们追逐利益,追逐团体利益。所以他们无比团结的向着挣钱这个目标,毫无道德下限。
哪里有钱赚,哪里风险低,就去哪里赚钱。
而战争贩子,是最简单的挣钱方式之一。
只需要将武器卖给起战争的双方,就能赚钱。而热武器是一次性的,只要双方消耗了武器,却不谈和,就还会再购买,再消耗,再购买……
重复再重复,利润高得吓人。
加上国外战争分歧实在是太多了。种族矛盾?信仰不合?领土纠纷?数不胜数。
段氏这百年来大发战争财,赚的盆满钵满。
关键是这个战争财,不需要交税。
给谁交税去啊?段家敢交,他敢收吗?哦不,应该说是有命收吗。
所以除去成本就是纯利润啊。